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您稍安勿躁?!苯上肓讼?,便對她道,“要不您找個穩(wěn)重靠得住的人,我把制作龍須酥的方法告訴他。若到時候我回不來了,他可以做?!?p> 明知道這樣會把自己的商業(yè)機(jī)密泄露出去,江巧還是不眨眼地把制作龍須酥的方法告訴了玉秀。
玉秀滿心歡喜地看著做出龍須酥來的廚子,拿出一兩銀子打賞江巧。
江巧手里拿著那冰涼的碎銀子心里也跟著涼了半截兒。
本還指望著靠這一單生意打出自己的名堂呢,現(xiàn)在倒好,什么都沒了。一兩銀子就像是打在他臉上的一巴掌,讓她清醒的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就真的能得到。
走出府衙的大門,門外已經(jīng)等候著一輛小巧的馬車。她這一次去不光是要談判,還要想辦法把張順一家三口換回來。
畢竟現(xiàn)在臘月二十了。
她坐上馬車,才發(fā)現(xiàn),趕車的居然是君慕辭,“車?yán)锩嬗信癄t,不要把你和孩子凍著。”
“你去做什么?”江巧有些詫異。
君慕辭只是微微一笑,勒緊韁繩,“坐好了。”
江巧不再說什么,只是將湯婆子抱進(jìn)懷里,坐下來,在外面的呼哨聲中安靜下來。
一路崎嶇,江巧坐在車上忐忑。
迎春好像知道什么了似的,安靜的沒有鬧,只是自顧自低頭玩著已經(jīng)漸漸失去溫度的湯婆子。
只聽車廂外面?zhèn)鱽硪宦暫浅?。江巧?dāng)即警覺起來,一臉專注地看著車簾的方向。
顯然,他們已經(jīng)到站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兩世的人,江巧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做了這么荒唐的決定。
人家都是朝著好事往過走,偏偏她是迎著壞事往上沖。
這要是把小命搭上去,那算誰的?
還沒想完,車簾被人大力掀開,而趕車的君慕辭早已經(jīng)被人押在那里,動也不能動了。
“下來?!毕崎_簾子的那黑臉大漢朝她指使一聲。
江巧當(dāng)即抱緊迎春,色厲內(nèi)荏地道,“叫你們當(dāng)家的來。”
她表情很兇,黑臉大漢一愣,似乎是被她唬住了,“你見我們當(dāng)家的有何事?”
“叫你們當(dāng)家的來?!迸吮е⒆臃€(wěn)穩(wěn)地坐在車廂之內(nèi),黑臉大漢便頓時有點蒙了。畢竟平時只要看見他們,不管是誰都得打怵。
現(xiàn)在倒好,遇見這樣一個,當(dāng)即就把黑臉大漢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嚇唬誰呢?”
冷的帶有寒意的聲音從黑臉大漢身后傳來,女人一愣,緊接著便看到一個男人走到了車廂前面,朝著她伸出一只手,招了招手,“出來?!?p> 江巧一愣,站在馬頭前面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她鋪子里面白吃的那一個。
“怎么是你?”不等江巧從車上下來,那男人的好奇心已經(jīng)被點燃,她詫異地看著車上下來的女人,“你不是開鋪子的那個……”
“你不是說你是山匪么?!苯尚α诵?,“那我就來你山上一日游。討回來你吃我飯的錢。”
男人聞言,當(dāng)即便笑了,“之前還聽說有人要來我這里砸場子,看來是你了?!?p> 他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說,但是,可以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凌厲。
江巧便乖乖地說,“我哪里敢。只不過是同鄉(xiāng)有難,我想交換?!?p> “你想?”男人挑眉,目光中多了幾許探索。
江巧不知道之前傳話的人是怎么傳的,反正現(xiàn)在對他們似乎已經(jīng)全程戒備了。
“我叫江巧,您怎么稱呼?”這會兒可不能觸別人的逆鱗。好端端的,她可不能給自己找不痛快。
“林坎?!蹦腥苏f著,轉(zhuǎn)身往山門中走去。
江巧連忙跟上去,在上去之前,還不忘看了一眼被押的彎了腰的君慕辭。
何苦呢?好端端的非要過來受這種罪。
她走進(jìn)山門,一瞬間仿佛走進(jìn)了另一個世界。男耕女織,比魂穿過來的時候還要震撼,仿佛到了遠(yuǎn)古社會,生活極其簡樸。
小孩子們看見有人來了,便都好奇地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甚至有膽大點的主動走過來逗弄迎春。
江巧本來在聽了女人的話之后,已經(jīng)對這里的生活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想法。
現(xiàn)在再聽到這樣的話,心里更是覺得,他們只是為了生活,為了生活變成了官府眼中的山匪。
迎春見有人逗她,便朝著人家伸手要抱抱。
江巧也不當(dāng)回事,直接把她丟給別人去抱,自己則跟著林坎往里面走去。
“嬸子,等會兒我們把妹妹給你送過去?!北ё哂旱哪泻?,稀罕的這孩子不得了,一股勁地往身上蹭。
沒有孩子,她就沒有顧慮了。
她長呼一口氣,跟著林坎走進(jìn)高坡上的一間房子里。
而君慕辭早已不知被帶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從容走進(jìn)去,看向已經(jīng)坐在上首的林坎,在他下首的第一個位置坐下來。
這時候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就好像是一個議事堂,從里到外有很多椅子。
江巧坐下之后便瞧那林坎虎虎生威,與那日早上的狼狽姿態(tài)絲毫不沾邊。
亟待她開口詢問,便聽林坎道,“你去回去告訴你們府尹老爺,我不同意調(diào)換?!?p>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他受過江巧一飯之恩,怎能對她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自然是不成的。
“林大哥。”江巧垂眸,“知道您也盼著妻兒團(tuán)聚,但是,劫持那張順一家并不能達(dá)到您的目的。不如我留下來。”
江巧才說到妻兒,林坎已然不解。
官府應(yīng)該不知自己抓的是他的妻兒。可眼前女人竟然當(dāng)即便這么說了,難不成,她已經(jīng)見過瀟瀟了?
他臉色陰沉,步步緊逼,“你怎么知道瀟瀟是我娘子?”
“林大哥貴為整個山寨的首領(lǐng),極受人敬重愛戴。若出事的不是您的妻兒,您應(yīng)該早已去幫助事主找府尹談判了。只有您自己的家事才會讓您一人煎熬?!苯煞治龅念^頭是道。
林坎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遲疑,“你既然都知道,怎么不跟府尹說,讓他們一舉將我的山寨殲滅?”
他不是莽夫,在見到江巧的一瞬間已然明白此女不是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