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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河往事

第六章 追憶

熱河往事 對九餅 2141 2021-03-25 11:03:00

  劫獄第二天,八溝街里面算是炸了鍋,老百姓都傳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一晚上沒消停,牢房著火,零星的槍聲,再糊涂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都說今天這刑場砍頭是看不上了,昨天的白面饅頭白買了。衙門又張貼出了告示“昨夜,土匪同伙前來劫獄,已被全部正法,望廣大民眾,遵紀守法?!?p>  李家門這哥倆也聽到了消息,心想,壞了,肯定是自己的結拜大哥他們那一伙人去劫獄,老二更是后悔不已,自己為什么要告訴他們呢,本來都大難不死了,這又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門去了。

  李平對李清說到“哥啊,怪我啊!我這嘴就是沒把住門,把這事告訴了張德芳,他肯定是去劫獄了,都死了,這,這,我把他們害了啊?!崩隙f完狠狠的錘了自己的胸口兩下。

  李清說到“唉,這都是命啊,你也別太自責了,你不說沒準他們也得知道,結果都一樣的,這張德芳果然是性情中人啊,咱倆偷偷的給他們幾個刻靈牌,燒點紙錢吧,你說這人啊,死也沒個全尸,都不能入土為安,不見得扔在哪個山溝里面喂狼去了呢?!?p>  倆人商量完,回到柴房,用柴刀劈出幾塊木頭排位,修整了一下,刻上了張德芳和他手下的名字,也不敢放在明顯的地方,怕被人看見,就給放在地窖里面了,老二又出去買了不少紙錢,賣紙錢的人都奇怪了,問到“你哥倆,這邊還有親戚嗎?給誰買的紙錢啊。”

  “嗨,明天,我爹的忌日,不能回老家上墳了,只能在遠方祭奠一下了”老二隨口那么一敷衍,拿著紙錢就走了。

  晚上客人都走了以后,哥倆走到院子里面,燒起了紙錢,心情十分的悲痛,雖說和張德芳拜把子還沒超過兩天,但是他的為人確實挺讓人欽佩的。老二嘴里面嘀咕著“張大哥啊,你說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去啊,怎么這么傻呢,也怪我啊,不告訴你好了,唉。?!崩隙贿吥钸吨贿呁鹋枥锩嫒蛹堝X。

  老大也是,嘴里念叨著“那邊的鬼差爺多收點錢吧,給我大哥照顧照顧,下輩子投胎投到好人家,別讓他在干這刀尖上面舔血的日子了?!睙昙堝X哥倆收拾了一下,回到屋子里面休息去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他們的日子也還得繼續(xù)過啊。

  咱們再看張德芳,在土里面真是紋絲不動,期間確實是聽到外面有動靜,知道是衙役們在搜山,更不敢大意。這一躺就是兩天兩夜,滴水未進,也不敢閉眼,怕打鼾的聲音暴露了自己。

  他就在土里面回憶自己的這小三十年人生,自己也是窮苦出身,爹媽死的早,也沒個大名,就有個小名叫狗子。以前他給一個財主家當長工,但是家里面的少爺在外面留了幾年學以后,對中國現(xiàn)在的封建制度不滿,長期和幾個知識分子在一起商量事,后來加入了興中會,一直在研究鬧革命的事,財主對自己的兒子非常不滿,怎么勸也不聽,后來沒辦法了,只能將兒子鎖在家中不讓他和外面的人接觸。并且安排了狗子在他身邊伺候。

  狗子第一眼看見少爺?shù)臅r候就覺得少爺長得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少爺問他“我爹讓你來伺候我的?”狗子點了點頭,不敢說話,顯得很拘束。少爺笑了笑拍了拍狗子的肩膀又說到“看你歲數(shù)比我小不了幾歲,別這么拘束,以后咱倆就論兄弟相處。”狗子低頭不敢說話,悄聲的說到“少爺,你可別這樣,我是下人,怎么敢,怎么敢跟少爺論兄弟呢?!?p>  少爺:“你抬起頭來,什么上人下人的,都是兩條腿的人,憑什么就把人給分出幾等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叫什么名字?”

  “狗子?!?p>  少爺眉毛一挑“我問你大名叫什么,姓什么。”

  狗子回答到“大名沒有,爹媽死的早,賴名好養(yǎng)活,也沒給我起過大名,姓張。”

  少爺若有所思“狗子太難聽了,姓張,我給你取個名字吧,以德服人,流芳百世,你以后就叫張德芳吧,顯得文雅。”

  狗子憨厚的笑了笑,連忙答應了,心想自己終于有名字了。

  少爺也笑了起來,對張德芳說到“這些日子我爹是肯定不會讓我出門的,我閑來無事,教你認字學習文化吧,來我先教教你寫自己的名字。”然后拿起筆將張德芳拉了過來。開始教張德芳寫字。

  張德芳對這少東家產(chǎn)生了莫名的好感,在他身上學會了不少東西,從認字到寫字,從歷史到時事少爺傾囊相授,漸漸的張德芳對外面的世界也產(chǎn)生了向往,也對現(xiàn)如今的社會失望透底。對少爺所說的即將建立的新社會也有所了解,他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能學到很多東西。

  突然有一天,少爺對張德芳說到“德芳,我不想在這么待下去了,我想南下廣州,去總工會參加革命,你能不能幫幫我?!?p>  張德芳毫不猶豫的說到“少爺,我能跟你一起走嗎?帶上我吧。路上有個照顧?!?p>  少爺點了點頭決定帶上張德芳一起南下廣州。老財主這些日子發(fā)現(xiàn)兒子挺聽話,不再說那些反朝廷的話了,每天就是寫字讀書,就放松了警惕。給了兩人機會,連夜出逃,搭上火車奔赴了廣州。

  這是張德芳第一次見到大世面,少爺?shù)呐笥褌兌己軣崆?,一個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少爺在里面還是個領導人。把張德芳編入了作戰(zhàn)部隊,讓他指揮一個隊伍,在廣州沒多久他們便發(fā)動了起義,但是由于準備不太充分,太急功近利了,最終還是失敗了,少爺被朝廷抓了,并且殺害了。少爺大名陸?zhàn)〇|。

  這個顛覆了他整個人生觀的陸?zhàn)〇|一死,張德芳被打擊的不輕,他彷徨了,看看周圍的戰(zhàn)士,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紀,他們需要一個信念,一份堅持,一份執(zhí)著。所以他不能倒下,他要帶著少爺?shù)钠谕^續(xù)戰(zhàn)斗。五年的時間,張德芳帶領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部隊南征北戰(zhàn),宣傳主義。效果非常的明顯,但是沒想到今年在京津地區(qū)屢屢受挫,自己還落入現(xiàn)在這般田地,是生是死都是個未知數(shù),還談什么理想,談什么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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