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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聰沒有回答那個(gè)問題，警察也沒有再來找過他。就像往常那些日子一樣，張聰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睡到中午，給人打包快遞盒，或是到廣場上觀看那些給窮人欣賞的節(jié)目，剩下的時(shí)間都用來抽煙。

　　他躺在油膩的，黃色的床單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三番五次，三番五次。

　　他從有記憶的地方開始回溯自己的記憶，從母親的離開，升學(xué)，結(jié)婚，離婚，退學(xué)，從誠實(shí)到不誠實(shí)，從幼稚到成熟，父親的去世，他過著和平凡人一樣的人生，或許艱難坎坷多了點(diǎn)，但這也是自作自受。但有一點(diǎn)可以確定的是：三十多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有缺陷，卻不知道那些缺陷到底存在在哪里，是那些缺陷導(dǎo)致自己的人生徘徊了這么多年然后又回到原點(diǎn)，他始終在找那一塊缺口，卻在今天莫名奇妙地出現(xiàn)。

　　他始終想成為一個(gè)不受社會、規(guī)則約束的人，他始終覺得愚鈍的人制定的規(guī)則，只有愚鈍之人才遵守，但他卻又一直在遵守，他做不到突破自己，總在社會小眾的潮流中懷疑自己，沉溺在“從眾”之外的自卑。

　　他的腦海里，無數(shù)個(gè)人，無數(shù)張面孔在和他說：“選擇20萬?！钡鋵?shí)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被那些想象出來的話語所裹挾，被社會的“正確”綁架。從降生那一刻開始。

　　女人在廣場前面走過，那些女人拎著手包，后面跟著形形色色的男人，他們戴著墨鏡。

　　“我們這些人，只有被他們啐口水的份啊?！迸赃叺哪腥顺橹?xì)煙。

　　“不是的。”張聰說。

　　“什么？”旁邊的人顯得有些驚訝。

　　“我們可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只要放棄掉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