“喂,爸,怎么了?”海明易正忙著公司里的事,他研究生畢業(yè)就出來創(chuàng)業(yè)了,闖蕩了兩年如今終于有些成色,正處于業(yè)務(wù)繁忙的時候。
海正笑了兩聲,心情愉悅極了:“小易,你這兩天到我學(xué)校里來一趟吧,我?guī)阕鲎稣{(diào)研,順便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對你創(chuàng)業(yè)可是有大幫助的?!?p> 海明易對父親的突然來電感到有些莫名,但一想到已經(jīng)有段時日沒有見到父親,便將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兩天后正好是個大晴天,海明易起了個大早,專門換上了一身整潔修身的西裝驅(qū)車前往海正的學(xué)校。
海正的學(xué)校自打他上大學(xué)后就極少來了,想來小時候還和朋友們在學(xué)校里玩。一轉(zhuǎn)眼就長大了,那些朋友也都幾乎沒有再聯(lián)系了。甩掉腦海里那些往事,海明易大步走向了父親的辦公室。
辦公室在行政樓的最高層,他前兩年來的時候還沒裝上電梯,從一層走到頂樓會累的滿身是汗他輕輕敲了兩聲實木門,沉悶又急促的腳步聲透過門板傳到海明易的耳朵里。門被打開,父親滿是皺紋的臉上溢滿笑容。
“小易,快進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焙U氖滞笞哌M了辦公室。海明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穿著簡單的Polo衫,身材十分敦實看上去并不高,戴了一副細框眼鏡,臉上掛著憨厚的微笑。
海正笑著向海明易介紹道:“這位是聶凌思,跟你爸我一樣也是搞教育的,你現(xiàn)在不是也在搞輔導(dǎo)班什么的嘛,你們兩個年輕人好好聊聊?!闭f完又看向聶凌思,“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我的兒子海明易,他自己在外面搞了個小公司,你們可以談一談?!?p> 說完就借著泡茶的名義跑到隔壁茶水間里去了,海明易清楚自家老爸這種老小孩脾氣也就任由他去了,將精力更多地放在與聶凌思的交流上。
聽聞聶凌思也是搞教育方面的,他臉上掛起了一抹客氣的笑容,伸出右手:“您好,我是海明易。之前就聽我爸提起您了,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p> 聶凌思站起身,握住了海明易的手,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您啊您啊的,聽著怪生分的。我比你大上幾歲,占你點便宜,我叫你小易,你叫我一聲聶哥就好。”
氣氛一下從僵硬的像是商業(yè)商談中抽離出來,海明易失笑:“不好意思啊聶哥,這兩天忙著公司的事都把自己給搞僵化了?!?p> 聶凌思客氣地說道:“先快坐吧?!?p> 聶凌思抽回手,笑瞇瞇的招呼海明易坐下,一股社會腔說道:“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啊,有的時候還是要適當(dāng)放松一下的,別一天到晚老繃著自己的。”
海明易笑著點點頭:“聶哥說得對,我這兩天確實是太繃著自己了?!?p> 聶凌思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關(guān)心的問道:“聽你爸說你是在自己創(chuàng)業(yè)是嗎,怎么樣?”
“啊,是的?,F(xiàn)在也就勉強算是初有成色罷了?!焙C饕字t虛地擺了擺手。
“你們年輕人就是謙虛哈哈哈,哪像我現(xiàn)在有點功績都要拿出來說的。”聶凌思不忘打趣自己一句,海明易低聲笑著,氛圍十分愉悅。
兩人聊了快一個小時,聶凌思幽默有趣,海明易本來有點生分和拘束都在聶凌思的親切中化解了,最后聶凌思有事要走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于是便約著晚上去KTV唱歌。
送走了聶凌思,海明易和海正久違的并肩走在校園里,自打海明易上了大學(xué)就一直忙于學(xué)業(yè)沒什么時間回來,回來了大部分時間也待在家里研究論文或是備戰(zhàn)考研,邊散步邊談心這樣的普通的事都很少有時間做了。
海正一邊驕傲著兒子的優(yōu)秀,一邊也因為兒子的忙碌而感到悵然若失。
時間過得飛快,海明易在自家老爸的辦公室里匆匆解決了晚飯就動身去赴約了。聶凌思給他發(fā)來了地址,是市里面一家很有名的KTV。
車還沒到KTV門口,海明易遠遠地就看到了聶凌思,矮且敦實的身子在一群身形纖瘦的迎賓小姐的襯托下過于明顯,以至于海明易都不需要多加辨認就一眼尋到了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朋友。
加速行駛至KTV門口,海明易朝聶凌思打了個招呼后,仔細地將車停在車位上,剛打開車門就看見聶凌思掛著溫和的笑容迎了上來。
“小易,我都定好了包間,就等你來了。今天哥哥我做東,帶你體驗一下市里最好的KTV?!甭櫫杷寂牧伺暮C饕椎募绨?,語氣豪爽。
海明易被逗樂了,笑著回答道:“那就謝謝聶哥了?!?p> “有什么好謝的,跟哥走?!甭櫫杷荚谇懊鎺?,走進了KTV。
KTV的裝修很精致,走的是簡約風(fēng),正好是海明易喜歡的風(fēng)格,簡單卻不低調(diào)。如果不是提前說是KTV,他可能會覺得是酒店,裝修的精致程度甚至遠勝于一般酒店。
海明易也去過很多次KTV,有經(jīng)驗地問道:“聶哥,這個KTV的環(huán)境這么好的嘛?”
海明易看著周圍的樣子,好奇的說道:“我還以為KTV都是烏煙瘴氣的。”
“小易你家里管得嚴(yán),估計很少到這種地方來吧?!甭櫫杷疾灰詾槿坏膿u搖頭,“果然還是年輕啊,有的時候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任何事物都是具有兩面性的?!?p> 海明易笑著:“聶哥真的會說話,不知道是在哪所學(xué)校畢業(yè)的?!?p>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包廂里安安靜靜的,桌上擺著幾扎啤酒。聶凌思走到點歌機前熟練地操作起來,嘴上也沒閑著,自嘲道:“我哪像小易你啊,我沒啥文化,年紀(jì)輕輕就出來工作了。”
手上操作完成,大屏幕上播放起了音樂和MV。聶凌思拉著海明易坐在沙發(fā)上,開了兩瓶啤酒喝了起來。聶凌思勸海明易喝酒,海明易不喝酒。
“??偰闶遣恢?,我年輕那陣啥都做過,給人修車、理發(fā)、跑滴滴、當(dāng)服務(wù)員。我家里窮我又不樂意讀書,就只能出來打工掙錢?!甭櫫杷己秃C饕着隽伺霰C饕撞缓染?,于是倒了杯雪碧,聶凌思灌了一大口,酒還是冰的,他舒服的靠著沙發(fā)呼出一口氣,“我沒你這樣的家世和智商,當(dāng)時又不甘心就一輩子給人打工,就自己攢了筆錢下海經(jīng)商了,得虧是順利,不然我還哪能坐在這跟你吹呢?!?p> 海明易吃驚于聶凌思沒上過學(xué),但卻很快就理解了,也就是年輕時就接觸了社會的種種,才能做到這么游刃有余不失分寸的待人接物吧。
眼神不由敬佩了起來,海明易舉了舉手上的雪碧,敬重的說到:“我敬你,聶哥確實是值得佩服的人?!?p> 聶凌思大笑著跟海明易碰杯,擺著手說:“哪有哪有?!蹦樕系南采珔s是遮也遮不住。
酒過三巡,聶凌思都有些醉意上頭了。聶凌思紅著臉有些含糊的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可太羨慕你了?!?p> 相比于聶凌思半醉的狀態(tài),海明易頭腦很清醒,他是讀過書的人,研究生畢業(yè),公司事情也很多,無暇喝酒,聶凌思沒有讀過書,高中畢業(yè)后就去混社會,喝酒自然是他的看家本領(lǐng)。
聶凌思說話十分客氣,一看就是社會上那種假惺惺,背后耍鬼的樣子,聶凌思自己說的也很起勁:“我年輕的時候要創(chuàng)業(yè)沒一個人看好我,都說我長得又矮又胖不討喜,跟別人談生意不容易成。事實確實是這樣。所以我真的很羨慕小易你啊,家世又好,長相又俊,還是高材生。我啊,戴副眼鏡,看上去像知識分子,實際上高中都沒畢業(yè),你什么都是,我什么都不是,我是拍馬也趕不上你了。”
兩人聊了很久,還加了微信方便聯(lián)系,直到將近后半夜才各自叫了熟悉的人送回了家。
第二天起來,海明易模模糊糊的回憶起聶凌思的言語,覺得父親介紹他所結(jié)交的這位確實是十分值得交往的。
秋季悄悄過去,冬天毫不收斂聲勢的襲來,整個城市都被一片雪白覆蓋著。轉(zhuǎn)眼間,時間匆匆流逝將近三個月,這期間海明易也時常跟聶凌思在微信上相談甚歡,有時從教育理念談到天文地理,聶凌思走南闖北見過的事比他多得多,兩人又志趣相投,關(guān)系愈發(fā)密切。
“老弟,我從知新市回來了,等下碧濤閣見哈,我叫上廣林。”聶凌思的渾厚的聲線在手機里聽來愈發(fā)低沉。
海明易剛從公司里回來就接到許久未曾見面的好兄弟的電話,因為工作繁忙而產(chǎn)生的疲憊情緒消去了一半。妻子正端著煮好的晚飯走進餐廳,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掛斷電話,海明易滿臉笑容的跟妻子說道:“我爸前幾個月不是跟我姐找了一個人嘛,就是聶哥。這不,剛回來約我晚上出去,還有廣林呢,你晚上就別等我了?!?p> 妻子不滿的嘟囔著:“你這一天到晚都忙公司事情,現(xiàn)在晚上還要和兄弟出去玩,你兒子這都快滿一歲了還不知道見過幾次爸爸?!?p> “好啦,我知道我老婆最好了?!焙C饕子H昵的蹭了蹭妻子的面頰,“等我忙完這陣,公司好不容易走上正軌了當(dāng)然抽不出身?!?p> 妻子癟了癟嘴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囑咐他晚上早點回來,別喝太多。
吃過晚飯,他驅(qū)車匆匆趕往聶凌思給他的地址。碧濤閣是一家洗浴中心,是市里面數(shù)一數(shù)二的娛樂場所,海明易之前和客戶談生意,應(yīng)酬的時候也沒少來這,這趟走的也算駕輕就熟,很快就找到了對應(yīng)的包廂。
“聶哥,廣林,好久不見啊。”一打開包間門,聶凌思便熱情地迎了上來,海明易微笑著與他擁抱了一下。視線投向了一旁的廣林。
廣林他爸在海正遭遇困難的時候拉過他一把,再加上還有著親戚關(guān)系,兩家人從那時候交情就愈發(fā)深厚起來。所以,他和廣林稱得上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如果不是廣林高三那年消沉了,他們還說好要考同一所大學(xué)的。
不過還好有著之前的底子,廣林高考還是勉強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專,兩人也維持著一定的聯(lián)系。
后來廣林大學(xué)畢業(yè)時海明易正忙著考研,雖然還保持著聯(lián)系但也免不了減少,再加上后來廣林工作的復(fù)雜性,兩人也快有兩年沒見過面了。
如果不是湊巧得知聶凌思和廣林也是表兄弟,三人估計也沒這快聚在一起。
肩膀上被廣林重重拍了一下,海明易吃痛之余回過神來,就聽道廣林大咧咧的喊道:“??偰惆l(fā)什么呆,太久沒見我認不出我了?”
海明易毫不留情的反拍回去,笑著說:“見過你一次的人都不會忘了你這個傻大個,在醫(yī)院工作的怎么樣?”
廣林確實是標(biāo)準(zhǔn)的傻大個模樣,將近一米九五的個子,體格壯碩,面容憨厚黝黑,相貌一般,待人接物也是大咧咧的,偏偏就是這樣討喜的很。上學(xué)那會兒大家都樂意和廣林當(dāng)兄弟。
“就那樣吧,好不容易才評上的主治醫(yī),差點就黃了?!睆V林郁悶的揮揮手,“倒是你,你公司怎么樣了?”
海明易正要回答,一旁的聶凌思卻是出聲了。
聶凌思搞笑地說道:“你們倆別堵在門口敘舊了,快進去坐著聊?!?p> 海明易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這樣站在門邊上敘舊確實不太好,于是笑著把廣林和聶凌思推進包間,順手帶上了包廂的門。
“聶哥,你別說,當(dāng)年我們??偪墒菍W(xué)校里的情圣,沒有女孩不喜歡他的。他寫情書寫的那叫一個好啊,字漂亮內(nèi)容又動人,沒一個女孩子能逃過他手掌心的?!本七^三巡,廣林微醺著就回憶起了校園往事。
海明易聽了笑著擺了擺手,聶凌思倒是起勁了。
“是嗎,??倎斫o我們露一手吧,你聶哥我當(dāng)年追女生可是一個都沒追到哈哈哈哈哈?!甭櫫杷甲焐险f著,手上也沒停著,找了筆和紙擺在海明易面前。
廣林看到也開始起哄,說讓他露上一手。
海明易耐不住兩人熱情,提筆斟酌了一下字句就寫了下去,短短十分鐘內(nèi)邊和兩人聊著,邊寫好了幾百字的情書,寫得又快又好。
聶凌思拿起來一看,不說內(nèi)容,光是字跡就工整蒼勁,整個紙面簡潔干凈,青春期的小女孩一看就會春心萌動。
再看內(nèi)容可謂是一氣呵成,詩詞美句運用起來那叫一個嫻熟啊,浪漫又不油膩,聶凌思不由嘖嘖稱贊:“??偰氵@一手可真的厲害啊,難怪廣林說你受女孩子喜歡,長得俊又有文采,那個女孩子會不喜歡?!?p> 海明易低了頭擺了擺手,十分謙虛,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不怪聶凌思夸張,海明易外貌的確出眾。一米八的個子,身材挺拔修長,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劍眉星目,眼神澄澈純凈,看誰都一副深情模樣。再加上家世優(yōu)越,一身貴公子氣質(zhì),如今自己創(chuàng)業(yè)打拼多年,身上更是多了一份沉穩(wěn)。
這樣的人一向是最受投資人喜愛的,看上去就值得讓人信任。
聶凌思打趣道:“你跟你聶哥我可是差得遠了,我要是追女生,人女生那都得跑沒影了,那可真就是追不到了,哈哈。”
海明易和廣林被聶凌思這番話逗笑了,包廂里的氛圍十分愉快。
在酒精和玩笑話的熏陶下,三人聊到了很晚。直到海明易無意間看到墻上的鐘表時針指向十二點整著急回去看老婆孩子,這才散了局。
這夜過后沒幾天,聶凌思又趕回了知新市,廣林也忙于醫(yī)院的事務(wù)沒法抽身。
本以為自己是最閑的那個的海明易也在這個冬天迎來了機遇。
這年冬天很長很冷,但相反的是因為國家教育改革,今年海明易手底下的輔導(dǎo)班業(yè)務(wù)變得十分火爆,連帶著公司其他業(yè)務(wù)也有了起色。
前陣子他忙里抽閑回家的時候還聽海正提起他的輔導(dǎo)班,說是在學(xué)校聽到有很多家長打算送孩子到他公司底下的輔導(dǎo)班來。
海明易的公司算是正式在教育界打響了名頭,而這也使海明易的生活愈加繁忙,連回家看孩子的時間都少了不少,妻子也時常抱怨著。
這樣的情況過了兩個月才好了些,海明易也得以從繁雜的事務(wù)中抽身。
正巧,沒幾天廣林便打來電話,說是聶凌思馬上回來了,要叫上海明易一起去給聶凌思接機,順便再去唱唱歌。
好不容易從繁忙事務(wù)中抽身而出的海明易當(dāng)然是約下了這場局,在聶凌思回來那天特地趕往機場接機。
“???,你可以啊,我在知新市都聽到你的名號了?!甭櫫杷忌宪囈婚_口就說起了海明易公司的事。
坐在副駕駛的廣林投來好奇的目光,他不像聶凌思和海明易是經(jīng)商的,他們從醫(yī)的一般很少關(guān)注商業(yè)方面,尤其是教育領(lǐng)域的就更少了。
“過獎了聶哥,你那怎么樣啊?”海明易一邊開車一邊同后座的聶凌思閑聊起來。
聶凌思面容有些苦澀:“別提了,被打壓的厲害,知新市搞教育的不止我一個,比我有本事的人也多的多,說不定我以后還要來投奔你呢。”
海明易只當(dāng)他是夸張,笑著說:“聶哥你要是有需要隨時來找我啊,要是有聶哥這樣的人才來投奔我,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聶凌思臉上的苦澀一掃而空:“你可真是高看我,到時候我可真就來投奔你了?!?p> 一路說說笑笑,三人來到了當(dāng)初海明易和聶凌思第一次喝酒的那家KTV,裝修并沒有過多的變動,依舊是簡潔高雅風(fēng)。廣林做東請客,在大廳跟工作人員說著話,海明易和聶凌思就到了包廂坐著。
聶凌思開了瓶桌上的啤酒,正要遞給海明易就被他擺手拒絕了。
海明易拒絕道:“哥,我除了應(yīng)酬就不喝酒了?!?p> 聶凌思也沒強求,自己灌了一口問道:“咋就不喝了,老婆不讓?。俊?p> “算是吧,主要是我自己之前應(yīng)酬喝太多了,有段時間身體都不太好了,聶哥你也少喝點?!焙C饕啄闷鹱雷由系娘嬃虾吐櫫杷寂霰?p> 聶凌思滿不在乎的笑著:“算了吧,我這喝酒喝了有些年頭了,都算得上是癮,戒不掉了?!?p> 海明易本想在說些什么,但是又咽回了肚子里。正好此時廣林打開了包廂門,大咧咧的坐在沙發(fā)上開了瓶酒喝起來。
雖然海明易不喝酒,但三個人依舊玩的很嗨,各種老歌新歌輪著唱,期間聶凌思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出了趟包間,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姐姐。
“這是?”海明易停了動作,視線投向聶凌思。
“你唱你的,這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甭櫫杷悸唤?jīng)心的揮了揮手,拉著那個女人坐在沙發(fā)上。
海明易一曲唱完,聶凌思點了歌也開始唱。海明易好奇地問了癱在沙發(fā)上的廣林。
“這人?這人是這的坐臺小姐,陪酒的那種?!睆V林抬眼看了看海明易,“你不知道嗎?”
“誰像你一樣到處玩,我很少來這談生意,這還是我第三次來?!焙C饕谆亓怂痪?,“可聶哥不是有老婆了嗎?據(jù)說還有兩個孩子?!?p> 海明易上門拜訪過聶凌思一家人,他對聶凌思家中的事情知曉的也算多。
聶凌思早就娶妻生子了,妻子名叫申芳長得漂亮極了,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叫聶穎一個叫聶玲,一個6歲,一個4歲,兩個孩子都十分機靈漂亮,算是隨了媽媽的基因。
不過據(jù)海明易所知,聶凌思上學(xué)那陣子顏值也不差,好歹也能稱得上清秀俊朗的白面書生形象,雖然不高追求者卻也不少。可不是如他本人所說的追不著女孩的人,從申芳漂亮的容貌也能看出聶凌思年輕時長得不差的。
不過據(jù)說是因為常年嗜酒,聶凌思的身材逐漸走樣,當(dāng)年白面書生的氣質(zhì)也不復(fù)存在,變成了如今這般的矮胖身材,肚子很大。
一曲終了,海明易回過神,看著聶凌思坐在沙發(fā)上對著女人動手動腳,心里梗得慌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挑些有趣的話題聊著。
“聶哥,你打算什么時候回知新市???”廣林喝的有些多了,醉醺醺的問到。
海明易也好奇的看著沙發(fā)上的聶凌思,聶凌思也沒好到哪去,大著舌頭回到:“不回去了,那邊的事情現(xiàn)在就看天了,我今年估計一整年都不回去了。”
“是嗎?那挺好,那我們哥幾個可以多約著玩玩。”廣林歪著頭想著。
海明易倒是被聶凌思嚇了一跳:“哥,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嗎,還是打算回來做?”
聶凌思笑而不語,不只是醉的太厲害還是自有深意。
看兩人醉成這樣,海明易趕走了一旁的坐臺小姐,找來一個服務(wù)生幫忙將兩人抬到車上,先把廣林送到了其父母家,保證他有人照顧后,就載著聶凌思回了自己家。
聶凌思一家常年居住在知新市,目前沒幾個人能照顧他,以防萬一海明易只能將他帶回自己家里。
廢了老大的勁,他才將其搬到了自己家門口,一開門卻發(fā)現(xiàn)妻子還沒睡,于是便拜托她煮上一碗醒酒湯,自己便帶著聶凌思去了客臥休息。
第二天,海明易接到公司電話醒來時,聶凌思還癱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囑咐了妻子幾句便匆匆前往公司。
待他傍晚回家時,妻子便告訴他聶凌思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吃了一頓午飯后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海明易給聶凌思發(fā)了條微信,詢問了一番,確認沒有什么問題就放下了心。
生活逐漸恢復(fù)平靜,時間緩緩流逝著,很快一年過去了。海明易,聶凌思,廣林三人在這一整年里交流十分密切常常聯(lián)系對方,約著一起出去玩樂。海明易的公司也逐漸走上了正軌,發(fā)展勢頭十分迅猛,一舉拿下了幾個大項目,一躍成為極具發(fā)展?jié)摿Φ墓局弧?p> 相反的,聶凌思就沒有那么順利了,因為一系列錯誤決定,他手底下的教育產(chǎn)業(yè)遭到了知新市其他企業(yè)的打壓,正處于窘境,他迫不得已徹底放棄,改將目光投向其他產(chǎn)業(yè)。
“喂,怎么了聶哥?”海明易處理完手中的事務(wù),正準(zhǔn)備回家時接到了聶凌思的電話,說是找他一起去發(fā)展一些副業(yè)。
于是便乘上了聶凌思的車一齊前往聶凌思所兼職的叫天天一泉的礦泉水產(chǎn)業(yè)。
“聶哥,你這開車技術(shù)可真好?!焙C饕滓贿呍谑謾C上處理著公司事務(wù),一邊關(guān)注著道路狀況??吹铰櫫杷紕幼魇炀毜爻^了一輛又一輛車的時候,他不由敬佩的說道。
聶凌思笑了兩聲:“呵呵呵,你聶哥我之前可是跑滴滴的,雖然也很久沒給人開車了但技術(shù)還在的?!?p> 海明易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又專注地處理起公司事務(wù)。
時間匆匆溜走,過了將近一個月,海明易常常陪著聶凌思去商談天天一泉這個項目,一開始還算初有成色,事事順利。可到了后面像是物極必反一般,各種不順心的事都一股腦的涌上來,海明易也忙于工作,抽不出身來陪聶凌思去商談。
夏天到來,伴隨著蟬鳴和炎熱的陽光,海明易做東請了聶凌思和廣林到酒店吃一頓。
“聶哥,你那個天天一泉的項目做得怎么樣了?”飯桌上,海明易自然地詢問道。
“甭提了,沒做下去。”聶凌思一臉晦氣的樣子,撇了撇嘴。
廣林專注吃菜,海明易也識相的沒多說什么,只是專心聽著聶凌思的吐槽,偶爾給一兩個回答。
期間聶凌思自己一個人又喝了一些酒,任海明易和廣林怎么勸也不聽。
“??偘?,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是真比不過你?!甭櫫杷级酥坪戎?,蹦出這么一句話。
海明易聽他自嘲聽多了,只當(dāng)又是開玩笑,敷衍的答了兩句:“哪有,聶哥你又開玩笑。”
這次聶凌思倒是沒接什么玩笑話,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端坐在位置上喝著悶酒。
海明易看他那樣擔(dān)心他心情不好,正想問上幾句,聶凌思就從原來悶悶不樂的狀態(tài)里恢復(fù)過來,扯開了話頭。海明易也不好再問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里。
“海總,你兒子怎么樣了?”廣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著,“說起來我還是孩子干爹呢,這都快有好久沒見到他了?!?p> “怎么的,想養(yǎng)孩子了嗎?”海明易輕輕踹了他一腳,笑著打趣道,“快找個女朋友生個大胖小子?!?p> 不過說到孩子,海明易的情緒也被調(diào)動起來,和酒桌上的兩人聊起另一位父親聊起了育兒經(jīng)。
“聶哥,你家孩子之前用的什么牌子的屁屁油,我家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開始對之前的屁屁油過敏了?!焙C饕淄蝗幌氲阶约汉⒆舆^敏的事,向聶凌思這位父親取經(jīng)。
聶凌思被問蒙了:“啥是屁屁油?”
海明易也被聶凌思搞蒙了:“你家孩子不用屁屁油的嘛?”
聶凌思一瞬間臉像燒著了一般,從脖子根紅到了耳垂上,他沒什么文化,初中還沒畢業(yè)就出來打工干活了,連屁屁油都不知道是什么,哪懂得養(yǎng)孩子。他的兩個女兒都是申芳一人拉扯長大的,這些東西他壓根就不懂。得虧有酒精的遮掩,臉上那道紅色并不明顯。
廣林察覺到氛圍的不對,緊忙扯開了話題,說了些有趣的事情來緩和氣氛。
不過聶凌思還是久久沒能回過神,這頓飯就在一種尷尬的氛圍下結(jié)束了。
飯局結(jié)束后,海明易送走了聶凌思和廣林兩人,自己獨坐在駕駛座上思考著晚上的這些事情。他從沒想到他們哥兒三個吃飯會有這么尷尬的氛圍,那件事后聶凌思的不自在他能看出來,雖然他沒那個意思但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只得在想辦法緩和一下。
驅(qū)車回家,海明易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時仍在想著今晚的種種事情,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那晚過后,海明易與聶凌思快有兩周沒有聯(lián)系了。直到那個大晴天,聶凌思給海明易發(fā)來微信詢問要不要一起來打籃球。海明易十分驚喜,詢問海正學(xué)校的球場是否方便借他打上一場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便給聶凌思回了個信息,讓他到海正的學(xué)校來打籃球。
海明易特意換上了自己學(xué)生時期籃球校隊的衣服,興沖沖的先跑到學(xué)校籃球場上投了幾個。
當(dāng)他投出今天的第三個三分球時,聶凌思這才匆匆趕到,他還是穿著普通的運動裝,一身肉顯得更加敦實,大大的肚子,渾身被酒精浸泡的肌肉,很鐵一樣硬,十分強壯。
海明易朝他招手,聶凌思也朝他這個方向跑來,一身贅肉都抖動起來。
兩人沒多言語就開始比賽,海明易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就是籃球隊隊長了,雖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摸過籃球,球技術(shù)比起聶凌思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兩人交手還沒一會兒,海明易就以極大的比分拉開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聶凌思不服氣,咬緊牙與海明易搶奪手中的球,敦實的身材在這時起到了作用,聶凌思的干擾使海明易連投的兩球都失誤擦框了。他憑借著自己距離的優(yōu)勢,搶到了籃板球,運著球向三分線外跑去。
海明易反應(yīng)過來,一把攔截了聶凌思的前路。聶凌思沒避讓,一狠心便撞上了海明易,體重的差異顯現(xiàn)出來,海明易被撞飛倒在地上,聶凌思成功突破至三分線外投出了一球,不過即使是這樣仍然是差了一點。
投完手上的球,聶凌思看向倒在地上的海明易朝他走去,語氣關(guān)切地問道:“沒事吧??偅缓靡馑及?,我不是故意的?!?p> 海明易倒地的那瞬間人都蒙了,聽到聶凌思關(guān)切的話語下意識擺了擺手,想說沒關(guān)系,手肘處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讓他閉了嘴,倒抽一口涼氣。
聶凌思也看到了他手肘上的傷口,神色明顯慌亂起來,動作有些狼狽的將海明易扶起來送到了校醫(yī)室。
校醫(yī)簡單的看了下傷口,對其進行了消毒和包扎后囑咐了海明易幾句,他們就離開了校醫(yī)室。
“不好意思啊????!甭櫫杷济嫔行┬呃⒌臉幼?,朝海明易又道了一次歉。
“沒事的聶哥,小傷。”海明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擺了擺手肘以此說明自己沒有什么大事。
“那我們今天就打到這里吧,你這回去好好養(yǎng)傷,以后有機會再出來?!甭櫫杷寂牧伺暮C饕椎募绨?,神色復(fù)雜,“我也得回去陪陪你嫂子了。”
申芳和聶凌思的兩個女兒在聶凌思回來后就一起搬回來了,知新市的房產(chǎn)被賣掉,在本市購入了新的房產(chǎn)。
海明易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到校門口又各自分別了。
此后的幾個月,海明易和聶凌思的交流明顯減少了不少,微信往來也不再那么頻繁,只有廣林在的時候才有可能偶爾約著玩。不過廣林大多數(shù)時間也忙于醫(yī)院的職稱評比和論文這種煩人的事,三人的交流又跌回了認識沒多久的頻率。
海明易本想做一做紐帶,讓大家常聚聚,可事不如人意,公司又迎來了一場巨大的機遇,他迫不得已只得放下同聶凌思和廣林的交往這塊,全身心投入至工作中。
繁忙的日子足足過了快三個月,海明易與知新市一家老牌教育公司搭上了線,急急忙忙的就坐著飛機趕往知新市進行商談。
時近傍晚,海明易從酒店里出來,松了口氣。合作算是勉強達成了,以后他的公司在知新市也能有所發(fā)展。
正當(dāng)他回到車上閉眼準(zhǔn)備歇上一小會兒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妻子打來的電話。
“阿海,你現(xiàn)在快回來吧,你的臥室和書房里面進賊了。”妻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還沒到,也不知道丟了什么,你盡快回來吧?!?p> 海明易被嚇著了,一下子精神起來,安撫下妻子的情緒,又迅速查看了近期回去的機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能夠最快回市的機票,只好自己驅(qū)車上了高速。
他連開了五個小時的車,終于在次日凌晨回到了市區(qū)內(nèi)。海明易剛到市區(qū)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小易啊,你回到市里來了嗎?”海正的聲音十分沉悶。
海明易明白出了這么大的事,父親肯定被驚動到了,不過這么早給他打來電話也是他沒想到的:“我回來了,您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的?!?p> 海正語氣十分復(fù)雜:“你先到市警察局里來吧,這件事與我也有關(guān),我在這等你?!?p> 海明易沒多說什么只是答好,便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市警察局的方向開去,一路上他總覺得有些憂心忡忡,于是加快速度趕往警察局。
車被他停在警察局的院子,海明易關(guān)緊車門急急忙忙地沖進警察局里,一打眼便看見站在大廳里等著他的海正。
海正的面容十分憔悴,平常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白發(fā)此時都有些凌亂,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見到海明易來了抿緊了嘴一言不發(fā)地在前面領(lǐng)路。
海明易很少見自己父親如此神態(tài),被嚇了一大跳。又覺得十分奇怪,若真是小偷進了屋子,臥室和書房里也沒有什么貴重物品,頂多有些重要資料丟失,但也不是不能處理的大難題,完全不至于讓浮浮沉沉一輩子的海正露出這副神色。
海明易不得不收斂心神,為接下來處理這些事情會遇到的麻煩做起心理建設(shè)。
沒多久,海正就在調(diào)解室門前停了下來,示意他進去。海明易不帶絲毫猶豫地打開了門卻在調(diào)節(jié)室里見到了被手銬銬著的聶凌思。
“聶哥?!”海明易驚訝混著不解的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的聶凌思。
“您是海先生是嗎?”一旁的警官走上來跟海明易解釋道,“這位就是非法闖入你家并且進行盜竊的嫌疑犯,不過您的父親跟我們說你們倆相識并且他所偷物品價值不高,所以想看看你們能否調(diào)節(jié)一下?!?p> 海明易被這一大段話里的信息沖昏了大腦,梳理了一會兒才明白事情的經(jīng)過,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朝警官禮貌的說到:“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單獨和這位嫌疑犯談?wù)勀兀俊?p> 警官對他笑了笑:“當(dāng)然,您請便?!?p> 隨后幾名警官離開了調(diào)解室,只剩下兩位保證安全的警員。
“聶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海明易在聶凌思對面的座椅上坐下,問出了自己覺得十分不解的問題。
從海明易進入調(diào)解室時,聶凌思一直低垂著的頭終于抬起來了,他的目光直視著海明易的眼睛,眼睛里流露出渴求。
“真的不好意思啊???,我這是被豬油蒙了心,你就原諒我吧,自從上次吃完飯后,我總覺得難受?!甭櫫杷碱D了頓,像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我太羨慕你了,你家世好成績也好,文化程度比我高的多了,我就一高中還沒畢業(yè)的人,你們說的有些東西我根本不懂,但是我有什么辦法呢,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文化人,就我啥也不懂。我就,我就有些不平衡,我總覺得你們瞧不起我?!?p> 海明易沒想到聶凌思竟然是這樣想的,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在原地發(fā)愣。
“???,你原諒哥吧,哥只是一時之間被沖昏了頭腦,你把調(diào)解協(xié)議書簽了吧,哥這人生才過了一點,不能沾上案底啊?!甭櫫杷嫉恼Z氣十分誠懇。
海明易雖被聶凌思的行為和想法氣到了,但也沒想過多追究他,仔細查看了一遍桌上的調(diào)解協(xié)議書沒什么大問題便提筆簽下了。但離開時卻是冷冷的放下一段話。
“聶哥,我最后叫你一聲哥。以后我們別再往來了,我之前都是真心把你當(dāng)哥的,沒想到你一直這樣想我,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到此為止。我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你也離我身邊的人遠一些?!?p> 說完這些,海明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調(diào)解室,至于聶凌思的想法他已經(jīng)不想去猜測了。好朋友說出的這番話著實讓他傷了心。
走出門,父親和妻子正坐在椅子上等著他,看見他出來了急忙迎上來詢問道:“怎么樣,怎么處理的?”
海明易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肩頭有些疲憊的說道:“沒事了,我簽了調(diào)解協(xié)議書,以后這件事就別說了?!?p> 海正嘆了口氣,雖然不說,但海明易也能看出他心中的自責(zé),畢竟聶凌思是他親自介紹的,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做出這種事。
“我早該看透的,這個聶凌思,他就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蛋?!焙U龤獾难例X發(fā)顫。
海明易安撫著海正,等到他情緒稍微下來點兒,便驅(qū)車將他送回了家。
海明易安慰道:“好了爸,你就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p> 聶凌思所偷走的那些資料和其他不重要的東西都已經(jīng)全部歸還給海明易,他的損失除了一個朋友外幾乎為零,可他卻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才好。
打這之后,海明易便再沒見過聶凌思了,偶爾廣林想做東三個人一起出來玩玩,但都被海明易婉拒了。
雖說海明易沒直說他和聶凌思的事,但時間一長,廣林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便沒再想過組局。只是偶爾單獨約上海明易或是聶凌思去玩。
時間匆匆流逝,一轉(zhuǎn)眼又是一年,海明易的公司愈發(fā)繁榮,他本人也更是沉穩(wěn)了許多,收斂了心性。也就只有和廣林玩的好些,除了應(yīng)酬或是廣林約著去網(wǎng)吧打LOL之外其他空隙時間都盡量抽出來陪家人了。與聶凌思的這段往事也被漸漸拋在腦后,不再提起。
“喂,???,出來打游戲嗎?”廣林給海明易打了個電話,“我終于放假了,來老地方?!?p> “行,等著我。”海明易毫不含糊的答應(yīng)下來。他們倆從初中的時候就經(jīng)常翻墻去黑網(wǎng)吧打游戲了,如今成年了一有時間也常常相約網(wǎng)吧。
兩人在網(wǎng)吧碰頭,在游戲里打了個痛快,出了網(wǎng)吧一看時間還早,就打算去KTV唱上一場再回去。
誰承想,剛走進KTV大廳,海明易就看見了一個許久不見的人影。
聶凌思胖了不少,海明易知道這是酒精帶來的副作用,本來就矮小的個子加上臃腫的身材,本來正處于青壯年時期的聶凌思身上散發(fā)出一種中年人的油膩感,身高170CM的他已經(jīng)快200斤。
此刻的他正對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低聲下氣的,像是在哀求什么,那人皺著眉揮了揮手,絲毫不在乎他的懇求,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聶凌思一抬頭便與海明易目光相對,頓時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看著面前身材高挑消瘦,衣著整潔昂貴的海明易,名為嫉妒的惡魔侵蝕了他的內(nèi)心,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端正佇立在那的海明易沖去,滿面笑容地沖向海明易雙手張開抱向他,假裝抱海易明,實則是朝那張好看的臉龐揮出了一拳。
海明易被直撲面頰的拳風(fēng)拉回了神,倉促的躲避開了聶凌思的拳頭,卻還是被稍微擊中了額頭,痛感很快抵達中樞神經(jīng),身體先一步做出行動推開了聶凌思。
廣林被嚇了一跳,拉開海明易擋在他的身前,有些氣沖沖地問道:“聶凌思,你干什么?抱人就好好抱,注意不要打到人了,你那拳頭很重的?!?p> 聶凌思踉蹌了兩步,回過神來沒有回答廣林的問題,只是恨恨的盯著海明易,名為嫉妒的丑陋情緒透過那一雙渾濁的眼睛和模糊的鏡片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十分陰險狡詐。
海明易并不想與聶凌思多做糾葛,拉著憤憤不平的廣林就離開了KTV,聶凌思也沒追上來,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海明易也是聰明人,他知道聶凌思羨慕嫉妒自己,又不敢正面打人,于是假裝抱住自己,陰險地打了自己的頭。他知道聶凌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墮落,他除開每天喝酒,就是找人應(yīng)酬吃飯,吃飯也是為了喝酒,他不上班不工作,已經(jīng)成為了社會的毒瘤,他自己知道自己沒有文化,他越來越丑,他很羨慕自己讀了大學(xué)和研究生,生活習(xí)慣好、長相帥氣又高挑,但是聶凌思沒有選擇,他只能自己去混社會,喝酒就是他的本領(lǐng),喝酒是他唯一的打發(fā)時間的方法,他的啤酒肚將會越來越大,萬一哪天得了酒精肝或者脂肪肝,就死掉了,這就是沒有文化的下場。
回到車上,廣林不停地絮絮叨叨,抱怨著聶凌思所作所為的假惺惺,海明易沒有回他,只是拿出手機,將聶凌思刪除了,海明易和聶凌思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也許聶凌思以后還是每天喝酒睡覺,越來越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