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持槳緩緩蕩舟。段譽平臥船底,仰望天上繁星閃爍,除了槳聲以及菱葉和船身相擦的沙沙輕聲,四下里一片寂靜,湖上清風(fēng),夾著淡淡的花香。
段譽醒來時,鳩摩智已經(jīng)不見。他利用桌邊棱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雙手解開。解開后,也不知道做什么,神色黯淡之際。料想無論跑到哪里也躲不過大和尚。于是就在房間里靜靜地坐著。
望著天邊的星空。他左腳放在床上,另一只腳放在地上。左手搭在左腳上。側(cè)過頭。
只看到突然火光沖天,如同慕容莊在燃燒。他怔怔地看了一會。料想到,必然是參合莊發(fā)生變故,段譽從床上急匆匆下來。去找阿朱與阿碧姑娘了。
“也不知參合莊怎么了?!?p> 段譽的一只手放在眼睛上,他透過手指,看著滿天星辰。
阿朱與阿碧坐在船的兩側(cè),劃著船,憂心忡忡。她們兩個不忍相看對方。只因會喚起悲傷。
阿碧道:“阿朱姐姐,我不該帶他們來參合莊的。只因為慕容公子說,我走之后不要怠慢來參合莊拜訪我的人。我剛才做下如此錯誤的舉動。”
阿朱神情恍惚。搖著槳,卻心事重重。
“不是這樣的,阿碧妹妹。這事透著古怪。若是兩個大和尚所為,緣何要殺人放火。那兩個大和尚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語無倫次,又說不清。
小船在太湖上,風(fēng)波愈來愈惡,起了波瀾。夜里的風(fēng)漸漸涼了。月色反射著波瀾。縱然是再美的景色,倘若一直瞧,終歸是不美的。
段譽從船頭坐起,他一只手摸著下巴。
“大和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他雖然有點虛偽,然而自持身份,斷然無法做出這種事。”
阿朱與阿碧皆神色恍惚,面容憔悴,我見尤憐。段譽看到后,也感同身受。
只見到阿碧喃喃自語。
“這事情真是從頭到尾透漏出怪異。先是公子讓我們不得怠慢來客。又有人來調(diào)查江湖上柯百歲被殺案。又有人突然放火。公子究竟想讓我們招待誰?依然沒有說明。他們來尋什么,依然沒有說明。只有大和尚明擺著沖著還施水閣而來?!?p> 在月色下,映照著阿朱慘淡的臉色。縱然是美人,若是臉色慘白,也是不美的!
她道。
“還施水閣?還施水閣!莫非他們都是沖著還施水閣而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
“阿碧姐姐小心!”
湖波蕩漾,又是一陣波濤,將整個小船晃得劇烈。阿碧驚呼一聲,把住船上的扶手。只見到船下波光粼粼,似乎一切未發(fā)生似的。
阿朱繼續(xù)道。
“一個月前,有一人突然資助參合莊價值十幾萬銀兩的金銀珠寶,以慕容博好友之名。那人姓名不詳,恐怕只有公子知道是誰。不對,還是知道的。前面有一個忽字?!?p> 阿碧聽到后,捂住小嘴。
“什么人?竟然如此闊綽,資助價值十幾萬銀兩的金銀珠寶?!?p> 就連段譽也咂舌。十幾萬銀兩的金銀珠寶。免費送人,就算是大富人家,恐怕也做不出來。除非此人富可敵國!
漫天的星辰,似乎在嘲笑三人的盲目揣測。微茫月色下,漸漸地照在更遠處小島上。本來建參合莊時,青云莊等便離得不遠。
阿朱期待前方會出現(xiàn)一個小島。青云島。
青云莊莊主鄧百川,在慕容氏屬下位居首座,武功神熟,內(nèi)力雄渾,江湖上雖無赫赫威名,但凡是識得他的,無不敬重。
也只有他,才可能解如今參合莊之難了。
可惜,據(jù)說光是大和尚鳩摩智,五個絕頂高手都難以奈何。
小船緩緩前行。駛過蒼茫月色。終于,在前面看到了一座小島。現(xiàn)在整個青云島上燈火通明,想來,他們已經(jīng)看到信號彈。準備前往參合莊。
阿朱與阿碧松了一口氣。
一個小船緩緩駛來。
上面有一個人,此人光是看著輪廓,便有一種高手意境。倘若他不是個高手,他絕對不敢單槍匹馬前往參合莊的。
此人正是鄧百川。
鄧百川顎骨突出,雙眼鋒利如劍。身上傳了便服。顯然是剛剛從睡夢中起來。他右手持劍,凝望著參合莊的位置。
看到阿朱與阿碧緩緩駛來。他問道:“參合莊發(fā)生了什么事。”
阿朱悲傷道:“有敵人入侵。”
鄧百川怒目圓瞪,胸中有不平之氣!何人竟敢來姑蘇慕容發(fā)難?!立在小船上,殺機卻四方蕩動。
“此人是誰?”
阿碧介紹道:“此為段譽段公子,受到和尚挾持,我們便把他帶來了?!?p> 鄧百川點點頭。他不放心阿碧與阿朱安全,于是道。
“你們先回青云島。慕容莊的危難,便交給我了!”
這么一說,真是義氣橫生,不禁令人佩服一聲豪俠。阿碧與阿朱心懷感激,也知道先把段譽放在青云島上。兩個小舟緩緩交錯。
漸漸駛?cè)朐律钐帯?
黃鶴斷磯頭
今天會把這部分故事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