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景國來人,物資到達。
八月末,秋高氣爽。
這十幾天的時間,寶器宗雖偶有試探,但是雙方都十分謹慎,避免了初始時期的那種兇猛攻勢。
這一日,王中庭的帥營帳內(nèi)再次爆發(fā)爭吵。
“王師兄,咱們到底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你要是不想奪回平丘城,那我看咱們還是打道回府吧!”
李玄賀面色譏諷的看向穩(wěn)坐不動的王中庭,這十幾天他是度日如年啊,他感覺誰看他都是一種嘲弄的目光,要不是為了把那個褚彪碎尸萬段,他早就回去了。
王中庭神色淡然的倒了一杯茶,然后細細品酌,他望也不望李玄賀,仿佛眼中只有這杯茶而已。
看著王中庭無視自己,李玄賀的臉色瞬間便漲紅起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王中庭,心中暗暗發(fā)誓:“老家伙,等著吧!我一定會除掉你和那個褚彪的,混蛋!都是混蛋!”
李玄賀不在言語,只是冷著臉,靜靜的坐在一旁,一股生人勿近的模樣。
十幾息后,王中庭終于品完了杯中的茶水,只見他輕輕放下茶杯,目光平靜的掃視一圈后,語氣唏噓不已的說道:
“如今,想戰(zhàn)場上見分曉已經(jīng)不可能了,我已經(jīng)給掌門師兄發(fā)去法書了,前段日子掌門師兄閉關(guān)突破,如今已經(jīng)出關(guān),預(yù)計兩天后便會趕來?!?p> 話音一落,頓時便驚起萬丈波瀾。
“掌門師兄要來???真是太好了,這幾天可把我給氣壞了,如今掌門師兄一來,何愁此戰(zhàn)不定?!?p> “是??!掌門師兄要來了,我可就放心了!料想那殷拓小賊,也就是秋天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p> 這個時候,反而有人勸說起了李玄賀。
“李師兄,不要生氣了!掌門師兄要來了,那褚彪頂破天也就能再猖狂兩天而已,你就再等兩天,就可以報仇了!哈哈哈~”
李玄賀聽聞后,心中松了一口氣。掌門師兄能來,那他絕對可以報仇了?!熬驮僮屗麌虖垉商欤綍r看我怎么弄他!哼!”李玄賀面色有些松緩,心中暗暗想到,就連同門語中的一點擠兌,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王中庭聽著在坐眾人的語氣,眉頭一皺,但是又很快松弛下來,在他心中也是這般認為的,畢竟掌門師兄可是結(jié)丹五層的大修士,如今又閉關(guān)突破,修為肯定再上一層樓,料想解決一個小小的殷氏,不過順手而為罷了。
王中庭心中一定,轉(zhuǎn)而又想起了殷氏如今兵勢之兇,不由得嘆息道:
“沒有想到啊?當年那個搖搖欲墜的殷氏如今竟然又有崛起之象,兵勢之兇更是不下我寶器宗之精銳,唉…”
王中庭此話一出,帳內(nèi)頓時便猛然安靜下來。
隨后,一陣陣唏噓不已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啊!沒有想到殷氏如今又再次崛起,兵勢更勝陳燕青所在之時,悔不當初啊!”
“早知道當初不管怎么談,都該將這個殷氏給斬草除根的!”
“所幸他們并未有結(jié)丹真修坐鎮(zhèn),如今我們亦可像當年一樣將他殷氏打落至萬丈深淵,而今日我們可不會再犯當初的錯誤了!”
“是??!錯誤犯一次就行了,第二次他殷氏可不會再有當初那么好的運氣了,今日必將殷拓小兒斬草除根?!?p> 一時之間,氛圍逐漸愉快起來。
此時,丹陽城。
陳元槐靜靜的擦拭著手中寶刀,語氣極為平靜的說道:
“命令弟兄們,好好休養(yǎng)生息!大戰(zhàn)不遠了,我殷氏能有此霸業(yè)否?就全靠這一戰(zhàn)了!”
“諾!謹遵軍令!”
“諾!謹遵軍令!”
而這時的平丘城內(nèi),一眾校尉相聚,褚彪大馬金刀端坐在尚未,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的掃視著四方,看著望眼欲穿的一干漢子,語氣有些欣慰的說道:
“這幾日征戰(zhàn)頗多,我軍傷勢不小,你們這幾個還有能打的嗎?”
褚彪話音剛落下,頓時便驚起喧嘩。
只見各營校尉紛紛拍著自己的胸脯,嗓音嘹亮的爭奪著。
申不鳴說自己虎丘營,月初那場戰(zhàn)斗只是小試一番,不至于傷經(jīng)動骨,希望這一次的主力營還是給自己的虎丘營,還說虎丘營的諸位兒郎早已枕戈待旦,時刻準備著為殷氏效命。
此話一處,破山營的山慷頓時不服氣了,你虎丘營不能仗著自己是關(guān)系戶,就吃了肉還準備喝湯啊?真一點湯水都不給俺們破山營留???還說他們破山營的漢子早就準備好了,就想打上一場硬仗,報效城主大人的留命之恩。
這時,火神營的祝融千山也坐不住了,軍功那么珍貴?誰不想要,他們火神營也想要,便說承蒙城主大人厚愛,收下小煌為義子,他們火神營這次出戰(zhàn)不能寸功未立啊,這不是要打城主大人的臉嗎?
一時之間,縱說紛紜。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吵的褚彪腦子都痛了。
最后只聽見“嘭”的一聲,褚彪捶桌而起,一雙虎目兇狠的瞪著在場的眾位校尉,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好了!吵的我腦子都痛了,不要爭了,這次沒有主力營了,火神營為左部,破山營為右部,虎丘營為中部,三部齊出,給我干死他們,至于陷陣虎賁營我另有重用!散會…”
說完,褚彪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營帳,留下三位目瞪口呆的校尉,三人面面相覷,最后只得苦笑一聲,便離開了帳內(nèi)。
就這樣,在三方各懷心思之際,夜幕逐漸退卻,一輪旭日緩緩升起。
而這時的虎丘城,原本緊閉的大門如今已然打開,兩列士兵手持長槍,排列在兩旁,他們挺直身軀,目光筆直的看向前方。
三十息后,一列長長的隊伍押解著大量的物資宛若一條長龍一般,浩浩蕩蕩的出現(xiàn)在虎丘城的視野之中。
看著隊伍出現(xiàn),護衛(wèi)在城門口的兩隊士兵頓時把腰背挺的更直了,就好像是一棵茁壯生長的大樹一般,筆直挺拔。
“這就是劉大人口中的虎丘城?也不怎么樣啊?聽說這個城主還挺傲,就因為小明遠說錯了幾句話,便差點把他給打死了?等會我倒要看看,他是一個怎樣的驕狂?我景國之人豈能被打而不還手啊?”
只見車隊中央,一位穿著青色勁服的白臉“男子”,搖晃著手中的精美折扇,嗓音有些嬌氣的說道。
這位美公子,皮膚白皙透人,有著一頭黝黑的發(fā)絲,被他束成發(fā)冠,而在他那白嫩的額頭下更有著一雙彎彎的柳眉,就好像柳葉一般清秀美麗,其下明眸皓齒,肌凝瑞雪,高聳挺立的鼻子下,更有著一張櫻桃小嘴,為其英氣之中增添了三分嫵媚。【ps:盡力了?。。 ?p> “哈哈哈,李明遠可是倒了大霉了??!聽說自從他回來之后,就再也沒出來過??!”
“哈哈,要是我被這樣了,我也沒臉再出來晃蕩了?!?p> “聽說,那個殷拓還是當朝殷尚書的嫡子呢?也不知道…”
話還沒說,就被身旁的同伴連忙拉了拉衣袖,還朝著景凌瑤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這位主還在呢。
景凌瑤眉目一挑,便想發(fā)怒??墒窍肓讼胍簿筒⑽炊嗾f什么,畢竟當初那件事情確實是他們景家做的不對,既然做了,那就難免讓人談及。
景凌瑤不說話,其他人顧及剛才的話,也就不敢多說什么。一時間,氣氛難免冷淡了下來。
過了一會,才有一個人說了一句。
“我記得李明遠說過,那個殷拓很是猖狂,竟然說什么替景王教訓他,真不知他是那來的自信,難道是鄉(xiāng)下待久了,腦子都壞掉了?!?p> “哦!這殷拓竟然這般囂張嗎?真是不知所謂!”
“魯兄說的對,不知所謂!”
景凌瑤聽后,便挑著柳眉,語氣有些生氣的說道:
“那看來我確實得見見他了?替我父…替我國王上教訓明遠?他哪來的勇氣?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頭六臂,不然怎般如此囂張!”
景凌瑤連忙改口,語氣甚是憤懣。她是如今景國王上的三女,這次聽聞有個虎丘城的城主名叫殷拓,是當朝殷尚書流落在外的嫡子,聽聞這個家伙能耐不小。在舊徐國的蒼元郡自力更生,短短二十年之間,便屢次崛起,其最可怕的便是麾下勢力更勝往日,她聽聞后便起了好奇心,于是便女扮男裝,偷偷邀請了一番好友跟著運送資源的隊伍準備一起前往虎丘城。
他們也知道這些家伙肯定不會讓他們?nèi)サ?,于是便連夜奔馳,在中途才找向了這支隊伍。這樣一來,只能讓他們跟著一起來了。
而在景凌瑤生氣的時候,其身后一個穿著綠色錦袍的男子正朝著一位白色衣衫的男子,擠眉弄眼,而那位白色衣衫的男子也連忙十分感謝的朝他拱手抱拳回應(yīng)了一下。
一杯茶后,這支隊伍終于來到了城門口。
隊伍中的景凌瑤看著規(guī)模不大的虎丘城,頓時眉目一挑,語氣頗為不屑的道了一聲。
“就這?看來劉大人也有失眼的時候??!”
心中生氣的景凌瑤,頓時便挑剔起來,其實虎丘城也不算小,其規(guī)模已經(jīng)逐漸堪比一座大型城市了,可是景凌瑤是拿景國王都與虎丘城相比的,這有可比性嗎?一個是千年王都,一個才規(guī)模擴大幾年啊?
景凌瑤話音一落,其身后的一眾身穿錦衣的公子紛紛附和道。
“是?。」诱f的對!就這么一座小城,還沒有咱們王都百分之一大。”
這肯定也是為了討好景凌瑤的,夸張了些,虎丘城確實沒有景國王都大,但是只有百分之一,這個就有點欺負人了。
“景公子說的對,劉大人老眼昏花的,能看個啥???這咱們要不是跟著過來看看,差點就被這個老匹夫給騙了!韓燁回去讓你老頭子好好查查,是不是劉文濤這個混賬東西收下了那個啥殷拓的好處???”
名叫韓燁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男子,其容貌俊美,談吐文雅,渾身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氣,顯然修習了儒家真意。
“呵呵,謝兄休要亂說,劉大人在朝素來襟懷坦白,名聲頗佳,我爺爺也曾說過,其為人清風峻節(jié),廉明公正!想來是做不出那種事情的。”
聽著韓燁搬出了自己的爺爺,那個被叫謝兄的人臉上露出一抹訕笑后,便不在言語。顯然韓燁的爺爺肯定是一位德高望重,權(quán)傾朝堂之輩。
景凌瑤心中也知道自己剛才氣急說錯話了,眼見韓燁都搬出自家爺爺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認錯,只能悶著頭向著城門前進。
眼見景凌瑤悶悶不樂,一眾公子也不敢再說話了,于是氛圍又瞬間冷了下來。
過了一會,這只隊伍終于進入了虎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