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上，一人坐在離蔡京不遠處。此人虎背熊腰，至少有兩米！其人如同一座肉山。面目猙獰。渾身上下皮膚煉成銅色。一雙眼睛猶如猛虎。坐在一側(cè)，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就算是如此一個武林好手，現(xiàn)在卻做了其他人的侍衛(wèi)。蔡京將當初童貫招募的武林好手招來一些，自己又讓父親再招來一些。
蔡京舉起酒杯。這一次，他要與黃裳同行。躲在暗處。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不泄露信息。必然沒有人知道我是誰?！?p> 黃裳點頭。
他是朝廷命官，自然不會泄露蔡京行跡。
蔡京走后，黃裳前往禮部，將目錄與現(xiàn)在皇宮內(nèi)的道藏開始瀏覽。他每日呆在此地十八個小時。有的時候甚至睡在閣樓內(nèi)。
閣樓內(nèi)有五層，每一層有六百多部道藏。有的用金絲鑲邊。顯示出道藏不凡。有的道藏則堆積在閣樓一角。上面積滿了灰塵。黃裳將一本抽出，一個字一個字開始閱讀。再將一本放入，拿出下一本。有的很薄，只需半個小時就能讀完。有的很厚，需要花上一段時間。
黃裳在閣樓內(nèi)閱讀。偶爾內(nèi)看到來此地取道藏的禮部官員。然而他已經(jīng)沉浸在道藏內(nèi)。
不知不覺，五天時間過去。
黃裳已經(jīng)瀏覽完十分之一的道藏。他的眼睛有點紅。不過，現(xiàn)在黃裳的精神狀態(tài)卻不錯。在他察覺不到之處。體內(nèi)內(nèi)力自生。若涓涓細流，開始在體內(nèi)做周天循環(huán)。
他將其中幾本道藏打包，裝入自己的行禮內(nèi)。
今天，就是與蔡景約定一同出京的日子。
蔡京自稱蔡景。
黃裳來到開封城門前。沒有見到蔡京。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qū)，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城門前馬車來來往往。百姓進城，商甲出城。熱鬧非凡。
只聽馬蹄聲急。
“駕！”
兩名將領疾馳而來。身后則是十五架馬車。
黃裳看到有十五架馬車向城門前來，聲勢浩大。十五架馬車中，有一架馬車竟需要八匹馬拉。一輛馬車，仿佛如同一個小房子一般大小。八匹火紅兒的駿馬。每一頭的長鬃都如同流轉(zhuǎn)的火焰。
什么人，竟然要用八匹駿馬？
而身后每一架馬車，兩匹馬拉尚且非常吃力。馬車內(nèi)似乎有器物碰撞的微鳴聲音。叮叮當當在輕響。像是一種美妙的節(jié)拍。
突然有一輛其中停頓一下。
“叮當~”
黃裳定睛看去。竟然有一個黃金做成的酒杯落在地上。原來馬車上真的裝盛著金銀珠寶。馬車內(nèi)輕微的旋律像是美妙的音樂在敲擊。
難道每一架馬車上裝的都是金銀珠寶？
“趙佶大人所派使者出城，城門讓路！”
駿馬上，一名身披鎧甲的將領大喝道。馬車兩旁，有至少百余名騎兵。皆身披堅甲，配備良刀。
聽到趙佶二字，有百姓臉色一變。半個月前，趙佶派出使者，經(jīng)過這道門，殺了一個敢于阻攔的守城士兵。
為什么趙佶再度派出使者？
黃裳有些疑惑。按理說使者不應該是蔡景嗎？
這里緣何聲勢浩大？
豈料他肩膀被人拍了一拍。回頭一看。正是蔡京。
蔡京穿著尋常的便服。牽著一匹不起眼的馬兒。這馬兒瘦弱不堪，黑色的馬頭萎靡不振。雙眼無神，似是頹廢。連站在蔡京旁邊都晃晃悠悠。一副居無定所之貌。
“蔡大人，這是怎么回事？”黃裳疑惑問道。
蔡京道。
“此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順便引蛇出洞。”
黃裳道。
“莫非那八匹馬的大轎上，乃是虛晃一槍。”
蔡京點點頭。他面色沉著。雖然在于黃裳交談。然而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左右。
突然間，他在城門口看到一名身著奇特的男子。
他頭上似戴著包頭巾，然而卻不是白色。藍色中夾雜著紫色，紫色中混雜著黃色。六色如同河流一般流動，美輪美奐。他絕不是來自國外。而應該是一種武林勢力。衣衫與中原人一般無二。
此人人高馬大，五官立體，不是國外人。與中原人也有一些差別。
“此人打扮也是奇特。”
蔡京想到。
兩人等待馬車而過，便低調(diào)乘馬離開。一路從大路狂奔。料想就算殺掉童貫的那伙人知道。也無濟于事。
一條蜿蜒崎嶇的小路上。林中幽暗寂靜，只能聽到馬蹄聲。幽花暗自綻放，悄無人觀看。縱然偶爾有人路過，也不解風情。幽香從一條風兒的路徑內(nèi)傳到黃裳鼻中。
黃裳問道。
“蔡大人，我們?nèi)缃袢ツ模渴欠裣纫巴炆硭乐幉樵?。?p> 蔡京搖搖頭。
“那人是在夜里一刀殺死，連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從何查起？你可知童貫之前接受什么命令？”
黃裳搖搖頭。
“不知。”
蔡京繼續(xù)道。
“趙匡胤大人命令趙佶大人調(diào)查柯百歲一案。于是趙佶大人便派遣童貫前往。柯百歲一案。涉及到江湖赫赫有名的勢力，姑蘇慕容?？掳贇q正是死于姑蘇慕容的斗轉(zhuǎn)星移之下！”
黃裳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說童貫之死也與姑蘇慕容有關(guān)？”
蔡京道。
“不知道，但是殺人者不取財物，本身就是非常大的疑點。也有可能與柯百歲被殺案有關(guān)。我們先前往伏牛派。調(diào)查柯百歲被殺案的細節(jié)。”
黃裳點點頭。兩人于是快馬加鞭。伏牛派離開封不遠，就在南陽。伏牛派也與嵩山離得不遠。日起月落，時光流轉(zhuǎn)，月華深深映照。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笛聲傳到黃裳耳中，勾起了他的心事。堂堂一個狀元，現(xiàn)在流落民間。道藏之事暫且擱下，他與蔡京已經(jīng)一同踏入危險的江湖。
他早就聽說江湖險惡。也不知道此行究竟能不能活著回來。
月色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