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不相信他,我們懷疑他這車是偷來的,所以我們寧可麻煩趙少送我們都沒有坐他的車?!?p> “你們說的是真的?”趙老太瞇起眼睛,臉上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孫秀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連忙掏出手機,一臉陰狠道:
“媽,您不信的話,我現(xiàn)在就報警給你看,正好讓警察把李浪這個偷車賊抓走,免得連累了我們趙家的名聲?!?p> 不得不說,孫秀花這招是真的狠,根本不給李浪留活路。
趙婉晴見此,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阻攔,只是走到李浪面前,冷聲說道:
“你別怪我媽,我們是為了你好,我剛才在路上打電話問過各個租車行,整個XN市,根本沒有賓利慕尚出租?!?p> “你也別說你借的,你有多大本事我很清楚,你沒有這么厲害的朋友?!?p> “既然做錯了事,那就要承擔(dān)代價,一會警察來了,你就如實坦白,不要一錯再錯?!?p> 李浪看著這個女人,越來越覺得自己看錯了眼,自嘲的笑道:
“好一句為了我好!”“趙婉晴,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是為了我好嗎?”
李浪雙手插著褲袋,上前一步,面露嘲諷的冷笑道:
“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這車是我從朋友那借的,你可曾信過我半句?你沒有,從始至終,你都沒有信過我。”
“至于你媽報警要抓我的原因,難道不是你們怕被老夫人責(zé)難,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出去當(dāng)替罪羊?”
“如今你卻說為我好,趙婉晴,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不過也是,更無恥的事情,你都做了,又何必多這一件?”
三年的屈辱,三年的折磨,再加上妹妹的事情,李浪已經(jīng)忍無可忍。
他之前選擇忍受一切,除了為錢,更多的是為了這個愛了八年的女人。
可是如今來看,一切皆是他自作多情。
他,加上他妹妹,都只是人家的棋子,或者連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家養(yǎng)的牲口,而且隨時可以宰了賣的那一種。
既然已經(jīng)看清一切,那又何必再委曲求全!
而李浪這強硬的質(zhì)問,也讓趙婉晴,正經(jīng)的瞳孔放大,一時回不過神來。
她從未想過,這個對她百依百順,隨時都可以招之既來,揮之既去的男人,竟然會如此對她。
而且,面對這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她不得不心虛,畢竟,她不能否認(rèn),心里頭卻有把他當(dāng)替罪羊的想法。
一時之間,趙婉晴的臉色由青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紅,強撐著搖頭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一錯再錯......”
“呵!”
李浪臉上的冷笑更甚,他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趙婉晴的臉,看了足足十幾秒,最終后退半步,漠然開口:
“你不用解釋,既然你不信我,那就等警察來再說?!?p> 他這副毫無壓力的輕松感,到時讓趙家眾人有些摸不準(zhǔn)。
約莫三分鐘后,李玉梅滿心期待的警察沒有來,到是等來了一個電話。
而她接完電話后,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李浪見她這幅表情,已經(jīng)大致猜到電話是誰打來的,便故意冷笑道:
“我記得警察局就在小區(qū)不遠處,若是出警,這時候也該到了,怎么還沒動靜呢?”
聽他這一提起,趙老太頓時眉頭緊皺,冷冷的問道:“孫秀花,你不是報警了嗎?怎么還沒來?”
孫秀花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小聲說道:
“警察那邊說......說不來了......”
“不來了?”趙老太頓時提高聲音,咬牙道:“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孫秀花打了個哆嗦,本能的想要后退,但最終還是不敢,只能慘白著一張臉,哆哆嗦嗦道:
“警察說......說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車主,確定車子是車主借給李浪的,不是......偷......”
“啪!”
怒急的趙老太,抬手便是一巴掌甩過去,一張老臉齊的青黑,咬牙切齒的怒罵道:
“孫秀花,你可真是好樣的,這是在演戲給我看呢?還是耍我玩呢?”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趙家的臉都丟盡了?!?p> 罵到孫秀花,她又轉(zhuǎn)頭罵起趙偉忠,一時間,夫妻兩被罵得狗血淋頭。
“媽,這都是誤會,全怪李浪這個廢物,他如果說清楚,車子是他借的,哪會有這些誤會呀?”
孫秀花根本愿意承認(rèn)是自己冤枉了李浪,反而禍水東引,直接將罪責(zé)推到李浪頭上。
“媽,明明是你......”趙婉晴實在看不下去,正想開口幫李浪說話,卻被趙老太直接打斷:
“雖然你確實很蠢,但是,今天這件事,起因還是在李浪身上。”
說到這里,她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看著李浪:“作為趙家的狗,你今天的行為,等于返主,要是換做古代,亂棍打死你都不為過。”
“但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我們不能知法犯法,但是,這趙家老宅,你從此以后都不要進了?!?p> 若真是趙家人,那趙老太這一手,等于是把人逐出家族了。
只是,李浪會在乎嗎?
他根本不在乎。
他今天來這里,不過是想看熱鬧而已。
既然人家不歡迎,那又何必賴著?
反正,結(jié)果又不會變!
李浪想到這里,臉上浮出一抹冷笑,一句話都不想說,便直接轉(zhuǎn)身走人。
而在這時,一名穿著粉色長裙,容貌嬌俏,從身上下透露出清純氣質(zhì)的女孩,朝著趙老太親自出來迎接的貴賓武廣倫,小聲問道。
“爸,你看那輛車子的車牌號,是不是有點眼熟???”
一身青衫,本事滿臉文雅的他,聽到這話,不由微微一愣,仔細看清楚車牌號后,頓時臉色大變:
“這......這是王家的車,三個月前,王老爺子舉辦80大壽時,我在王家車庫見過這輛車,車牌號就是這個。”
武雨璃皺著眉頭,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不解道:
“可王家的車,怎么會是這家伙在開?”
武廣倫的臉上,也不由露出疑惑之色,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大步走到趙老太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趙老太太,恕武某人多嘴幾句,今天可是你們家族的慶功宴,那自然應(yīng)該所有家族成員都到?!?p> “這李浪雖然不信趙,可他畢竟是您的孫女婿,這樣把他趕走,只怕會給您惹來非議??!”
“要不然這樣,今天的慶功宴,就讓他參加,下一次,直接讓他別跑一趟就是了?!?p> 武廣龍這一番連勸帶捧,可謂是給趙家鋪了個直到腳下的臺階。
“沒想到,武總景山會幫他說話!”
趙老太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駁他的面子,滿臉冷然的沖著李浪說道:
“看在武總的面子上,今天的慶功宴,我就讓你參加?!?p> “但你給我記住,等會乖乖找個角落蹲起來,別給我趙家丟人現(xiàn)眼,聽到?jīng)]有!”
“若你敢破壞了這場慶功宴,我饒不了你?!?p> 本來準(zhǔn)備離開的李浪,聽到這話,立即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冷笑。
這么在乎這場慶功宴是吧?
那他精心準(zhǔn)備的好戲,但是不親自看著上演,豈不是可惜了?看到趙家一行人轉(zhuǎn)身便走,絲毫不把李浪放在眼里的樣子,武廣倫無奈的搖搖頭,也是懶得再勸。
反正,趙家會不會得罪一只潛力股,跟他又沒有關(guān)系。
他只要買個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隨緣吧!
只是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李浪身后的賓利慕尚,還是忍不住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問,李浪和王家是什么關(guān)系,可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沒有多言。
只是在李浪的肩膀上拍了拍,友好的笑道:
“快進去吧!趁著這個機會,多認(rèn)識一些人,也許能給你帶來益處說不定。”
李浪倒是不曾想,這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竟然會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這倒是讓他有些感慨,輕聲笑道:“我不強求這些,不過還是謝謝你。”
而這時,他看著武廣倫的臉色,眉頭不由皺成川字。
中醫(yī)看診的手法,乃是望、聞、問、切四項,通俗一點說,便是看臉色,聽聲音,問病史,切脈象。
如今世道,中醫(yī)沒落,大多數(shù)中醫(yī)的醫(yī)術(shù)都不高,能夠僅靠望和聞判斷病患的,已是非常罕見。
然而,李浪傳承的“周華醫(yī)經(jīng)”,卻是包含了無數(shù)失落在歷史中的絕世醫(yī)術(shù),其中便有最純正的望聞問切法。
因這醫(yī)術(shù)從傳承那一刻起,就深深烙刻在李浪腦海,導(dǎo)致他每見到一個人,都會本能的運用望診法。
而剛才,他看到武廣倫的臉色時,便發(fā)現(xiàn)他臉色看似紅潤,卻彌漫著血絲,右臉頰更是有一塊皮膚泛著淡紫色。
這種情況,一般只有肝臟有嚴(yán)重問題的人,才會出現(xiàn)。
李浪陷入糾結(jié),他不愿多管閑事,但畢竟人家?guī)土怂?p>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這知道了,不提醒一下,實在是過意不去。
但要是實話實說,只怕人家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他唐突。
因為,他突然靠近半步,壓低聲音,委婉的問道:“武先生,你最近感覺身體可好?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我身體一直都不錯,不知你問這做什么?”武廣倫聽著這話,不由露出一臉疑惑。
李浪沉思了片刻,才裝作不經(jīng)意的笑道:
“也沒什么,只是我以前聽一個老中醫(yī)說,臉色紅潤夾血絲的人,一般肝臟會有些問題?!?p> “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但事關(guān)身體,總歸還是謹(jǐn)慎點好?!?p> “要不然,您明天去醫(yī)院檢查檢查。”
“有這說法嗎?”武廣倫聞言,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胸口,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李浪正想點頭,站在武廣倫身邊的武雨璃,卻是看不下去了,態(tài)度傲慢地冷哼道:
“爸,你別聽他瞎說,他又不是醫(yī)生,能看出什么呀?”
“再說了,你上上個月不是才做過全身檢查嘛!報告顯示,你的身體好得很?!?p> “依我看,他就是看你幫他說話,覺得是個爛好人,才故意裝作關(guān)心你,好讓你對他心存感激?!?p> “這種人,心機重的很,咱們別理他?!?p> 武廣倫聽到這話,也是不由面露懷疑,剛才的熱情,頓時降了下去。
但他城府深,自然不會當(dāng)面表露心思,只是淡淡的笑道:
“小女莽撞,說話不經(jīng)大腦,你別跟她一般見識?!?p> “至于你說的話,我記著了,若是有空的話,我會去檢查的?!?p> “宴會馬上要開始,我們就先進去了,告辭!”
看著果斷轉(zhuǎn)身的父女二人,李浪有些無奈,對方明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萍水相逢的人,看在他幫自己說話的份上,能提醒他一句,以是仁至義盡。
信與不信,與自己何干?
李浪淡然一笑后,也跟在他們身后,大步走進大門。
趙家是XN市的老牌家族,傳承了兩三百年,清朝時期還出過高官,只是后來落寞了。
即便如此,百年世家的傲氣,卻是一點都沒減少。
就說這趙家客廳內(nèi),擺放的各種家具,全是一水兒的紅木打造,而且造型全是復(fù)古風(fēng)。
客廳的墻上,還掛著幾副山水字畫,右側(cè)邊,則是放著一架博古架,架上擺放著各種瓷器和擺件。
這些東西是不是古董,李浪不清楚,但這一眼看過去,那股書香門第的風(fēng)范,倒是裝的有模有樣。
然而,李浪卻是知道,這個趙家,早已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也就是明面上看著花團錦簇,可骨子里的品行,早就已經(jīng)爛了。
否則,又怎么會養(yǎng)出趙婉晴這種無情自私的女人?
他抱著胳膊,斜靠在入門的一根柱子旁,面露冷笑地看著客廳內(nèi),衣冠楚楚,推杯換盞的人們。
不由回想起這三年來,他每一次來這老宅的景象。
嘲諷,羞辱,愚弄,肆無忌憚。
整個趙家,沒有人把他當(dāng)人,更沒有人站出來,幫他說過一句話。
就連趙婉晴,也未曾幫襯半句,但李浪也知道,在這個趙家,趙婉晴并沒有話語權(quán),更因為和他結(jié)婚,也受盡了嘲諷。
所以,他從不曾怪過她。
甚至,還一直心懷愧疚。
可如今看來,卻如此的可笑。
就在他準(zhǔn)備找個好位置,好好欣賞接下來的好戲時。
趙婉晴卻是突然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
“李浪,車子的事情,是我誤會了你?!?p> 她那張一貫高冷的俏臉上,露出幾絲愧疚,但也僅僅是幾絲,轉(zhuǎn)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而這,也完全在李浪的意料之中,畢竟,人家是天之嬌女嘛!
能承認(rèn)錯誤就已經(jīng)了不得了,又豈會開口道歉?
因而,李浪很淡定,淡定到冷漠,只是搖搖頭,漠然開口:
“誤會就誤會吧!我無所謂!”
“你......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他這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頓時讓趙婉晴有些氣急,咬牙怒道:
“虧得我還覺得對不起你,既然你覺得無所謂,那就當(dāng)我沒來過?!?p> 李浪聳了聳肩,一臉平靜。
恰好這時,孫秀花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寒著臉走過來。
“啪”的一聲,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李浪臉上,面容扭曲的怒罵道:
“姓周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竟然還敢跟嫣然頂嘴,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東西!”
“我告訴你,今天我會被老太太當(dāng)眾責(zé)打挨罵,全是因為你這個廢物?!?p> “你不要以為老太太今天沒趕你走,這事就這么過了,等回了家,你就馬上和嫣然離婚,滾出趙家。”
這巴掌來的催不及防,本該躲開的李浪,竟然都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