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分開行動,單刀直入
妖氣的方向,正是那美婦的家中。
夏極的望氣能力比師兄要強(qiáng),所以他察覺那美婦不對勁。
但之前,他即便用了望氣術(shù),也沒有看到妖氣。
那么...此時,這噴薄而出、卻又局限于一個屋舍內(nèi)未曾逸散出來的妖氣,又是什么?
有什么發(fā)生改變了么?
毫無疑問,他若想見證真相,只要單獨去找那美婦就可以。
但是,事情是否就這么簡單?
夏極躺在床上想著問題,體內(nèi)強(qiáng)大的罡氣運轉(zhuǎn)使得他休息只需要稍稍運氣就可以完成了。
忽地身側(cè)床榻傳來憐星子的小聲:“師叔,師叔...你睡著了嗎?”
“沒?!?p> “那個...”憐星子有些扭捏,欲言又止。
夏極側(cè)頭看去,只見小道姑裹在被窩里,只露出小腦袋,干凈的鵝蛋臉,黑白分明的瞳孔珠子里露出焦急。
她傳音道:“師叔,你能不能陪我去茅廁...”
夏極回了聲:“行?!?p> 在這種荒山野嶺、詭云重重的陌生山村,一個人凌晨去茅廁就和去自殺沒多少區(qū)別。
至于小道姑為什么找他,而不找塵道人或是張松張柏,夏極這點數(shù)還是有的,因為他的床離憐星子比較近唄。
兩人起身出門。
憐星子隨在高大陽光的師叔身側(cè),道了聲“謝謝啊...”
黑暗的夜,茅廁的木門在山風(fēng)里“吱嘎吱嘎”響著。
但茅廁里并沒什么異常,普通人或許無法察覺什么,但對于他們來說,望氣術(shù)足以完成“有沒有妖”的判斷。
小道姑蹲入茅廁,然后兩人隔著門開始說話,這是以防意外發(fā)生。
如果聲音中斷了,那就是意外發(fā)生了。
“師叔有道侶了嗎?”小道姑問。
夏極隨口道:“沒有?!?p> “師叔心目之中,道侶該是什么樣呢?”小道姑追問。
夏極道:“沒想過?!?p> “那師叔知道我想找什么樣的道侶嗎?”小道姑靦腆地問。
夏極沉吟了下,嘆息道:“三師兄為人成熟穩(wěn)重,女孩子應(yīng)該都喜歡他那種吧?”
小道姑:......
夏極聽到?jīng)]聲音,問道:“發(fā)生意外了嗎?”
“沒...沒有?!?p> 忽地...小道姑發(fā)出一聲疑惑的聲音,“這里的茅廁好干凈啊,一點兒都不臭?!?p> 這么一說,夏極也覺得有些古怪了。
正常來看,山村里的茅廁不知道會臭成什么樣子,但他來到這里后,居然沒聞到什么臭味。
廁門打開,小道姑理好了白袍,雙手局促地交叉著,然后跑到了夏極身側(cè)。
兩人正準(zhǔn)備將這茅廁查看一番,忽然之間,一股古怪卻悚然的感覺升騰而起。
霧氣。
茫茫的霧氣,如從天穹覆籠而下,
鎮(zhèn)壓地整個小村籠在一股駭然悚然的氛圍里。
而每一分每一秒,視線都在變得朦朧。
再細(xì)細(xì)去看,不僅是天上下霧,地上也在升騰霧氣...
天地好似化作了一只慘白詭獸的雙唇,正在向著中間狠狠地咬下,若要把這黃林村的一切生靈嚼的粉碎!
“下霧了,好美?!毕臉O忍不住感慨道,“這樣的大霧,讓我想起在武當(dāng)山的日子?!?p> 他微微瞇眼,露出些開心,回憶,還有小小的興奮。
憐星子如見鬼一般看著他,師叔...這種時候,這種情景,你居然還能聯(lián)想到這個?
夏極也覺得有點不對。
自己的心態(tài)好怪啊...有什么好興奮的?
很快,憐星子感到了一股強(qiáng)烈的痙攣感,似乎某種妖氣,也正在隨著這大霧升騰。
“師叔,我們快回屋子?!?p> 憐星子好歹有過一年云游道人的經(jīng)驗,更是經(jīng)歷過寒霧鎮(zhèn)的“團(tuán)滅”事件,對于這種恐怖將臨的征兆都有些認(rèn)識。
而在她看來,小師叔雖然陽光帥氣,但是...眾所周知,師叔的修為實在是一塌糊涂。
小師叔做掌燭道士那些年,從沒和同期的掌燭道士交流,也沒有去請教任何一位云游道士....倒是和那位性修的虞清竹師姑走的很近。
這能學(xué)什么?
明顯是,顏值相吸啊。
小師叔能使用劍氣,就已經(jīng)讓人覺得很驚喜了。
其他的,完全不指望。
而他這還是第一次外出。
此時,明顯是經(jīng)驗非常不足啊。
憐星子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了,直接拉住夏極的袖子,拖著他匆匆忙忙地往回跑。
隨著這跑動,一股越來越恐怖的感覺在兩人背后浮現(xiàn)...似乎預(yù)示著什么東西即將出現(xiàn)。
茅廁距離五人入住的農(nóng)舍并不遠(yuǎn)。
但兩人就回到了屋內(nèi)時,屋外已是朦朧的伸手不見五指了,就算透過窗戶,也只能見到窗下一兩米遠(yuǎn)泥土地,再遠(yuǎn)就都是一片茫茫的白霧了。
屋內(nèi),塵道人,張松張柏竟都醒了,嚴(yán)陣以待地看向窗外,一副準(zhǔn)備打仗的樣子。
見到兩人回來,塵道人摸著肚皮嚴(yán)肅道:“妖氣在升騰,準(zhǔn)備出手...
憐星子你開始畫符吧。
師弟你往后站一點,記得保護(hù)好自己?!?p> 小道姑才如廁好,急忙抓取了朱砂筆、朱砂硯還有黃符紙。
但古怪的是...隨著兩人的入屋,外面的霧氣竟是慢慢地散去了。
但眾人不敢放松,而是警惕著繃緊身體。
過了很久。
一聲雄雞破曉的嘹亮叫聲里,天色...逐漸明了。
薄薄的霧靄里,村民也早起了,準(zhǔn)備去干農(nóng)活。
他們似乎對昨晚忽然下大霧的事,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會說一聲“大山里頭下霧不是很正常么”。
此時,山村特有的清新空氣,令人心曠神怡,只覺昨晚的那一幕都只是幻覺而已。
“這村里有妖,而不是人為事件...”塵道人直接斷言了,“昨天那霧氣就是證明?!?p> 夏極心道師兄你說了句廢話。
塵道人道:“按計劃,我們?nèi)ゴ遄拥暮笊娇纯??!?p> 他胖臉上寫滿了嚴(yán)肅,“這一次的妖絕不是小妖,你們都要當(dāng)心?!?p> 夏極忽道:“師兄,你們上山吧,我留在山村里觀察這里有沒有異動。”
塵道人愣了愣,“這種環(huán)境下,你留下來,很可能遇到危險啊?!?p> “師兄,天氣這么好,而且之前出事都是在入夜后,所以...我覺得我不會遇到危險,反倒是這個村子,需要人時刻看著。”
塵道人想了想,覺得多師弟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而根據(jù)他和張松張柏兄弟的推測,禍患的根源很可能就在后山。
如此...留在村子里反而安全。
昨晚妖氣如此之濃,他都沒信心去應(yīng)對,如果帶著師弟...反而是累贅。
更何況,后山距離村子也不遠(yuǎn),即便村子里出事了,他們也能立刻趕回。
更何況,妖精大多拜月,而入夜了才是它們的主要活動時間,白天就相對安全多了。
于是,他道:“那行,師弟你小心點。”
稍稍靜了下,塵道人又從包袱里摸出一把劍拍在桌上,同時道,“你那把木劍別用了,真出了事拎這把劍?!?p> 顯然,三師兄擔(dān)心小師弟為了耍帥把命搭進(jìn)去,所以特意為他準(zhǔn)備了一把劍。
......
等到塵道人等四人離開后,夏極才默默起身。
他先去昨晚的茅廁處看了看,茅廁臭不可聞,但昨晚并不是這樣。
是發(fā)生了什么改變?
或者是幻覺?
離開此處,他又施展身法,直接來到了那一家農(nóng)屋之前,手掌壓在屋門上。
門沒上鎖,他略一猶豫,就直接推開了。
然后,走了進(jìn)去。
屋內(nèi)很暗,
美婦正坐在角落里,好似陽光里的污點,側(cè)臉?biāo)?,讓人想到陰惻惻的覆雪絕壁。
她看到夏極時,不禁愣了愣,但旋即竟是露出喜色。
那一雙眸子可真賊,從來村子的那一剎那,美婦就覺得自己看透了這小道士那些的想法。
所以,她抬起雪白的皓腕,手指拂過桌旁的一根粗粗的紅燭,呵氣如蘭之間,輕輕地刮擦聲響起,紅磷燃起,點燃了紅燭,燭光跳躍之間,將美婦整個兒照清楚了。
真是個撓人的小娘們。
眉眼藏媚,青絲挽了個簡單的發(fā)髻,長頸香肩,肌膚如村頭奶牛擠出的奶汁般白皙,嬌軀似熟著恰到好處的蜜桃高掛枝頭,再聯(lián)想到昨晚的畫面,任何男人都無法抑制那種悸動和沖動。
美婦柔柔道:“見過清泉子道長?!?p> 夏極溫柔道:“小道這廂有禮了。”
氣氛忽地旖旎了起來,透著某種春色滿園的氣息。
“奴家相公...剛剛出門了,天黑了才回來呢。”美婦忽地輕喊了聲,然后又嬌怯地問,“其他道長呢?”
夏極反手溫和地關(guān)上木門,然后上了鎖,柔聲道:“巧了,他們啊,他們都上山了,就我一個留在村子里?!?p> 屋內(nèi)一片黑暗,除余遠(yuǎn)處殘存燭火照出的光明。
美婦聽到他的話,呵托著臉,媚眼如絲,手指在唇邊輕輕撥動著,用撓人的聲音細(xì)聲細(xì)氣道:“那光天化日之下,小郎君為啷個來找奴家呢?”
夏極感慨道:“我也不知道啊?!?p> 美婦嘻嘻笑了起來,柔聲道:“其實,村子口時,小郎君看著奴家,奴家的眼睛雖然低著,卻也念著小郎君呢...”
“只可惜奴家是有家室的人,只能按捺著這份情絲...”
“可小郎君既然來了,那奴家就讓小郎君吃個飽,但是天黑前,小郎君記得要離開,不要撞了我家相公哦...”
說完這句話,她媚眼如絲,喘息加快,紅唇如熊熊燃燒的欲望,也如涂滿了恐怖的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