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確搖了搖頭,指了指地上的土特產說:“這是剛才當事人送給我的,我吃不了,你拿去吃吧?!?p> 許曼露走過去,從里面拿出一盒包裝十分粗糙的罐頭說:“這是什么破東西,也拿來送給你吃?”
陳榮確瞥她一眼道:“什么叫破東西?這是人家辛辛苦苦從老家?guī)н^來的,禮輕情意重,家書抵萬金,你要是不吃,別在這里搗亂?!?p> 許曼露輕嗤一聲,把罐頭放下,說:“誰稀罕吃你這東西,人家送你幾盒罐頭,就讓你大發(fā)慈悲,給人家發(fā)錢了,你怎么就不對我發(fā)發(fā)慈悲?”
“你要是露宿街頭,我一樣對你發(fā)慈悲。”陳榮確說。
“可別,你這是在咒我呢,我要向華浩主任建議,以后禁止你向當事人發(fā)錢,免得我們的當事人知道了,背地里不知怎么罵我們,而且這律師費也越來越難收,你這是在砸我們的飯碗呢?!痹S曼露翻了一個白眼,閃身坐到陳榮確的桌子一角,緊盯著陳榮確說。
陳榮確道:“你們在那里賺錢,我在這里發(fā)錢,有進有出,提高我們律所的形象,只會增加你們的案源,何來砸飯碗之說?而且我現(xiàn)在破產了,想發(fā)也發(fā)不起了?!?p> 許曼露跳下來說:“你這人也真是的,你都破產了,還動不動給人家發(fā)這么多錢,你是不是傻?這誰要是嫁給了你,豈不是坐吃山空,回頭還得賺錢養(yǎng)你?”
陳榮確呵呵一笑:“你這擔心不是多余的嗎?你又不嫁給我?!?p> 許曼露一翻白眼,接著又臉上一笑,她說:“本來想嫁給你的,但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你這人不適合做老公,頂多適合做情人?!?p> “你想包我?”陳榮確瞇起眼睛。
“呵呵,你這人,真有意思,大老爺們,想著讓人包,我只能無語了?!痹S曼露轉過頭去。
陳榮確道:“那我明白了,我目前對你還沒什么興趣,以后再說吧?!?p> 許曼露聞言,回過頭來,柳眉倒豎,她說:“你說什么你?我對你就感興趣了?別在這里自作多情,你這人,老公情人都不合適!你就準備打一輩子的光棍吧!”
說罷,便轉身氣乎乎地走了。
恰巧又撞到了人,抬頭一看,又是張華浩。
“你們又又吵架了?”張華浩轉頭笑著看向扭身而去的許曼露。
說罷,走進陳榮確的辦公室。
“剛給人家買完包包,又跟人家吵架,搞不懂你們兩人要干什么,故意斗嘴玩是吧?”張華浩抬著眼皮看了陳榮確一眼。
“什么事?”陳榮確問。
張華浩忙俯下身子,笑著說:“榮確,今天晚上有空嗎?”
“干什么?又要借車用?我可沒車借給你用了?!标悩s確看著他說。
張華浩忙道:“不是問你借車,是想讓你幫個忙,幫我打個招呼?!?p> “打什么招呼?”
“你以前不是說認識國生集團的董事長馮國生嗎?麻煩你給他打個招呼,讓他再給他的下屬企業(yè)國生藥業(yè)公司老總打個招呼,我想接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p> “你怎么想起給國生藥業(yè)當法律顧問?”
“一個朋友介紹的,國生藥業(yè)剛剛辭了原來的法律顧問,我那朋友給打招呼了,但還沒最后決定,如果你能幫我打個招呼,那這事就跑不了了,事成之后,我請你去地攤擼串吃燒烤喝啤酒!”
“呵呵,你用這個來誘惑我啊?”
“必須的嘛,除了這個,我說別的,都沒有用。”張華浩笑嘻嘻的樣子。
陳榮確眉頭皺了皺,如果放在以前,這事都不是事,但那天他剛跟馮云娜鬧完矛盾,現(xiàn)在又給她爸爸打電話,馮國生會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他老子跟馮國生之間合作的事,十有八有會黃,但這點小事,他應當不會拒絕,國生集團有今天,都是他們陳家提攜,但現(xiàn)如今,馮國生鳥槍換炮,如果他老子沒投資失敗,馮國生定敢不會輕視。
可是……他老子破產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了,這人要是走了下坡路,狗都會多看你兩眼。
“榮確,你在想什么?不愿意幫我,還是幫不了我?如果不愿意幫我,那就算了,如果幫不了我,你是不是真的破產了?”張華浩句句是刺激。
“破什么產?我破產你高興?。俊标悩s確現(xiàn)在對這個瓷有些敏感了。
“我就知道你沒破產,對不對?你這是低調,越有錢越低調,只有像我這種沒有錢的人,才會故意開著BBA四處招搖過市,你就不需要了,開什么車,也影響不了你作為有錢人的氣質?!睆埲A浩盯著他笑說。
“咳咳,行了,閉嘴吧,我現(xiàn)在就給你打,你先回避一下。”陳榮確說。
張華浩笑著說:“好嘞,等你好消息?!?p> 張華浩走出他的辦公室,他想了想,掏出手機給馮國生打了過去。
“馮叔叔,是我,榮確。”
“榮確啊,有事嗎?”
“馮叔叔,那天我跟娜娜拌嘴,您別生氣,你知道的,我們一直是這樣……”
“馮叔叔生你什么氣啊,馮叔叔知道你看不上我們家娜娜,這沒啥,你們家實力一直在我們家之上,你爺爺提攜過我,我是一直記得的,我不會生氣的,放心吧,孩子?!?p> 陳榮確聽到這兒,肚子里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半天,說道:“馮叔叔,那麻煩你跟娜娜說一聲,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讓她不要生氣?!?p> “沒事,馮叔叔替娜娜謝謝你了,如果沒別的事,那就掛了吧?!?p> “那我掛了,馮叔叔?!?p> 陳榮確掛下電話,半天沒緩過氣來,不知怎么的,馮國生雖然一句怪罪他的話都沒說,但是卻讓他比怪罪還難受,馮家在他爺爺在世的時候,就一心想撮合他跟馮云娜結合,甚至為此還訂了娃娃親。
那時,馮家能與他們家攀上親戚,那得是多么的榮光,現(xiàn)在,則反過來,是他老子想讓馮云娜與他結合在一起,馮家看上去似乎也愿意,但誰知這是不是在報當年的拒絕之仇?如果兩人訂了婚約,馮家事后故意毀約,他們家得有多么難看?
他老子心里只想著讓馮國生幫他,根本看不到這里有沒有坑,他寧愿家里破產,也不能將來受這種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