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太皇病故
這幾日,櫟陽每日都去給母親請安,可病情卻越發(fā)嚴重,不見好轉(zhuǎn)。
“你們這幫庸醫(yī)!母親的病情為何遲遲不見好轉(zhuǎn)?”櫟陽發(fā)火地將藥勺扔到地上,砰楞的響聲嚇得御醫(yī)蜷縮著身體向后退去。
“回稟陛下,是老臣無能,是老臣無能……”
“母親!”櫟陽有些躊躇不展。
“坐,櫟陽,不要遷怒于太醫(yī),我這病……咳咳……我自己知道,都是當年與你父親帶兵打仗時留下的后癥,我可能不能陪你走接下來的路了,你要好好保重,接下來的家國人生都要你自己來感悟了,不要介懷你的從父,讓他去找你的妹妹吧,讓他安度晚年?!?p> “好的,母親,你要努力堅持一下,會好的,你的病會好的?!睓店栍行┏槠?,有些不安,確又想努力的安慰母親,希望她能挺過這次。
“這是你的后宮掌印,一直沒有在我手里,現(xiàn)在歸還與你,可曾埋怨母親沒有將皇夫之位配與白家公子?”
“沒有,女兒不曾埋怨母親,母親為女兒的思量,計之深,謀之遠,肖羿楓的確是最適合擔當皇夫之位,女兒也從他身上學(xué)到了不少。”
櫟陽握起病榻上母親的手,這一刻的母親終于不再強勢,她們相互之間的血脈親情無關(guān)朝野;無關(guān)政權(quán);無關(guān)他人……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母親和一個女兒……
只可惜這種母慈子孝并沒有維持多久……
“要不要叫贏櫟歆回來?母親?”
“嗯,叫歆兒回來見見我吧,我還想我還能見她最后一面?!?p> “不要亂說母親,我這就下旨讓妹妹速回!”
“我這一生只有你們兩個女兒,歆兒的格局是不如你,但你們畢竟都是我的女兒,我走了以后,答應(yīng)母親,善待她,你二人切勿兵戈相向!”
“我答應(yīng)你,母親,我是長姐,只要她不過分,我定不會為難于她?!?p> 櫟陽的母親緊緊地握住櫟陽的手,微笑的點了點頭。
櫟陽立即擬旨,招贏櫟歆回宮,傳旨官快馬加鞭奔向嬴櫟歆的封地……
遠在封地的贏櫟歆接到圣旨以后,拿給身邊的謀士看,這某事便是她的側(cè)夫。
“夫人,陛下是何用意?”
“讓我回宮,說母親身體欠佳,不知道我這回宮是不是一場鴻門宴?!?p> “要不要帶上護衛(wèi)軍?我怕這一路有什么危險?!?p> “帶什么護衛(wèi)軍?你這是生怕我的姐姐沒有罪名往我頭上按?!?p> “是為夫考慮不周?!?p> “你呀你,要是有白二哥一半的腦子,我也不至于這般如履薄冰!”
嬴櫟歆很是小心,生怕這里面有什么對她不利的事情,安排了自己的暗衛(wèi)先行,過了半晌后,慢悠悠的起身叫侍女收拾衣物,準備車馬。
一路上嬴櫟歆心想,回到都城就能看到白二哥了,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欣喜,父親還服侍在母親身邊,諒櫟陽她也不敢對自己怎么樣,她根本不相信母親會生重病,或許就是想念自己了。
嬴櫟歆上了馬車,“我這頭暈,你叫車夫慢些駕車!”
“公主身體不適,找平穩(wěn)的路段慢些駕車?!倍鞯膫?cè)夫吩咐到車夫。
馬車便這樣慢吞吞的駛向都城。
“櫟陽的那個俊俏的小戲子怎么樣了,還在我們邊境服刑?櫟陽沒把他招回去?”
“是的公主,陛下沒有將他招回。”
“哎,我這姐姐可真是用得著人的時候天天纏著人家,用不著人的時候便立刻人走茶涼,可惜那俊俏的小臉了,要不哪天我拿來借來玩玩?”
“公主!他可是個戲子,您怎么能將這種人放在身邊?”二公主的側(cè)夫一臉驚訝疑惑的勸誡她。
“罷了罷了,她都不要的人,我也不稀罕,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公主這是在我們地界,若是回了都城,還是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你以為我怕她嗎?哼,我只不過從來沒想跟她爭這皇位,我若是想爭,恐怕就沒她什么事兒了!”
“可現(xiàn)在畢竟她是陛下!是帝女!”
嬴櫟歆本是想爭一爭這皇位的,不為別的,只為白二公子,可她的父親卻一直不同意,沒有父親的支持,嬴櫟歆也便沒有再過多覬覦皇位。
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何父親會完全不支持自己,她不相信父親僅是甘為人臣,上次走得匆忙,這次見了父親倒是要好好探探父親的心思。
“是是,不用你提醒我,我處處讓著她便是!”贏櫟歆不耐煩地回應(yīng)。
在宮內(nèi)的贏櫟陽一早起來準備向前幾日一樣先去給母親請安,卻見母親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吸,櫟陽抱住母親,太醫(yī)把能施針的部位都布滿了銀針,只見太皇的呼吸越來越弱……
“歆兒呢,怎么還沒有到…我好累…還想見她最后一面,恐怕事要見不到了…”
“你也成家了,我也沒有什么好牽掛的了,守護國泰民安,不要苛責你的從父,他這些年陪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讓他安享晚年…”
此時在房內(nèi)櫟陽母親的身邊還有櫟陽的從父,嬴櫟歆的生父,跪在床邊牽起櫟陽母親的手,母親將自己的一枚戒指和床頭的一個盒子放到了他的手里,“這些年也辛苦你了,我不在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歆兒……”
太皇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每一個字,話音也不向往日般有力清晰,隨著最后一句話的說完,太皇緩緩閉上了眼睛……
“太醫(yī)…太醫(yī)…”
一眾太醫(yī)跪在地上,太醫(yī)院的總管摸了脈象又看了太皇的眼瞳,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櫟陽抱住還有余溫的母親,哭坐在母親身邊……
櫟陽悲傷的大聲哭出聲音,如同那個還沒有長大的孩童,年少時失去父親的痛一直刺痛她的內(nèi)心,她像一個倔強的小鹿從不愿聽取和遵循母親的每一樣吩咐,所以年少的她總是被母親苛責,可是到了成年她才明白這種愛之切,責之深…或許是真正拿到皇位的那一刻她才原諒了她的母親,可這份相互的理解確沒能相互陪伴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