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有什么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p> 吳師爺緊緊抓住李元寶掐住他脖子的手,他神魂本就虛弱,這時候又被一驚一嚇,還被李元寶強行從肉身中拉扯出來,只覺得李元寶一用力,自己就有不可挽回的大恐怖降臨。
本就被過度驚恐驚嚇傷了幾分的神魂,越發(fā)淡了幾分。
李元寶盯著慘白神魂的吳師爺搖搖頭,笑容越發(fā)開心,讓一旁的茍虞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笑道:“果然說是惡人還需惡人磨,那我今天就當回惡人?!?p> 這般說著,對著茍虞使了個眼色,拎著吳師爺飄蕩出去。
一穿出門,就見院子里神龕上的城隍像白光大放,從城隍像上走出一個白色身影,不著痕跡撇了眼空中的飛劍,淡淡道。
“本城隍已經(jīng)允了你報了這私仇,為何還要把人神魂擄走?”
李元寶收起笑容,下意識瞇了瞇眼,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見到“神”。
只見這城隍約莫是四五十歲年歲,神色淡淡,但想必活的年月絕對不止,渾身有白光環(huán)繞,身影有著與神魂一般的虛幻無度。
他隨意扔下吳師爺?shù)纳窕?,拱手道?p> “我剛既然對城隍說不會要了此人性命,那便不會食言,只是這人家財不菲,想必作了不少惡事?!?p> “憑此人俸祿,萬萬沒有可能聚斂如此多財產(chǎn),今日遭我這一劫,自然要給他個教訓,但不會害他性命,且我留著他還有用?!?p> “城隍老爺救命,城隍老爺救命,我以后一定改過自新,修路鋪橋,為善一方?!?p> 剛才被李元寶生生把他從肉身中拉扯出來,吳師爺已經(jīng)嚇破了膽,這時眼見城隍現(xiàn)身,如遇救命稻草,趕緊磕頭如搗蒜。
城隍看也沒看他,眉頭一皺,對李元寶道:“此人也算我治下百姓,雖然作惡多端……”
話未說完,就見李元寶眉頭一挑,一擺手,強硬打斷道:“既然城隍此時現(xiàn)身,說明城隍職司分明,但城隍有沒有想過此時現(xiàn)身頗為不合適,我亦是蒲州百姓,被他欺辱了就該么?那時怎不見城隍老爺現(xiàn)身阻攔?莫非城隍平日多受了他不少香火?”
“況且我這兄弟出自大陽道宗四大妖部,來歷不凡,我已承若過不傷吳師爺性命,但沒可能就此吞下這口氣?!?p> “因此此時城隍更應避嫌,大局為重,免得引起雙方?jīng)_突?!?p> 李元寶沉聲說道,他扯起虎皮做大旗,一點沒有生疏之感。
就算城隍久居高位,也被這番話說的直皺眉頭,但頭頂懸劍,多多少少也能猜測出劍主來歷,想必面前這少年并未撒謊。
既然他受了委屈,乃是有理一方,不可能輕飄飄幾句話就輕易放手,這實乃人之常情。若非職司所在,他實在不想摻和進這些腌攢事兒中。
“既然如此,本城隍受了百姓香火,亦有維護之責,若你所說,不要滅了他神魂,讓本城隍為難。”
城隍頓了頓,冷哼一聲,一甩袖,走入神像。
眼見城隍離開,吳師爺頓時絕望,忽然一咬牙,拔腿就跑,飛快飄蕩向后院想要回到肉身。
一直沒說話的茍虞一直關注他,見他還不死心,想要逃跑。
頓時搖身一變,化作一丈多高,張口吐出那大網(wǎng),對著吳師爺神魂一罩,吳師爺還來不及反應,頓時落入網(wǎng)中。
茍虞上前叼起吳師爺,不理會他掙扎大喊大叫,回頭輕笑道:“公子,看來沒什么麻煩了,聽你一說,我也想試試這煞氣為什么這么兇?!?p> 二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一齊飛回前院,就見那個煞氣纏身的家丁已經(jīng)搬了張椅子,躺在門房外。
想必是夏日屋里沉悶,出來乘涼。
李元寶一使眼色,茍虞瞬間明白,不理會吳師爺?shù)那箴埪?,把吳師爺?shù)纳窕晖@家丁身上扔去。
“??!”
“別,不要,不要?!?p> 吳師爺猛的被一扔過去,只一接觸,頓時一聲慘叫,好像滾油遇到水,眼中滿是迷??謶?,一躍而起,就要離開。
而那家丁臉上一白,忽然覺得一陣冷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翻了個身,隨口嘟囔幾句。
李元寶驚訝的看了眼這反應,對又被茍虞抓回來的吳師爺問道:“你有什么感覺?”
“燙,他身上好燙,還有好多人和動物死前莫名其妙的畫面,好嚇人,實在太嚇人了。”
吳師爺總算明白這時的處境,一臉后怕表情,老實道。
李元寶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接著又對茍虞下令道:“繼續(xù)扔?!?p> “別,??!”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就見吳師爺神魂煞白,一蹦三丈高,被茍虞又是一網(wǎng)罩下。
就見李元寶仔細觀察了吳師爺和那家丁一會兒,面無表情繼續(xù)道:“再扔?!?p> -------------
“那邊有動靜!”
附近一堆陰兵巡邏而過,忽然隱約慘叫聲傳來,這隊陰兵頓時都是面容一肅。
為首者持戈反手一劃,指著李元寶二人所在方向,冷聲道:“好像是陰魂慘叫,那邊好像有奸邪作祟,去看看?!?p> 說著一人當先,領著十個陰兵,向著吳師爺?shù)脑鹤语h去。
過了小半刻,“啊”的一聲慘叫過后,吳師爺整個神魂軟趴趴的伏下去,沒了什么聲息。
李元寶蹲下檢查了下,倒是還沒死,只是魂魄虛弱之極,再沒什么力氣。
只這幅樣子,要是扔上屋頂之上,被夜風一吹,估計轉(zhuǎn)瞬之間就是魂飛魄散。
而那個家丁已經(jīng)醒了,靠在椅子上瑟瑟發(fā)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魂魄屬陰,與肉身沖撞,這是被神魂磨了氣血,若是沒有精心調(diào)養(yǎng),怕是命不久矣。
正要收手,忽然,一隊陰兵闖進來,就見李元寶和茍虞二人蹲在一旁,旁邊還軟趴趴伏著吳師爺?shù)纳窕辍?p> 為首陰兵掃了一眼,眼中冷光一閃,大喝道:“好個陰魂鬼魅,傷人神魂,見著我等,還不束手就擒?!”
三番兩次被打擾,李元寶心頭微微不爽,但還是起身拱手道:“我們已經(jīng)與你家城隍事先通過氣,若是不信,后院就有你家城隍神像,可去相問?!?p> 為首陰兵一揮手,手下陰兵立即上前圍住李元寶與茍虞,才冷聲道:“我這就去相問?!?p> 說著轉(zhuǎn)頭一撇,下命令道:“他們?nèi)羰翘与x,不用手下留情?!?p> 李元寶搖搖頭,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是以懶得多說。
掃了眼把他們圍上的陰兵,李元寶視若無睹,又蹲下低著頭對著奄奄一息的吳師爺陰陰笑道:“如何?還活著嗎?”
吳師爺看著這笑容抖了一下,勉強點點頭,又聽李元寶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你訛了我們兄弟三人二兩多銀子,還花費了我們這么多時間,我找你要兩百兩銀子會不會太過分?”
吳師爺一驚,這么多錢足足可以買上四五十畝地,做個中等之家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就見李元寶看他一下沒表態(tài),臉色立即冷了下來,瞟了眼茍虞。
茍虞“嘿嘿”一笑,不懷好意道:“看來他覺得他的小命比較值錢,我們要兩百兩他覺得少了,那就三百兩如何?”
吳師爺臉色一白,急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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