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徐默還在想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有人意圖收購寫字樓的三樓,但為什么只是三樓?
那個姓陳的油膩男人甩水杯的動作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黃安嬌被嚇得不輕,當時就哭了,梨花帶雨。
陳姓男人的表情充滿了錯愕,一副怎么看都很無辜的樣子。
其實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陳姓男人都沒有針對黃安嬌的必要。
所以是意外嗎?只是意外嗎?真的是意外嗎?
一連串的問號填滿了徐默的腦袋,讓徐默稍稍有些疲勞。
其實自從跟著雷曈學武以來,徐默確實很少感受到這樣的疲累了。
心累。
所以徐默難得的將雷曈趕出了廚房。
雷曈也是一臉的錯愕,這小子是瘋了嗎?
吃飯的時候,徐默只吃了半碗飯就說吃飽了。
一副把“我有心事”這四個字寫在臉上的表情。
“小默,你真的沒事?”飯后半小時,正是練拳的時間。
雷曈挑了一套名為《靠山》的外家拳法。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毙炷f。
接著徐默就把今天下午去公司時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
“只是意外吧。”雷曈仔細想了想,期間還不斷地問徐默各種細節(jié),最后得出這個結論。
只不過他的語氣也很不確定。
“果然是這樣吧?怎么想都只是意外,但是當意外這樣的結論說出口的時候,又覺得肯定有哪里不對勁?!毙炷瑖@氣道,接著苦笑一下,“最讓人郁悶的還是,又根本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雷曈想了想,點點頭,深以為然。
“先不想了,先練拳吧。”這一耽擱,其實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雷曈在教徐默靠山這套拳法的時候,幾次心不在焉的,甚至差點打到徐默的臉上。
幸虧徐默反應快,要不然得告雷曈家暴。
嗯,兄弟間的家暴。
時至八點。
到了跟邱芳和周欣雨聊天的時間了。
徐默就把下午的事情詳細的在四人小隊的群里介紹了一遍。
“只是意外吧……”從后面的省略號就能看出來,周欣雨的不確定。
“是謀殺?!鼻穹冀o出自己的意見。
徐默的心咯噔一下。
雷曈迅速將徐默所說的一切與現在在群里所介紹的一切快速的過了一遍,不過很可惜,哪怕是以謀殺作為結果進行反推,雷曈也找不到細節(jié)中與謀殺能夠有所關聯的部分。
“首先,按照徐默所說的,這當中的主要矛盾在于姓陳的代表他背后的人出面向能夠做主的楚經理買下公司所占的區(qū)域。區(qū)區(qū)四萬的價格,想要買下一塊足有四十幾個平方的區(qū)域,尤其是這片區(qū)域還是辦公區(qū),顯然,這是沒有任何誠意的?!?p> “其次,生意場上,絕對不會出現生意談不成就用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句話作為威脅的。這話是徐默親耳聽到的,所以不會有假。從這里就能看出,那個人并不是單純的生意人。估計背后是存在著一些復雜的牽扯?!?p> “還有,那個人從玻璃隔出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從徐默所說的整個公司辦公區(qū)域的方位來看,他一出來就能看到黃安嬌。因為前面已經定論了那個人不可能是單純的生意人,所以他的那句敬酒不吃吃罰酒,想來不會只是說說而已?!?p> “最后,也是決定性的證明。正常人手里有水杯的話,即便是氣憤難當,一般會怎么甩?一般是從上往下甩,或者稍微有一點斜,往腳邊甩。尤其是當他所在的空間并不那么寬敞的時候??墒前凑招炷f的,那個人距離黃安嬌至少有兩步的距離,整個人也是在黃安嬌的側前方?!?p> “這樣的角度下,要怎么甩水杯才能正朝著一個成年人的臉上過去?”
“綜上所述,這是謀殺。”
“至于徐默后面說的那個人的一臉驚愕,那些東西只會讓我們的判斷出現偏差。因為大多數情況下,在不具備太充足的證據時,人們最擅長的就是為疑似無辜者脫罪了。怎么說呢,大概是為了滿足保護‘弱者’的某種心理需求吧?!?p> 邱芳很快就發(fā)了這么多話過來。
不得不服。
“謀殺么……”徐默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長長吐出。
“好復雜。”周欣雨發(fā)來三個字。
徐默看著這三個字就差點笑出聲。
徐默還聽到了憋笑聲。
“我舉報,雷哥笑了。”
“雷曈,過分?!边@是邱芳。
“咦?”周欣雨發(fā)來一個字,顯得憨憨的。
之后隨意的聊了會,你一句我一句的,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九點,互道晚安。
徐默提前將二十個鬧鐘的電池給扣掉了。
這年頭用鬧鐘看時間的人確實不多了。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徐默是被鬧鐘的聲音吵醒的。
他迅速扣掉電池。
然后指著雷曈的鼻子大吼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鬧鐘開一個就夠了,你非要開二十個!你這是擾民你知道嗎?現在才幾點?現在才七點!你知道很多人這時候其實還在夢里嗎?你這里叮叮叮叮的響,是擾別人的清夢你知道嗎?”
房外,兩位鄰居聽到房里傳來這樣的動靜,不禁面面相覷。
然后徐默就提著雷曈的領子,將他拖往門口。
雷曈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束手就擒,但是徐默一句話就把他給鎮(zhèn)住了。
“想反抗?反抗我就去告你家暴!”徐默瞪了雷曈一眼。
門打開。
“哎呀,張阿姨,楊阿姨,對不起,萬分的對不起。之前都是我哥不對,但我已經說過他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對鬧鐘的依賴性實在是太厲害,他竟然趁我不注意又把二十個鬧鐘全部調到了七點整,一大早的擾民。”
“我替他給您二位賠不是了?!毙炷藨B(tài)放低,連連道歉。
兩位中年婦女見徐默態(tài)度誠懇,也就隨便說了幾句就走了。
雷曈目送兩位中年婦女離開以后,才用眼神詢問。
“我不是說過嗎?之前我已經被投訴七次了,七次下來我一直都閉門不出,而且干脆等鬧鐘的鈴聲慢慢結束。所以他們只能去公寓的物業(yè)那邊投訴。這次也是機會難得,你替我頂個鍋,我保證愛你一輩子。你放心,我的愛不會消失?!毙炷忉?。
雷曈握起拳頭,手上的、額頭的青筋凸起。
“我餓了?!毙炷f。
“我去做早餐。”雷曈克制住情緒,轉身回到房里。
吃飽以后,徐默就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門口,徐默正要進去,卻被人喊住。
回頭一看,是楊勝,也就是蘇琳的男友,前男友。不過兩人的戀人關系貌似是實亡名存,所以之前蘇琳的葬禮上,楊勝以蘇琳的男友的身份現身。
“勝哥兒?!睏顒倌昙o比蘇琳都要大一些。
“徐默,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有空嗎?”楊勝問。
“有,當然有?!毙炷?,現在距離上班還有五分鐘,更何況楊勝現在是同事,大家的上班時間是一樣的。所以即便是有話要說,想來也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徐默就跟著楊勝走到了邊上一點。
黃安嬌每次來都是距離上班僅剩一分鐘時。
風雨無阻,絲毫不差。
“我沒得選。”楊勝其實一直在考慮,一直都沒說話,直到黃安嬌從兩人的身邊走過。
楊勝才終于說了一句。
他隨即轉身,用左手一把抓住了黃安嬌的右手,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正對著黃安嬌的雙眼。
“幸好我有得選?!毙炷プ×藯顒俚挠沂质滞?。
“好樣的。”楊勝的聲音很低,莫名一笑。這一瞬間很短暫,很快。
隨即楊勝的身體一顫,瞬間就七竅流血了。
抓著楊勝的手腕,徐默發(fā)現楊勝這樣就死了。
就這么快。
緊接著,他就發(fā)現所有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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