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涉
和老夫人的交鋒比凌卿寒想象中的還要容易。
賬房先生到了以后,就接管了那三百兩黃金,凌卿寒又讓綠竹拿了些碎銀子,萬壽院的每個下人都有一份,一時間,關(guān)于凌卿寒的人望直線上升。
婉拒了老夫人留她一起用晚膳的提議,凌卿寒就帶著綠竹回到了紫藤閣。
剛進(jìn)院子,綠竹就興沖沖的說道:“小姐真厲害,我們?nèi)チ巳f壽院這么多回,雖說之前小姐治天花也得了大家尊敬,但這是如今更是被捧著了?!?p> “這是自然,你沒聽過一句話么,有錢能使鬼推磨,藥能救命,錢能醫(yī)心?!?p> 凌卿寒淡定說道,坐著喝了杯茶。
“喏,這是你的那一份?!彼儜蚍ㄋ频膹膽牙锾统鰝€錢袋,丟給綠竹。
“奴婢也有?”綠竹茫然著一張臉,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對啊,旁人有的,你當(dāng)然也有,只會比他們更多?!绷枨浜χ此?,那里面可放了兩個金錠。
綠竹光是拿在手里,就可以感受到了份量十足。
她既激動又興奮,連著給凌卿寒行了好幾個大禮:“多謝主子?!?p> “好了,不用這么客氣,你去傳膳吧,今個兒我高興,擺在院子里吃?!绷枨浜男哪钪F(xiàn)在天氣好,說不定還能看到日落,那才叫美滋滋。
“奴婢這就去?!?p> 綠竹高興道,自打凌卿寒得了賞賜回宮,整個王府的風(fēng)向似乎都變了。
廚房那邊得知凌卿寒要用膳,眼巴巴的準(zhǔn)備了一大堆,綠竹知道凌卿寒嘴刁,就選了幾樣送過去。
紫藤閣的其他小丫頭照著凌卿寒的吩咐將桌椅板凳拿了出來,蓋上去年剩下的布料,頗有種田園小清新的風(fēng)格。
凌卿寒很滿意,就等著日落了。
可還沒等她高興多久,紫藤閣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楚銜皓。
“王、王爺,您慢點。”守門的小廝見著他,也都嚇了一跳。
楚銜皓渾身酒氣,像是剛下了桌。
他粗魯?shù)孽唛_院子大門,將一眾婢女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喲,這不是王爺么,真是稀客?!绷枨浜磻?yīng)的很快,召來綠竹,讓人把大門堵上,其他丫鬟各自回房,暫時不要出來。
雖然隔得遠(yuǎn),但凌卿寒還是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味道。
“去,打盆水來?!绷枨浜杆倮淞四?,囑咐著綠竹。
綠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能照著凌卿寒吩咐的去做。
“呵,凌卿寒,本王還真是小瞧了你?!背曫┑沧驳某吡诉^來,“你用的好手段,如今坊間百姓人人都在夸你,連宮中的皇上和皇后都庇佑著你——”
“我知道!你是他們派來的奸細(xì),也知你害嬌兒不淺,這些——你定要償還!”
楚銜皓嘴上說著酒話,心里是想的全都是花園里凌卿嬌在耳邊說起的種種。
說起來他今天也是倒霉,本想著出宮后散散心,到了茶樓,就聽一干人等胡言亂語,說此次疫病之所以能將百姓們的損失降到最低,都是多虧了楚王妃。
聽他們聽到了凌卿寒,楚銜皓就不免得多聽了幾句。
只是后來那些人越說越不堪,說起凌卿嬌和凌卿寒,又提及凌卿寒前幾年和親的事。
言語之間,對凌卿寒極其不尊重。
畢竟是自己的王妃,楚銜皓下了令果斷將那些人抓起來打了一頓,但卻依然不滿。
他找了好友傾訴,幾杯黃酒下肚,頭腦就有些昏沉。
他便是憋著一股氣,想借著這個機(jī)會發(fā)泄發(fā)泄罷了。
但凌卿寒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jī)會
“我告訴你凌卿寒——”
“嘩啦”一聲。
楚銜皓正還要說什么,忽然一陣涼意就從頭到腳,貫穿全身——他被井水井水澆了個透。
凌卿寒放下水桶,雙手叉腰,冷笑道:“王爺好本事,這是在外受了屈辱,回來找女人發(fā)泄了?”
“賞賜是我應(yīng)得的,皇上對我的夸贊也不是我逼著他說的。”
“怎么在王爺口中,我倒是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王爺怕是忘了,這燙手山芋我是為了誰接的!安王對你咄咄相逼的時候,是誰救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反而在這兒耍酒瘋,算什么男人?!”
聽凌卿寒這一句句的反駁,綠竹心肝都顫了顫,她輕輕拉著凌卿寒的衣袖,眉目間滿是著急。
“好,你好得很!”
楚銜皓陰沉著臉,即使渾身上下都被澆濕,他的氣場仍舊強(qiáng)大。
“疫病的事算你有本事,你對嬌兒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
聽到凌卿嬌的名字,凌卿寒就翻了個白眼。
又來了,她的那位好姐姐,即使人不在王府,也天天都被楚銜皓掛在嘴邊。
凌卿寒也挺好奇,皇上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嗎?還是說凌卿嬌本事了得,瞞得這般緊。
“我和凌卿嬌如何,那也不是王爺該關(guān)心的。”
“凌卿嬌已經(jīng)是皇妃,是王爺?shù)男∩┳?,普通百姓都還知道避嫌,王爺?shù)惯B他們都不如了?!?p> 凌卿寒一點都沒客氣,反正是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那些婢女們也不敢亂傳。
“你……!”牽扯到了凌卿嬌,楚銜皓就有些亂了陣腳。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低聲說道:“我同凌官娘只不過是朋友之情,你切勿亂猜!”
“我是不是亂猜,王爺心里比我有數(shù)?!?p>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我還有她,我們?nèi)酥g到底是誰的問題最大!”說完,凌卿寒便轉(zhuǎn)身不再看楚銜皓,“來人,送客!”
凌卿寒冷冷說道,她自認(rèn)已經(jīng)給足了楚銜皓面子,是他自找的沒趣。
“不知廉恥。”楚銜皓憤怒說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凌卿寒戳穿了心思,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地水漬。
日頭落了下來,凌卿寒沒有看到美景,倒是欣賞了一出好戲
“呸,狗男人?!?p> 凌卿寒暗罵一句,楚銜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了她用膳的時候,真就掃興。
綠竹見楚銜皓走了,這才松了口氣。
她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說道:“主子,您也忒大膽了,萬一王爺真的怒了,那咱們怎么辦?”
“怕他做甚,這王府能做主的又不是他一個,我這王妃還不是死的呢?!绷枨浜f道,讓綠竹撤了那一桌子菜,反正她氣也氣飽了。
紫藤閣里的事,自然瞞不過老夫人。
凌卿寒上午才在她面前刷了波好感,聽完小廝傳來的話,她也不知如何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