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賦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
這么大的代價,來換取她留下的機(jī)會,真不知道父親想從秦家撈到什么好處,連帶上自己要如此巴結(jié)對方
“我們兩家世友多年,能幫的上忙的時候當(dāng)然要幫了,就如你照顧了我一路”“對啊對啊,咱們兩家就要一直這么好下去,就像你你和我一樣~”
“對了!師兄,不知道離客房還有多遠(yuǎn)啊”
見她作勢又要撲上來,墨賦趕忙拉開了距離,并且轉(zhuǎn)移了話題
“沒多少路了,師尊交代過,平日里你的起居便在這客房之內(nèi),若是療傷之事,可自行前往藥廬,直至傷愈離開為止”“多謝師兄提醒,在下..??!”
“墨賦哥哥,你怎么了!”
那!那!那是!
“墨賦哥哥,你沒事吧!”
那是!打傷自己的那個人!連父親都萬分忌憚的人!是他、就在眼前!
“墨公子,你沒事吧?”“沒事,快扶我進(jìn)屋”
驚愕的眼神連帶瞬間呆滯的表情,帶路的師兄和秦珂萱都吃了一驚,這好端端的怎么了?
匆匆忙忙的進(jìn)了屋,他連正眼都沒敢再看過去,不過王育倒是看到這邊了
“看什么呢?”“沒什么,一個熟人”“熟人?誰???”“好像是桎清城主的那位公子哥吧”“桎清...”縭蘿想了下“哦~是他呀,他到這里來干嘛?”“我怎么會知道”
“不會是追著婉凝來的吧”“那可真是個癡情種了,但有沒有可能...他和追婉凝的那群人有所關(guān)聯(lián)?”“對哦,我們一到他就到了,那群人進(jìn)不來他就進(jìn)來了,我們才..”“好了,別分析了,我也只是猜測一下”
自己和那位公子哥關(guān)系不太好...吧?是嗎?
......
記不太清了,也許那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吧
“你還是去看看婉凝怎么樣了吧,別忘了我們今天還與掌門有約呢”
昨天晚上,送飯的弟子傳話,說掌門有請,想了解一下昨日在后山發(fā)生了什么
“對了,昨日婉凝可傷的不輕啊,我送清一來回的功夫她怎么就好了???”甚至回來婉凝都已經(jīng)睡下了“看起來而已,其實不重,回來給她喝了口水說困了就睡下了”“你胡說~,身上肯定有什么靈丹妙藥,一路上你藏的東西可多了”“哎,別、別鬧”
說著縭蘿上手就要搶,扯衣服拉袖子的
“給我點啊,我也好以防萬一嘛~!”不依不饒“瞧你這話說的,你要是出了事我會不管?”“真的?!”
一尺?、半尺?、就只有幾寸!
她的臉一絲一點的靠近,靈動的雙目,炯炯有神的光
南疆女孩向來真摯,從來不藏著掖著
“我問你,是真的、嗎?”“你...”
“你相信是真的,那它就一定是真的”
兩人呼出的熱氣交匯著,不閃不躲,都看清了對方的‘真樣貌’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縭蘿也不糾結(jié)那藥不藥的了。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緊張,背著繃直了手連跳好幾下,看不見都能清晰感覺到她那滿臉的笑
“呵呵,當(dāng)然不會反悔”“那好~!”
......
“我去叫婉凝起床!”
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這丫頭...
.
風(fēng)清清,雨滴滴,可今日無風(fēng)又無雨,但總感覺又同往日有什么不一樣一樣
“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挺開心的呀”
去了和清殿,聽殿內(nèi)小童說掌門去了‘天經(jīng)卷’,也就是昆侖藏書的地方,所以三人又在轉(zhuǎn)道去天經(jīng)卷的路上
“有嗎?”“也沒有吧,只不過就是蹦蹦跶跶走路,臉上笑個不停,嘴中還哼著小曲,這算有嗎?”“那,就算是開心唄,怎樣?我不能開心一點嗎?”“當(dāng)然可以,跟我說說什么事呀?”“保密~”
接著哼,接著跳,接著笑
“保密?不會是看上哪位師兄了吧?”“嘿~!我說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會貧嘴了呢!你看我不..!”“好了好了我錯了~,別鬧了,馬上就要到了”
雖然發(fā)生了昨天那檔子事,但看來并沒有影響到婉凝
“你看,這不就是了嗎”
又是一座昆侖象征性的地方——天經(jīng)卷
屋宇浩偉,陡聳入霄,檐牙森立,面積、氣勢毫不輸主殿
“這么大的地方,全都是用來藏書的??”縭蘿又是好一把的震驚,雖然昨天游覽時已經(jīng)被震驚了不少了
“幾位是掌門邀的客人吧?”“確是與掌門有約”“跟我來吧”
三人才剛到門前,就已經(jīng)有弟子在等著他們了。被禮貌的請進(jìn)屋后,跟著帶路弟子一路穿梭,一排書架、兩排書架,三層樓四層樓,中間還看到不少弟子正搭著梯子,有的翻閱,有的整理,無聲間忙得不可開交
“怎么這么大啊~!有那么多書需要藏嗎?”“姑娘說笑了,昆侖的天經(jīng)卷可謂是江湖上藏書最廣的了。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俠聞軼事,可以說只有你想不到的,就不會有你找不到的”“真的假的?那像羅織經(jīng)、鬼麻術(shù)這些的有嗎?”
“姑娘算是問到了,雖說這些都是禁書,不過天經(jīng)卷還是有所收錄的,只是一般這些書是不可借、閱的。若是真用得著,那也得專人去取,用完及時放回,同時做好記錄,不會有半點閃失”“這么麻煩,那你們還收集來作什么?”“以防這些書流入江湖,落進(jìn)心懷不正之人手里”
‘那你就能保證你們昆侖的就都是好人了?’
這句話縭蘿沒說,只是想想,這些天來她還是學(xué)到點的——有些實話不能說出口,雖不以為然,但別人的地界上還是照做的好吧
“前面就是了”“你為什么不進(jìn)去?”“此為昆侖幾位師尊專用的書閣,普通弟子是不得入內(nèi)的”看來這位掌門還是挺看得起他們的“好的,有勞師兄了”
王育道了謝,互鞠半躬后,走到了最前面,領(lǐng)著兩人進(jìn)了這‘普通弟子不得入內(nèi)’的書閣
“清一的三位小友,來啦”“你...就是掌門?”
“縭蘿!不得無禮!”
進(jìn)門,人未見聲先至,聽著很和氣。等看到之后,縭蘿的表情是有點驚訝,還有那么點懷疑,王育呵斥的有點大聲
“我?怎么就不能是掌門?”“你看起來..”
“你還說!”
掌門這才轉(zhuǎn)過身,一甩衣袖任她打量的樣子,王育呵斥的都有些急了,但縭蘿這次好像沒太理會他
“到不能這么說,只是看起來好隨意啊,就像一個江湖...”“江湖騙子?”“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開口”“哈哈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我這位..”“無妨無妨,清一的這位小友,還真是有趣呀~”
掌門輕塵,在這間‘專用書閣’,衣服是輕系的、沒有收緊,頭發(fā)是散亂的、沒用發(fā)箍,倒不是沒有掌門的樣,只是看起來有點...邋遢...罷了
“有什么好笑的,前幾天我還因為穿著不整齊,被你們的一個小弟子好一頓嘲諷呢”“小弟子?”“是啊,就是箐心前輩的一個小徒弟,個子連我腰都不到”“老夫沒記錯的話,箐心師妹就一個徒弟,年紀(jì)應(yīng)與你們相仿無異”“不可能啊,你看,這還有一枚他替她師傅送來的丹藥呢”
縭蘿拿出了丹藥,輕塵取來看了幾眼
“這就是,我那昆侖小徒給你的?”“對啊,就是那個小個頭”
輕塵再細(xì)細(xì)端詳了會兒
“你知道嗎,昆侖派中是不會收年紀(jì)過小的徒弟的,所以這顆藥丸的性質(zhì)也無法確定”“難道說,有人想害婉凝?”
“縭蘿!”
這種猜忌的話是絕對不能搬上臺面說的,看來她學(xué)的還不夠啊
“不排除這種可能,還是等我問過我?guī)熋煤?,再給你們答復(fù)吧”
掌門卻沒有生氣,一副和藹的姿態(tài)就和剛剛一樣。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失職了,這枚藥丸怎么看怎么都像...
“不過,確實是昆侖的不周到,作為掌門,我先給各位賠個不是了”“掌門言重了”“不必見外,就和清一一樣,叫我一聲前輩就可以了”
說到這,輕塵站起了身,整理了下衣物,表情認(rèn)真了幾分
“作為賠罪,也是我今日叫各位來的目的——幫婉凝姑娘破了在記憶上的封印”“前輩能破除她身上的封???”這是王育問的,竟聽不出是什么意味
雖然他是一個普通人,但作為一個普通人他都感受到了,昨天那封印起抗印作用的瞬間,只能說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的那種、無能為力
“就像你看到的,自昨日從我?guī)煹苣堑玫较㈤_始,我就一直在天經(jīng)卷查閱,在為陸姑娘想辦法了”“怪不得你這個樣子,不好意思是我錯怪你了”“呵呵呵~,沒關(guān)系,反正我對‘江湖騙子’這個稱呼也沒什么反感”
這個昆侖掌門倒是挺有趣的嘛,不像其他的,要么兇巴巴、要么呆滯古板,這是縭蘿對輕塵下的第一個定義
“輕塵前輩,我能問下,清一前輩的傷怎么樣了?”畢竟還是為她所傷,肯定要問的
“沒什么大礙,在我?guī)熋迷\看之后,他現(xiàn)在都啟程外出了”“外出?去哪兒了?”“我那師弟看起來還挺看重你們這幾個忘年之交的,所以,已經(jīng)動身前往陸姑娘失憶前最后一塊地方了,前去調(diào)查”“我的家鄉(xiāng)?”“沒錯”
“說到這,我從我?guī)煹芸谥械弥?,陸姑娘還有一段身處冥川的記憶?能否與老夫講講?”“當(dāng)然沒問題”
婉凝原原本本的將冥川之行的前因后果告訴了輕塵,當(dāng)然也不是全部,就比如說落入冥川后她的那個夢境,只是草草幾句就帶過了
“陸姑娘,不得不說,你們的經(jīng)歷真是不簡單吶”“誰人生中還沒幾個坎啊~”縭蘿調(diào)侃道“那你們的這個‘坎’,可能算大了一點吧。那可是,冥川吶~”“很稀奇嗎?”
深吸淺出,輕塵的臉上帶著莊重和一絲敬畏
“冥川,貫穿了整片中原、外域,乃至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的地方,不知道入口,也不清楚有沒有出口。全天下靈媒交匯之處,所有生靈死后魂魄自然而然的流入,前面說不知道出口入口,那當(dāng)然也不知道是何種辦法進(jìn)入的了。我所知道的是,人的三魂七魄流入冥川之后,將會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一年、兩年?也可能是兩百年,三百年,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在這冥川之上游行,周而復(fù)始的在這靈體洪流之中徘徊不止...”
多么可怕
無意識,無目的
在這冰冷黑暗的長流之中,日復(fù)日年復(fù)年,無休無止的漫游
沒有聲音,沒有溫度,沒有思想,沒有...沒有...
什么都沒有......
“直到這世間有一條新生命出現(xiàn),才能有一抹荒魂僥幸從中逃出,遵循這世間亙古長存的天道,周而復(fù)始”輕塵望向自己的拂塵“但是”有如一柄利劍一般的躺在那“又有多少人能明白,奪取一條性命比拯救要簡單太多了,所以,逝去的生命總比新生的嬰兒要多,要多的多。冥川的魂魄自然而然的就堆積起來,越來越多,就這樣它們游啊游,直至喪失了最后一點心性,忘掉了在這世間看見的最后一抹色彩,便會沉入這洪流之底。沉啊沉,往最黑暗最冰冷之處沉去,最后的最后,沉到傳說中的地界最深處,億萬丈之遙”“不再有任何機(jī)會,永世不得翻身”
“天吶~~”
縭蘿驚呼,其余兩人沉默,婉凝尤甚
多少次在夢中,那猶如記憶般的夢境,帶給過她這種相同的窒息感...
“到底是誰造出了這種東西啊?”“女媧大神,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初開之時”“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咳绻麤]有這冥川,能有多少人不用受痛苦啊,每個人都能開開心心的活在這世界上”“我雖不知為何,但姑娘的話還有待商榷啊~”有些感嘆
“總之,天道循環(huán),這世間秩序、生老病死,我們都要遵守。無力反抗,也沒有人可以例外”
‘天道...循環(huán)...,生老...病...’‘...死’
‘無人可以撼動...’‘是嗎...’
......
......
“輕塵前輩,這不是我們昨天去輪回鏡那條路嗎?”
感慨完一番后,輕塵帶著三人出了天經(jīng)卷,徑直走向了輪回鏡
“沒錯,想要破除陸姑娘身上的封印,辦法還藏在這輪回鏡之中”“真的假的,昨天我們就沒成功”“老夫自然是有把握了,才會帶你們再次前來”“真的?”“真的”
“婉凝,聽到了嗎?你可能馬上就能找回你的記憶了,這樣追你的那群人,還有你的病,說不定就都...婉凝?婉凝??”“哦、哦~,我在”“在什么在啊,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
從剛才輕塵說完后她就一直在思量,她也不知道這些話為什么會讓自己那么在意
“王育,你跑那么快干嘛???”“喂!”
同一時縭蘿被前面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快到洞口的時候王育忽然加快了腳步,等他們趕上時,他已經(jīng)一人先進(jìn)去了
“怎么也奇奇怪怪的,他急什么啊”
師弟他,昨日出來后沒有封住洞口?因為受傷了嗎?不應(yīng)該啊...
清一做事一向嚴(yán)謹(jǐn),即使里面還有一層幻境,他也不會...
“不見了?”
但等輕塵進(jìn)了石門后,于之前的吃驚更甚了。那位王公子先他一步進(jìn)了石門,等他進(jìn)來后都看不到了?是跌入了這幻境之中,還是過去了?
但怎么可能,正常走進(jìn)去至少要一刻鐘,就算自己都快不了多少,如此迅速,除非...
“你剛剛干嘛跑那么快啊?”
答案出來了,這位王公子已經(jīng)在輪回境前了,輕塵還看到,他那匆忙收回的放在晶石上的手,不知是何原因藏到了背后
“我..太激動了,這么久過去了,婉凝的病總算是看到希望了”“王公子看來很在乎你這位朋友啊,跑那么快,也不當(dāng)心一點”
“那是當(dāng)然,不光是他,還有我,也很在乎婉凝的”
縭蘿應(yīng)該是沒有聽懂他們的意思
“跟著清一前輩來過一次了,有了些記憶,所以快了些”“那王公子的記憶力當(dāng)屬是不錯的了”
“你們在說什么啊?”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婉凝嗎?怎么還聊起天來了?
“過獎了”“老夫說的可是實話啊,不過”看向了婉凝“我們還是先將陸姑娘的事處理一下吧”
淺談了幾句,這樣,說話的雙方心里就都有點數(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