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偶遇玉竹
今日的風(fēng)雪有些大，他們二人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山上的路。
天地間已經(jīng)被雪染成了白色，鮮有的幾枝枯木點(diǎn)綴零星灰色，蕭瑟又寒冷。不畏寒的鳥兒飛在天上，試圖尋找可供食用的東西。雪地上印著小小的痕跡，似乎是出來覓食的小動物留下的。
路上的積雪還不算太深，剛好到腳踝處。陳真走在前面開路，陳可可跟在他身后，踩著他的腳印慢慢走著。
“可可，你小心點(diǎn)?！?p> “好?！?p> 已是冬季，上山砍柴的人多了起來，此時剩下的樹木已經(jīng)不多了。
好在二人來得還算早，找到了一塊還沒有被碰過的小樹林。
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枝和樹干。
陳真右手提著斧頭，開始砍樹。陳可可將扁擔(dān)放在一旁，用繩子捆緊他砍下來的樹枝。
寒風(fēng)吹著裸露在外的皮膚，凍得陳可可的手通紅。
陳真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后摘下手上的手套，遞給她。
“戴上吧?！?p> “阿真你要砍柴，還是你戴吧，我可以的?！彼甏晔?，沖他笑道。
“叫你戴就戴，我不打緊?！彼^她的手，替她戴上。
陳可可戴著厚重的手套，哭笑不得：“可是我戴著手套沒有辦法捆木頭了呀，你戴吧，我的手指是活動的，不會凍著?！?p> 陳真瞧著她發(fā)紅的手指，面色不虞，他轉(zhuǎn)身掄起斧頭繼續(xù)砍柴，沒有打算將手套戴回去的意思。
“那就都不戴了，我陪你凍著?！?p> 她看著他堅(jiān)挺的背影，微微一愣，隨后小聲笑罵道：“真是個傻子?！?p> “咱們今天多弄點(diǎn)回去，就可以用到過年了，過完年再上來砍?！?p> 手指不緊不慢地弄著繩子，她將捆好的木柴固定在扁擔(dān)上，嘴里不由自主地碎碎念。
“到時候多給楊嬸囤點(diǎn)，她帶著小虎子不好弄柴火，替他們分擔(dān)一些，等我們離開之后，夠他們用好一段時間?！?p> 她的語氣輕柔溫暖，仿佛一張屏障，替他擋住了寒風(fēng)暴雪，讓他渾身暖暖的。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二人的木柴也弄得差不多了，陳真收了斧頭，與她一起捆木柴。
木柴全部捆好后，他挑起扁擔(dān)帶著大部分木柴走在前邊，陳可可拿著斧頭，背上也背著一些木柴，跟在他后邊。
手套已經(jīng)戴在了她手上，她用手牽住陳真沒有用的那只手，替他暖手。
等暖得差不多后，又換另外一只手，如此幾次下來，他的手也變得暖暖的。
二人走到山腳，天色已經(jīng)快完全暗下來了。
天上的鳥兒鳴叫一聲，揚(yáng)長而去。
雪還在簌簌地下著，地上的積雪比來時深了不少。
就在陳可可伸手去握陳真的另一只手時，一個不明物體闖入她的視線。
“阿真，你看那是什么？”
她指著那處，提醒陳真去看。
陳真瞇起眼睛，仔細(xì)辨認(rèn)。風(fēng)雪很大，他也看不清那是什么東西。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抬腳走向那不明物體。
二人越靠越近，陳可可跑過去看，驚呼出聲：“阿真，是個人！”
那女子穿著白色的棉襖，背著一個箱子，臉色蒼白。她躺在雪地里，呼吸微弱，渾身僵硬。
玉竹醒的時候，正對上一雙忽閃忽閃的眸子，那是個有些嬰兒肥的姑娘。姑娘扎著雙髻，臉上還有些許稚氣，正擔(dān)心的看著她。
“你醒了？”小姑娘軟軟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里，她聽見她喚人，微微皺眉，問到：“你是誰？這兒是哪兒??？”
陳可可扶她坐起來，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給她潤喉，輕聲道：“我叫陳可可，你喚我可可就好。今日傍晚，我們正好碰見你倒在雪地里，就將你帶回來了。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等你好一點(diǎn)要離開就可以離開?！?p> “可可?！币坏莱练€(wěn)的男聲從屋外傳來，陳可可沖她眨眨眼，走到門口打開門。
“阿真?！彼犚娝鹛鸬睾暗?，“白大夫來了嗎？”
被喚作阿真的男子高大俊逸，她只能看見他的側(cè)臉。
“白大夫那兒有些事，要待會兒才能來，她怎么樣了？”
“已經(jīng)醒了，但是好像還有些虛弱，還是要白大夫來看看好一點(diǎn)，阿真你替我去廚房盛點(diǎn)姜茶來吧?！?p> “好?！?p> 腳步聲遠(yuǎn)去，男人離開了。
陳可可走到床邊坐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會倒在雪地里呢？”
“我喚作玉竹，是一名醫(yī)女。想必是今日趕路的時候體力不濟(jì)，才在雪地里暈倒的，謝謝你們把我救回來?！?p> 她替她掖了掖被角，笑道：“不用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你好好休息，待會兒會有大夫來看看你有沒有什么大礙，等你修養(yǎng)好了，再上路也不遲?！?p> “我是醫(yī)女，可以自己看的?！彼闹蟹浩鹋?，卻還是拒絕了，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醫(yī)者不自醫(yī)，還是要看看的，別擔(dān)心，白大夫人很好的?！?p> 見她堅(jiān)持，玉竹也沒有再說什么。
陳真把姜茶端來，陳可可給玉竹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位是陳真，你叫他阿真就好。阿真，她叫玉竹?！?p> 二人對彼此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白大夫才來給玉竹把了把脈。
“這位姑娘只是寒氣入體，并無大礙，我開一副藥，按時服用就好?！?p> “謝謝白大夫?！?p> 陳真送白大夫回醫(yī)館，陳可可給玉竹煮了點(diǎn)粥，盛給她喝。
“玉竹喝點(diǎn)粥吧，你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沒有吃東西了吧?！?p> “多謝?！?p> 楊嬸在玉竹還在昏迷的時候回家了，但是待了一會兒就被隔壁的王大娘叫過去商量事情了，此時還沒回來。
而小虎子也已經(jīng)在陳真的屋子里睡下了。
此刻屋子里只有她們兩人，屋里靜悄悄的，只有玉竹喝粥發(fā)出的聲音。
“玉竹，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樣的天氣里出門呢？”陳可可打破了沉寂，和玉竹閑聊。
玉竹放下勺子，沖她輕輕一笑，說道：“我是從江南的及第城來的，等開春了，那里就會開滿杏花。我之所以來這里，是為了尋一個人?！?p> “尋人？叫你跋山涉水尋的人，定是對你很重要吧?！?p> 玉竹面色一紅，羞澀地點(diǎn)頭。
“他，曾說過要娶我。只是后面他家遷來了朝華，我們就斷了聯(lián)系，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他兒時說的話，可還做數(shù)?！?p> 千里尋竹馬，路遠(yuǎn)情意重啊。陳可可不禁在心里感嘆，玉竹還真是癡情。
“那他叫什么名字？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你找找?！?p> “他姓王，喚作王京墨?！?p> 王京墨？這個名字怎么感覺感覺那么耳熟??？
陳可可眉頭輕皺，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可可，給你說件好事情?！?p> 此時楊嬸真好回來，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見玉竹醒了，忙問候道：“姑娘你醒了？好點(diǎn)了沒有??？”
玉竹有些不知所措，陳可可忙解釋道：“哦，這位是楊嬸，這里是楊嬸家。”
言下之意便是，楊嬸才是收留你的人。
“我好多了，多謝楊嬸收留?！?p> “沒事沒事，一點(diǎn)小事嘛?！?p> 陳可可見楊嬸那么開心，也跟著笑道：“楊嬸，什么事那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