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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燭須臾

第七十四章不舍更改

點(diǎn)燭須臾 歸須臾 4000 2023-05-17 17:27:00

  踩著咔嚓作響的楓葉,一步步向前,貌似是向著那個(gè),一身灰袍與天色融為一體的蘇辭走來。

  可偏偏又沒有減慢分毫動(dòng)作,似乎就從未看到過一旁的蘇辭。

  蘇辭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一身酒氣,滿眼慵懶的柒拾。

  不自覺的扯了扯衣擺,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將手上的血污擦一遍又一遍。

  “阿~阿~阿柒,跟我走吧,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真的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睗M是擔(dān)憂的聲音不大不小,偏偏無人應(yīng)。

  在兩人既將錯(cuò)開時(shí),蘇辭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氣的拽住了柒拾的衣角。

  “帶我走~好不好,或者慢一點(diǎn)等等我好不好~”這滿是乞求而沙啞的聲音,換做任何一人來聽都會(huì)對蘇辭生出憐惜。

  可這些人中并不包括柒拾,柒拾微微偏頭滿是陌生與不耐煩的說:“何人、憑何讓我等。哈哈哈,不知所云。”

  話落的那一刻,柒拾便轉(zhuǎn)身離去。徒留蘇辭小丑般的怔愣在原地:“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還是我從未走進(jìn)過你的世界?”

  喃喃片刻,蘇辭似換了個(gè)人般的轉(zhuǎn)身來到那所謂的婚房前。伸手附在了玄門上不過瞬息玄門應(yīng)聲而碎,化作鐵屑。

  屋內(nèi)的梁君諾看著這一幕,怔愣在原地。眼底更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這不是人,這是怪物,人怎能頃刻之間,便將這玄鐵打造的門化作鐵屑。

  “來者何意?”梁君諾,迅速的理了理心神,打破這有些詭異的寂靜。

  滿是戒備警惕打量著蘇辭,不過片刻似是認(rèn)出了蘇辭。嘴角勾起了一抹耀眼的笑:“別說,是來放我走的。”

  蘇辭看著這樣耀眼的梁君諾,強(qiáng)壓下了心底的嫉妒與戾氣。默不作聲地走近梁君諾,捏碎了禁錮著梁君諾的鐵鏈腳銬。

  然后一雙滿是血污的手搭上了梁君諾的雙肩,輕輕那么一捏,便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帶著陣陣陰冷的聲音在梁君諾頭頂響起:“走,或者死…”

  這樣的蘇辭,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刃,懸掛在梁君諾的頭頂,只消片刻,便能血濺當(dāng)場。令梁君諾不由的背脊生寒,大腦空白。

  梁君諾一瘸一拐走出這婚房時(shí),回頭看了蘇辭一眼。狼狽不堪卻不掩玉骨風(fēng)姿的蘇辭,病態(tài)的撫摸著那幾條鎖鏈。

  梁君諾在那樣一刻,莫名看懂了蘇辭的情緒。不解遍生,后又諷刺的笑了笑。柒拾離去的時(shí)間不早不晚,仿若剛剛好。

  剛剛好夠梁君諾獲救下山,剛剛好夠蘇辭,為自己戴上手鏈、腳銬,裹上了那火紅的狐裘。

  當(dāng)柒拾端著熱氣騰騰飯菜踏入“無門”的婚房時(shí)挑了挑眉,抬手轉(zhuǎn)動(dòng)又一道玄門復(fù)原。

  像是無事發(fā)生般的來到玉案前,并未因玉案前所囚之人的不同而露出什么不同的反應(yīng)。

  只是將飯菜擺在“眼巴巴”的蘇辭前,好似無意說了一句:“臭了,該洗洗了?!?p>  說完轉(zhuǎn)身垂眸,藏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意。回到了軟榻上。蘇辭不知所措又有些僵硬低頭極輕得回了一句:“嗯~洗洗~”

  這玉案上的飯菜蘇辭吃得小心翼翼又委屈十足,還有些迷茫。

  柒拾余光看了一會(huì)那笨拙無比的人兒后,轉(zhuǎn)而看向了窗外的蒼穹。喃喃一句:“這天,過得還真快呢!”

  就這樣蘇辭變成了梁君諾,柒拾每晚都會(huì)為“梁君諾”解下手鏈、腳銬細(xì)心為其上藥,再上榻相擁而眠。

  晨起時(shí)更會(huì)“梁君諾”細(xì)細(xì)梳發(fā),挽發(fā),然后在扣手鏈腳銬。

  有時(shí)候來了興致,甚至?xí)椤傲壕Z”描丹青,只是啊!那丹青畫,

  “梁君諾”從來都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因?yàn)槠馐安唤o他看。

  柒拾喜酒、貪眠,所以整整兩月兩人之間的話不過十句。

  柒拾最常掛在嘴邊的,便是那不成調(diào)的行酒令與那一句:“這天、過得還真快呢!”

  直到冬至的第一場雪的夜晚,蘇辭不知為何拽住了欲要出門辦事的柒拾。

  在嘩啦作響鐵鏈聲中,扣住了柒拾的腦袋無比虔誠認(rèn)真的說“別去好不好?”

  柒拾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滿是慵懶與不在意:“梁郎說些什么呢?快到婚期了,該準(zhǔn)備了呢?!?p>  蘇辭聞言垂眸閃過一抹戾氣,唇珠又隱隱滲出了血。大腦一沖,便吻上了柒拾的唇。

  唇齒交接伴著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也不知是誰的苦澀與委屈那樣濃烈。

  屋中燭光因晚風(fēng)的吹過,在夜色中翩翩起舞,或又幻化人身。呼~呼呼的大雪在屋外卷起來一個(gè)又一個(gè)的漩渦。

  柒拾的視線聽覺與逐漸模糊,依稀間她好似聽到了那么一句話:“阿柒,為何就一定要了無后路呢?”

  蘇辭伸手將柒拾打橫抱起,將柒拾裹進(jìn)了狐裘之中。

  掙脫了手鏈腳銬一身灰袍在風(fēng)雪中翩翩起舞,而懷中之人沉眠時(shí)顯得那樣干凈不染世俗。

  走進(jìn)風(fēng)雪之中,蘇辭竟低笑出了聲“瞧~我們這不是也算一起白了頭?!编?xì)語完,蘇辭的腳步便又快了幾分。

  無上寨山腳下三千騎兵、八百步兵,人手皆一個(gè)火把,將無上寨照了個(gè)通明火亮。而為首統(tǒng)兵的是一身火紅色婚服的梁君諾,懷中還抱著同樣一身火紅色婚服的長公主殿下。

  “懋兒,我今日必擒了那大當(dāng)家,將無上寨上萬人歸攏攻入皇宮,放心,我定讓你正言順的成為吾妻?!?p>  梁君諾滿是柔情的對長公主許諾著,抬眼看向無上寨的方向時(shí),染幾分不可名狀的興奮與野心。

  似乎這一刻的梁君諾,才算是真正的梁君諾,長公主抬頭看著滿是柔情與野心的郎君,心里滿是歡喜。

  梁君諾興奮的眼眸中又添了一分,一聲令下“攻~”深夜中的殺戮總是過于刺耳,擾得林中山雀百物四散。淺眠中的人們睜眼,開門見到了恍若一場噩夢滿目瘡痍?

  撕心裂肺的尖叫著:“不…”又或者四散而逃,沉眠中的人這一睡便已注定,無法再睜眼見天明。當(dāng)梁君諾駕著馬,來到那囚了他數(shù)月的婚房前。一直隱藏在心底隱秘的興奮,直沖云霄腦海。

  引得懷中之人目光幾變,面色復(fù)雜后又恨意滿滿的看一下那緊閉的玄門。這場故事中到底是誰更病態(tài)些呢?可能大家都分不清楚了吧?

  “諾哥哥,你這里~”被梁君諾抱在懷中的長公主芊芊玉手在梁君諾的心口打了個(gè)圈,然后柔聲道問道:“還是愛著我的嗎?或者說還有我的位置嗎?”

  梁君諾抱著長公主的手一緊,一雙燦若日月月的眸子微微恍神,卻又無比鄭重道“懋兒何必質(zhì)疑,只有你,也只會(huì)是你…”

  這樣的梁君諾終是晃了長公主殿下的眼,讓那長公主啊傾城一笑柔聲贊嘆:“好美的承諾啊,諾哥哥為了這樣的承諾,本宮甘愿~”甘愿不聞不問,義無反顧墜入那無垠浮塵了嗎?

  見這樣的長公主,梁君諾心口一窒,可這樣的異樣感很快就被梁君諾忽視了下去。翻身下馬,一步步走進(jìn)近那熟悉的玄門。

  伸手欲開,卻轟然倒塌,令梁君諾久久難以回神。一個(gè)剎那間,梁君諾猛然想起了那個(gè)十分狼狽的人。一縷煩躁從心底節(jié)節(jié)攀升,卻又無處發(fā)泄。

  只得將這一切發(fā)泄在隨行士兵的身上,這天的夜色。這天的無上寨,怨聲濤天蒼穹浸紅。

  而另一邊的蘇辭,抱著陷入沉眠的柒拾,跌跌撞撞向山下行去,途中還要艱難的避開著一隊(duì)隊(duì)士兵。

  明明一切還算順利,可偏偏在最后第七十九個(gè)臺階時(shí)不得寸出。仿佛有一層無形的結(jié)界,將他們都困在了無上寨周圍不得出入。

  蘇辭皺眉伸手落在了那無形的結(jié)界上,緩緩閉上了眼眸。周身金光大現(xiàn)仿若仙人,可近看又無比陰煞寒冷仿若噬魔。

  而陷入沉眠到柒拾,也不知是何時(shí)醒來的。在蘇辭的懷中一臉趣味的瞧著這一切,淡淡的情緒轉(zhuǎn)換間透著無比的慵懶溫潤。

  柒拾仰頭的一瞬瞳孔有一息紫色劃過,聲音里帶了不易察覺的安撫:“怎就這般狠狽呢!”聲音不大不小卻讓抱著柒拾的蘇辭身形一僵。

  長長的睫毛眨巴、眨巴,還帶了絲絲委屈與小心翼翼。緩緩低頭,想要解釋卻又被懷中之人用勁一推,推出了結(jié)界之外。

  蘇辭身上,籠罩著的陰煞寒冷更甚幾分,瞳孔一瞬間布滿了血絲,嘴角唇珠滲出鮮紅。再次抬頭看向結(jié)界之中,重重摔倒在臺階處的柒拾,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不解。

  為何?為何一定要推開他?為何,就不能讓他走進(jìn)她的世界。蘇辭,一遍遍的在心底問著為什么、為什么,可卻無法真正的問出口,因?yàn)樗浪龝?huì)說些什么。

  這般想著蘇辭失了力伴著厚重的塵土重重倒在了泥地之中,有些肆意的大笑了起來。結(jié)界之中的柒拾看著倒地大笑的蘇辭,身形頓了頓、然后雙手撐地站了起來,似不曾相識般的往回走。

  在柒拾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蘇辭也輕笑著爬了起來,看著柒拾那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滿是自嘲。“哈哈哈,阿柒啊~你總是那樣~”

  一雙溫潤干凈的眸子里染滿了彷徨,垂在身側(cè)的手也不由自主攥緊。偏頭垂眸,長而直的睫毛仿若折翼的蝴蝶滿是死氣。

  蒼穹之上的火紅色,將這一夜照得恍若白晝,一縷盈白色的從云層穿過灑落。照亮了蘇辭的滿身寂了與失落。

  “撞南墻撞習(xí)慣了,改不過來了。阿柒,既然我進(jìn)不去,那我就在此處等著你,你會(huì)出來的,我總會(huì)有機(jī)會(huì)的…”

  而走到一半,抬腳過階的柒拾,似是聽到了什么,頓了頓抬頭望向火紅的蒼穹。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極好看的弧度,蒼白的唇珠滲了絲絲血紅微微那么一抿便成了繡人緋紅色。

  山澗吹過的陰風(fēng),涼意徹骨卻又將柒拾的一身紫袍襯得無比奪目,將那白而透亮的肌膚血管渡上了幾分圣潔。

  安置好長公主,一人駕馬游蕩在無上寨山門前的,梁君諾幾乎第一時(shí)間便發(fā)覺了緩緩靠近的柒拾。

  反復(fù)壓下上翹的嘴角,掩蓋了眼底止不住泄露的興奮,竊喜。叫停了馬兒,以最好最是矜貴姿態(tài)“居高臨下”著。

  “咳咳~我以為、你逃了?!绷壕Z見柒拾在自己三尺之距,以拳抵唇假意咳嗽了兩聲帶了分不易察覺的不滿開口道。

  柒拾長而濃密的睫毛閃了閃,倒映著一片小小的淺色陰影,將瞳孔情緒遮擋的朦朧不清。嘴角的弧度淡了幾分,彌漫著周深的慵懶氣息更甚幾分。

  “哈哈哈,說笑了有何可逃。”溫潤的聲音帶了分不解,不解逃的意義在何處。以往的柒拾總是漫不經(jīng)心中,又帶著幾分霸道與不容置疑。

  不知是不是錯(cuò)覺梁君諾總覺得今日的柒拾變了,變得柔和而溫潤引人著迷。

  梁君諾覺得自己可能中了這瘋子的毒,為何會(huì)如此在意她的每一分不同與與變化。

  思及此眼底閃過一抹殺意,拔出掛在馬匹之上的長矛直刺柒拾脖頸,卻又在咫尺之距停了下來。

  “柒大當(dāng)家好魄力,可惜不能如柒大當(dāng)家的意了,畢竟本將軍打算一報(bào)還一報(bào)呢,來人好生招待大當(dāng)家?!绷壕Z猛然松開了長矛,揮手對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哪來的魄力?不過是一切如常罷了?!逼馐吧跏菓猩⒌臄[了擺手,像是“主人”般的跟隨著幾名滿是探究的士兵走進(jìn)了囚牢之中。

  天際破曉緩緩睜眼的長公主在心腹蕊知的耳語下,漸漸失了神或者說染了妒。諾哥哥你為何就不能少讓懋兒失望一點(diǎn)呢!

  眼睜睜的看著你對別人失了心,還不自知的模樣可真令人傷心啊~既然這樣,就別怪懋兒心狠“斬殺”了呢!長公主這般想著,起身著墨書寫起了一封家書。

  正午時(shí)分梁君諾身帶霞光而來,極致溫柔地推開了長公主所居細(xì)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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