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有福這句話,即便是已經(jīng)快三十歲的張順還是嚇得心打顫了一下。
他說的沒錯。人在做,天在看,誰知道是為什么呢?
好端端的,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人,今天就已經(jīng)陰陽兩隔了。
他有些郁悶地看了一眼張有福,“你就不覺得可憐么?”
“人生在世,沒有不可憐的。既然活著,活得精彩一點總好過得過且過?!彼f著,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出門去,對外面忙碌的劉桂香說,“娘,我爹過年能不能回來?”
劉桂香愣了一下,點點頭。
張強出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只是她還沒有跟江巧說過張強的意思。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了世面,不可能再想回去過那種節(jié)衣縮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他們幾個人相依為命的日子,過著可能看起來有點困難。但是,不管做什么,心里都是很舒心的。
她勉強地笑了笑,對張有福說,“你爹想回張家村去,我看你,你在哪里,我跟著你?!?p> 起初,她也沒想著要來城里生活。那時候就是跟著張有福的,他打定主意了要跟著江巧,沒注意的她便跟著一起去了。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習慣了每天忙碌的生活,可能是吃得好的原故,身體比以前可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回張家村每天除了在家里忙活家事,就是聽外面的人這家長那家短的嘮家常。
“那就留在這里。”張有福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朝里面看了看,便對劉桂香說,“娘,我昨兒瞧見劉老爺了。”
張有福說的劉老爺,就是一直光顧他們的鋪子買果子的鄉(xiāng)紳。
這段時間說是家里操持著要嫁閨女了,所以,要買不少果子回去招待客人。
“我知道,昨兒過來定了果子了。你要去給他送果子么?”劉桂香之前將張有福保護的很好,要不是這段時間時時刻刻都能給她驚喜,她都不知道張有福早已經(jīng)懂事了。
“不是臘月二十才用么?等臘月十九我送過去?!睆堄懈R贿呎f著,還不忘往屋里瞟了幾眼,不停地看里面張順在做什么。
“你看什么呢?”劉桂香見他防賊似的看張順,便是笑著說,“你這半大的小子怎么鬼主意比你爹還多。對了,我昨兒跟劉老爺說了,一過完年就讓你去他家私塾去上學。到時候你也考個舉人回來。讓娘也跟著你沾點光?!?p> 張有福郁悶地嘆了口氣,劉桂香每天都在為他考慮,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反正忙的不可開交。
現(xiàn)下里,張有福就想守在江巧跟前,哪里有心思去上學還是干什么。
“我不去,到時候你去推了就是了?!睆堄懈8鷦⒐鹣阏f不上幾句話,便又是一肚子氣,便也不說什么,轉身往屋里走去。
張順說來說去,還是想跟著江巧一起做生意的。
可是經(jīng)過之前的那些事,江巧已經(jīng)不愿意再跟他們家合作了。
所以只是含含糊糊地說,“順子哥,你要是想做生意,這附近倒是有一家鋪子要往出轉,你要是手頭寬裕便去看看,要做什么,你們自己定?!?p> 張順聞言,便是說,“也不打緊,只是地里收成不太好,既然這樣,不如出來找點別的營生。”
“那倒是。”江巧點點頭,并沒有在說什么。
之前跟張順一家子也是一心一意的相處過的,沒想到張順家會那么對自己。
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張苗苗。
明明對他們很好,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禮遇。
這就不說了,張苗苗居然還紅口白牙的將自己給告了。
張順走的時候就灰頭土臉的。
張有福悠閑地踱著步,跟江巧說,“不是我說,張苗苗那個人,就是見利忘義的人。只要有利益,她保準跑的比誰都快?!?p> 劉桂香正好進來,朝著他的耳朵擰了上去,“你這孩子,在別人背后嚼舌根做什么?人家誰惹著你了?”
“沒有,沒有......”張有福幾乎是一把將自己的耳朵從劉桂香的手底下解救出來,一臉郁悶地說,“好端端的,別總是揪我的耳朵。”
劉桂香一愣,孩子大了還真就是大了。
臘月二十,張有福帶著果子去了劉家,沒成想,被劉老爺給看上了,第二日便叫家里人去打聽這個小毛孩子。才知道這是劉桂香要送進私塾的小兒子。
又過了兩日,張強便從牢里出來了,好說歹說的就是非要回家。
劉桂香好說歹說,就是不回去,兩個人在樓上鬧了好一通,最后說好,張強先回去看門,他們母子倆等著年根下再回去。
張強左右是不愿意的,便在江巧鋪子門口坐著,來回地粗聲說著些不堪入耳的話。
搞得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少。
劉桂香瞧著,自己惹不起,便對他道,“你先回去,給我們一兩天收拾的時間,過幾天就回去?!?p> 沒成想,張強是認死理的,非要帶他們一起走。
惹急了劉桂香,便跑到府衙門口,要擊鼓鳴冤。
這倒好,便是碰見了之前去村長家的時候,遇見的那個白面書生。
她恭敬地行禮,“大人,您也在呀?”
君慕辭本來是準備年下回京的,可是那邊傳來消息,讓他在此地多等一段時間,這才耽擱到現(xiàn)在。估摸著,要在這里過年了,君慕辭這幾日便在外面晃悠,有什么要置辦的東西,也就慢慢地開始置辦了。
沒想到才晃悠到府衙門口,就看見劉桂香在門口來回踱步,問清楚了,這才知道,是要告張強的。
別人的事他可能忘記了,這個張強,雖然被關押審判了,但是,為人耿直,是他喜歡的類型,便問了一句,“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告狀了?”
“大人,不是我說,我們家的事還真是一言難盡了。”劉桂香嘆息一聲,說,“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再回村的,留下來幫幫江巧,可是他爹非要這會兒回去。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在人家門口鬧起來了。”
她郁悶的不行,便只能找人吐槽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