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老爹是什么來頭
一個身經(jīng)百煉的戰(zhàn)斗高手,會在動手前謀劃好進攻和逃脫路線,這樣的計算往往只在幾秒內(nèi)完成。
而關末此刻獲得的能力,像是上述的加強版。
作戰(zhàn)計劃制定完畢。
關末沖著怪物挑釁,但余光鎖定了真正的目標-操縱者齊老。
爆發(fā)全力突向怪物,利用急停揚起沙土,這一招阻擋了怪物的視線,而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指第一目標。
怪物仍舊快了一步,擋在齊老身前,但其正面暴露了一片破綻。
最強的獵人會等獵物主動上鉤。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切的情形都在關末的計算中。
化拳為指,熟悉的‘大力金剛’刺進怪物最脆弱的頸部,因為劇烈的疼痛,它吐出信子嘶鳴,一怒之下脫離了齊老的控制,抓住關末的進攻手,將其在空中掄了一圈狠狠地砸在地上。
齊老眼看情況不妙,正欲上前制止,但關末立刻計算出了應對方案。
用大臂卸去撞擊力,反手抓住怪物的手腕,借力起身,向其胸口甩出一記‘大慈大悲掌’,怪物甲胄具碎,踉蹌后退,余波激起三層浪。
見這一幕,李清玉驚恐之中帶著肯定,與齊老協(xié)作六年,從未見過這怪物受傷,年輕人前途無量。
但強者終究是強者,不過數(shù)秒,戲謔的一幕還是發(fā)生了,散落一地的黑甲碎片重新組裝到怪物身上,連頸上的傷口也完全愈合,眼神犀利依舊,仿佛一切從未發(fā)生。
面對不死的怪物,一套最有效的殺招也顯得綿軟無力。
那陣黑氣好似嘆氣一聲,回到關末體內(nèi)。
我剛才怎會有那樣的想法,那套行云流水的動作是怎么辦到的?
脫離黑氣的他忽感懵逼,對自身實力產(chǎn)生了懷疑。
齊老看在眼里,認定關末是個可造之才,決心收他為徒,剛要說出口,卻被張揚的一陣鼓掌打斷。
“好小子,大王爺直接賞你六品官是有道理的,以后就跟著我混?!?p> 講完又湊到齊老耳邊,輕聲細語:“我知道您老愛才,但他學您內(nèi)套可能送命的手段實在不合適,這累活還是我受著吧?!?p> “呵呵,也不知誰同我講,自己再也不趟教徒弟這趟渾水的?”齊老反駁道。
張揚見私聊無用,便對關末喊道:“新來的,我和這位前輩都想收你為徒,好好考慮一下,選我們其中哪位。”
關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打完場莫名其妙的架,現(xiàn)在又被兩位導師拍燈,毫無準備地進入反選階段。
一個招怪物,一個自己就是怪物,這兩門功夫,練哪門都是折磨,況且怎么招都會得罪一位,這就是人生選擇題嗎?我已經(jīng)有三位師父啦,好兄弟!
關末試探性地說道:“我可以兩個都不...”
“不行?。?!”二人異口同聲。
我算是怕了,既然我選擇不了,不如用最常規(guī)的辦法。
關末從二位身旁穿過,一路小跑,從落在亭子里的包袱中摸出一枚銅錢,捏在手中。
“各位,不如各看天命,此子向上拋出,落地后若是字面朝上,則當方爵的徒弟,若白面朝上,則拜在老前輩門下?!?p> “比比咱倆近來的氣運?”張揚肘了下齊老。
“好啊?!?p> 銅錢叮當落地,張揚視之大喜,“果然還是我的氣運好哇。”
關末還是笑不出來,雖然算是沒得罪齊老,但跟著張揚混的日子讓他擔憂。
風和日麗的日子里,縣城里熱鬧起來,集市里商販們不停吆喝,平添幾分市井氣息。
關末走在其中,頗為自在。
好家伙,剛上班第一天就放假。
原來張揚談道:“每次做完公務后,我們都會歇息一天,你小子走運,回去玩一天,明早我來接你任職?!?p> 正好可以好好逛逛這南平城...
還未等他計劃完,一只臂彎便將其拐進隱蔽的胡同內(nèi)。
關末沖盧子琛翻了個白眼,總感覺下山后遇到的一切,都是這不速之客下的套路。
盧子琛直接無視了關末的牢騷,把他帶到了無人注意的角落。
陰冷潮濕之處,兩個重傷者倒在地上。
“什么情況?”今天的他一直處于懵懂狀態(tài)。
“一直在跟蹤我們,準確的說是對你有什么想法?!北R子琛說道。
關末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是說,和那三個山賊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著他們?”
“這兩個人是只認錢的亡命徒,背后一定有他人指使,需不需要我撬開他們的嘴,在這方面,我是行家。”盧子琛已經(jīng)做好了審訊的準備。
“沒必要,他們背后若是小角色,根本不用在意,若是大人物,你也問不出什么來?!标P末臉色一沉,“還是結(jié)束他們的痛苦吧?!?p> 關末撂下話,不帶有一絲同情和猶豫,徑直離開。
踏入塵世沒多久,他的心態(tài)就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對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從來都要心狠手辣。
從陰影里重新回到陽光大道,對間接了結(jié)兩條生命這件事毫不在意,或許這才是生存之道吧。
盧子琛追上關末,輕輕捻去指尖不慎沾到的血液,二人若無其事地邁著步子。
“實際上,你知道其中緣由吧?”盧子琛問道。
關末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原來師父告訴了你那么多關于我的事?!?p> 一間茶鋪前,他邀請盧子琛坐下共飲。
“怎么有閑情邀我喝茶?”這些天花費的盤纏都是盧子琛掏的,他對關末的印象是摳門、斂財?shù)摹?p> “那不是有求于你嘛,小二,上壺好茶!”關末接著道,“師父說,由于我父親的原因,可能會遇到很多麻煩,現(xiàn)在看來情況屬實。”
盧子琛品了口茶,“你想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
關末肯定地點頭。
“當年北國聯(lián)合東海諸國侵我大京,東北、中原、華東、閩南各地都有城池被其侵占,在這亂世中,一個自稱‘十二絳宮’的殺人組織,犯下一夜屠殺五百平民的惡行,你父親關志昊便是組織頭目?!?p> “關志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關末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凄涼。
從未見過父母,甚至連名字都不曾被人告知,一度認為自己是個棄子,自卑成了他童年的關鍵詞。
“這些就是我所了解的全部了?!北R子琛無奈地攤開了雙臂。
“和我所知并無差別,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查查曾經(jīng)處理此事的地府司,都記錄了些什么?!?p> “那種案牘只會藏在最森嚴的‘經(jīng)卷閣’里,那地方可是禁地。”
“所以才讓身為最強術士、落臺子的巔峰戰(zhàn)力以及從未失手的盧兄你,來幫我這個忙。”
盧子琛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你剛才說的都沒錯,但涉足禁地是要掉腦袋的,你只是我的一件鏢,我為何要答應你?”
“得了吧,提到‘關志昊’這個名字,你眼里的光都快閃瞎我的狗眼了,其實比誰都想知道‘十二宮’的秘密,接近我這個遺孤才是答應師父走這一鏢的根本原因吧?”
“就算我不生在那個時代,也和許多人一樣,無時不刻不在仰望他?!北R子琛長嘆一聲,“一人一刀便可獨步天下,光從實力上來看,就是當世遠超于天師的存在,可惜站在了正義一派的對立面。”
盧子琛感嘆一陣,答應下來。
將這事兒交給盧子琛,關末很是放心,因為他在屋內(nèi)的書架里,翻到了記載著‘落臺子’往事和盧子琛在宗門內(nèi)的斐然成就。
那些書籍應當是師父早就備好的,想不到那糟老頭子算計好了一切,盧子琛的出現(xiàn)是必然的。
入夜時分,關末挑著燭燈,繼續(xù)翻看記錄。
‘落臺子’的前身即是‘丐幫’,京朝史上第一個散人門派,其規(guī)模僅此于地府司。歷代幫主樂善好施、心系天下,界內(nèi)口碑頗佳。
表面上只是收納散人、發(fā)展農(nóng)商、接濟百姓,但在鮮為人知的另一面,其內(nèi)部為首的,是一幫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士,朝廷發(fā)布的懸賞令中,有一半是他們暗中處理的,不僅如此,遍及天下的耳目善于在光明中找到黑暗,并用私刑解決腌臜之人。
盧子琛就是一名‘行刑者’,而且是目前最強的...
關末津津有味地閱覽著一整頁的牛掰事跡,翻過這頁,故事卻戛然而止。
什么嘛?關于他的出身竟只字未提,這樣一位天才應當有格調(diào)很高的家世吧,繼承父親的血統(tǒng),三歲打開任督二脈,五歲就能翻云覆雨什么的...
關末在一攬子臆想中睡去。
月明星稀,天涼好個秋。
正值子時,一陣馬蹄聲和車輪的嘎吱作響由遠及近,在關末家門前停下。
他從一聲呼喊中驚醒,以為日已出山,慌亂地應了聲,整理了服飾,推門而出。
空中的每一絲氣體都透著寒意,關末連打了幾個噴嚏才顫巍巍地走出大門。
一下愣住了。
大半夜的發(fā)什么瘋?。坎贿^方爵好像是說明早來接我的,但這也太早了吧?。。。?p> “發(fā)什么呆呢?快上車!”張揚一聲吼,嚇得關末灰溜溜上了車。
當我還在抱怨打工人太苦的時候,溫暖的車廂里,那位閉月羞花、仿佛我夢中情人的小娘子,竟對我溫柔地點頭,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張揚從駕駛位上探頭進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孟凡,‘五落虎’中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司中‘藥醫(yī)監(jiān)’的副官,”又對女子說道,“這是咱們轄區(qū)新來的關末,昨天剛拜我為師,以后咱就是一家人?!薄案阋粯樱彩橇??!保ㄐ÷暎?p> 對對對,一家人!
關末春心蕩漾,根本沒發(fā)現(xiàn)別人在議論他。
孟凡與他面對面而坐,舉止優(yōu)雅,率先問好,向他伸出手背。
這是西洋的親手禮!難道盧子琛的占卜成真了?
關末剛要伸手去接,張揚看熱鬧的腦袋又探了進來。
“額,忘說了,孟凡跟李清玉一邊大,不日就要成婚了?!?p> “要你多管閑事??!”孟凡憋著怨氣,對張揚大吼,這吼聲雖不雅,但音色仍極其治愈,宛若初戀。
然關末已無感覺,那手懸滯在半空,心在滴血。
好不容易等著個好看的姑涼,卻大了快一輪,還要和那個玩‘屁’的邋遢鬼成婚...從這車上跳下去能摔死嗎?
孟凡ps:好不容易等著個小鮮肉,張揚你個混蛋,姐姐沒剩幾天自由,還要阻撓我...下次試藥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