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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燭須臾

第六十七章為汝入局

點燭須臾 歸須臾 4000 2023-05-10 17:27:00

  小心翼翼靠近的過程中,長長的睫毛閃了閃,遮擋住了蘇辭滿眼的病態(tài)。

  柒拾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只是那聲音還是那樣溫潤慵懶:“我的小蘇辭??!你說,我該不該如你所愿呢~”

  柒拾話落,便被緩緩向她靠近的蘇辭一把抱入懷中。溫?zé)岬臍庀姙⒃谄馐安鳖i“阿柒~會如我所愿嗎?”

  蘇辭雖是這樣問,卻又帶可憐兮兮的乞求與不容拒絕的病態(tài)。柒拾聽著這樣的話沒有再出聲,只是抬頭看向那蒼穹之上的陽光。

  視線漸漸模糊,最后閉上眼眸。蘇辭目光溫柔的看著懷中失去生息的柒拾,哈哈哈笑出了聲這笑聲猶如冰雪初融,紅梅綻放。

  “阿柒~你可要快些回來,再晚些可能就見不到了。”

  虛無混沌中,柒拾一身破碎的裂痕模樣閃現(xiàn)在了那棵蒼天梧桐旁。

  也不知哪來的風(fēng)將那久久末動的梧桐葉,吹得嘩啦作響?;野追拷鹩爸丿B,倒映在柒拾布滿裂痕的身軀。

  “局由汝布,也因汝變,因果不現(xiàn),汝到底想做些什么?”梧桐樹后白霧散去,一個倚在冰榻上,一身深紫衣袍聲音更是分不清男女或者說喜悲的道。

  柒拾聞言抬手遮住了雙眼,倦怠的道:“汝即使察覺到了,這不也沒阻止嗎。那個期待的終點,終于快來了。”

  那深紫衣袍的人,帶著有些冰冷的疑問又道:“汝,就不怕再嘗后悔二字嗎?”

  柒拾揚起的嘴角孤度深了深,更加倦怠了:“后悔~那便后悔吧!”

  話落,便又心情極好的大笑了起來,此時柒拾僅一息眉目流轉(zhuǎn)都帶著顛倒乾坤陰陽與眾生的特別、夢幻、飄渺。

  而此時的月國,君王駕崩寵冠后宮的貴妃閻閻兒也不知是如何迷惑攝政王的,最后竟被攝政王擁護登上了皇位成為了女帝。

  不過三月便用雷霆手段,鎮(zhèn)壓了月國朝堂上下。更在邊關(guān)被割離出月國的沈丘城,獲得一位善用兵謀的女丞相,酒久久。

  而這位酒久久無論是出生籍貫皆無所源,只知每當(dāng)她出現(xiàn)時,身邊總會跟著一位病殃殃的公子哥。

  這病殃殃的公子哥目光所及,皆是這位酒丞相。為人怪異身帶異香,動作僵硬猶如傀儡,但卻脈動如常,心跳如常。

  月喼閻幾乎是在見到酒久久的第一眼,便知她是那人的人…

  那時酒久久便對月喼閻說:“月國的“安”由您自己來選擇,至于到時能不能后悔,便不可,由您來選了?!?p>  月喼閻看著沈丘城中上萬萬人的苦難流離,明明還未有真正的戰(zhàn)事卻已經(jīng)生靈涂炭。

  而造就他們的這一切苦難的源頭便是月國政權(quán),文武百官爭鋒相對的縮影。

  月喼閻想或許真的該改制了吧!只不過就算改制了,這“天”會允許嗎?

  而南國因為婭嬋以一身女子裝扮,獲得武將魁首,站在南國朝堂上時。

  高座之上的蘇慶第一次為被文武百官議論紛紛,阻止登朝的婭嬋正了名、更是予二等末將之職。

  引得朝臣大呼不可,紛紛以死諫言。卻左右也不過是女子的三從四德,夫綱,倫常也。

  婭嬋看向蘇慶的目光多了些復(fù)雜,婭嬋從蘇慶的眼中看到了縱容與寵溺,而這一些遲來的整整一世…

  南國偏遠城鎮(zhèn)長期城,七里外高山密林中。有一間青山綠水的竹屋,在少許的金黃色陽光照耀下顯得有些特別。

  嘰嘰喳喳的鳥語作響,繭化成蝶。蘇辭看著手中的信報,眼底溫潤的神色多了些涼意。

  最后抬頭望天,手中信報也被揉成了一團,在碎成被風(fēng)吹散的碎紙屑。阿柒,你到底是在救我~還是在傷我~

  若是傷我,為何不放任那已經(jīng)被打破的平衡,看著這方世界走向毀滅。這樣或許你還能得些輕松,可若是在救我,為何“好人”是你、“壞人”還是你。

  庸國、南國、月國、北國,那些百姓對于苦難的降臨總是猝不及防。哈哈哈,阿柒怎么辦?即使這樣我還是無法放手呢~

  蘇辭這樣想著伸手遮擋住了眼前的陽光,又透過指間縫隙看向蒼穹云霧。那透云而出的紫色雷霆,裹挾著一片灰白向竹屋劈來。

  這熟悉的氣息令蘇辭,抿唇淺笑。轉(zhuǎn)身走進了竹屋,伸手推開了嘎吱嘎吱作響的竹門。伴著一息光亮,柒拾現(xiàn)身了懶洋洋的倚靠著一把青色躺椅。

  蘇辭看著這個背影,一點點清晰呈現(xiàn)在他面前,總覺得是那樣遙遠與飄渺恍惚。

  太過安靜了,閉眼假寐的柒拾溫聲問道:“怎還是這般不改呢?以己為協(xié),小蘇辭~這樣可不行,這一套總用會失效,我這不是如約而來了嗎?!?p>  一步步,最后蘇辭終是來到了柒拾面前。彎腰垂眸靠近,蘇辭壓下胃海中翻涌的血腥,言笑晏晏的道“那阿柒~覺得此刻算是失效了嗎?”

  蘇辭話剛落,柒拾那帶著粗礫、疤痕遍布的手便挑起了蘇辭的嘴角下頜。那帶著溫?zé)嵝忍鸬孽r紅,還是不爭氣的滴落在柒拾的手背。

  伴著柒拾的話在耳畔響起“還沒呢~只是啊,下次別這樣了…”聽著這樣的話,蘇辭抑制不住的心動有,又有些不可避免的酸澀。

  眼睛有些發(fā)脹,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柒拾,又像是留不住。微微低頭無限的靠近柒拾,帶著有些病態(tài)的偏執(zhí)盯著柒拾沒有血色的唇瓣良久。

  眼底明明布滿了想要占有的瘋狂,卻又怕眼前之人真的對他失望小心翼翼的一點點靠近,再靠近。

  柒拾見這樣的蘇辭,眸光難辨。主動伸手抱住了蘇辭的腰,然后抬起了蘇辭的下巴。慵懶中摻了溫柔的蜜糖“嗯~”

  柒拾溫?zé)嶂杏钟行┍鶝龅臍庀?,在這一刻幾乎包裹住了蘇辭的周身。這是柒拾第一次這樣對他,這讓蘇辭有些不敢質(zhì)疑是真是假。

  蘇辭黑色的瞳孔,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深灰色。大手抱住柒拾的腦袋,便狠狠壓來下去。

  吻下去的那一刻,唇瓣相碰那樣熱,那樣軟、帶著蘇辭不知多少個歲月妄念。

  可目光相對的那一刻,那慵懶的眸子里是蘇辭抓不住的溫柔。瞧、明明眼前之人沒有生氣,沒有推開他,只是淡笑著看著他。

  可蘇辭還是覺得,他輸了、輸?shù)檬謴氐?,他褻瀆了神,可神沒責(zé)怪他,因為他所做一切,于神來說渺小如塵埃。

  也在這時,柒拾的手輕輕落在了蘇辭的后腦勺。巧笑嫣然,聲音中更是帶著奇異的寵溺“怎么?怕了~”

  蘇辭垂眸逃開了柒拾的視線,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不動聲色抿唇一遍又一遍,似乎在笑又似乎在自我提醒。蘇辭想他這是怎么了,這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對啊~我怕阿柒對我心軟了呢!若心軟了,就~留不住阿柒了?!?p>  柒拾挑眉,掩去眼底的云海翻涌。再次看向幾步之距的蘇辭,看著他站陽光中溫潤無限又帶著復(fù)雜的小心翼翼。

  “那~小蘇辭又想留我多久呢?”柒拾抬步走向蘇辭笑得有些慵懶,墨黑色的瞳孔更盛滿蘇辭的身影。

  蘇辭在那雙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的渺小,可又抑制不住心動、那雙瞳孔此刻只有他一人。

  蘇辭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fā)癢發(fā)燙,也不知是吞咽了幾回,最后答道“不會太久~”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生生世世,只是我知道不可能。

  你入我局,被我困、是其中一步,可~阿柒既是你想要的,那我甘愿入局。

  而就在這竹屋外,葉初時被一團黑霧籠罩著全身。一張娃娃臉上,滿是陰霾。臉頰兩側(cè)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也不知道到底是開心還是…

  “蘇辭,你留不住她~終有一天,你回想今日一定會后悔…”這樣想著,葉初時便轉(zhuǎn)離了此處與驛館中的左候會合。

  瀚海城驛館二樓,左候一身灰色便裝站在二樓觀景處??粗嫒撕6鴣淼娜~初時,眸光閃了閃。

  原還有帝權(quán)之上,令他無法掌控的,而他的柒丞相到底是怎樣的身份呢。

  既是帶著滿身惡意臨世,為何不做個徹徹底底的惡人。偏偏要沾染權(quán)利,偏偏又救……

  咔嚓~,左候身后的門被葉初時一臉幫看地推開。葉初時把弄著一把純棕色的折扇,腳步無聲的來到左候身旁。

  “哈哈哈~陛下可是猶豫?可既然猶豫了,為什么還來?”葉初時端得一副儒雅書生模樣,伸手接住了屋檐滴落的晨珠。

  左候的目光從四通八達,人影匆匆的街道、小巷移開。轉(zhuǎn)而看向葉初時,聲音有些冷漠“是?。—q豫了。孤是這庸國的王,是子民奉養(yǎng)的保護神。

  所以~為什么他們的“安”與蘇煙“安”孤只能選一個。而你們又是得了什么樣的機緣,去隨意的操縱別人人生……”

  葉初時聞言,臉頰兩側(cè)的梨渦又深了深。以袖遮面,忍禁不住笑出了聲。眼尾更是添了些許奇異的羨慕“哈哈哈~,機緣、操縱。陛下如果我說被選中的你們才是幸運的,陛下信嗎?”

  話落,左候的身形一頓的眼底還是閃過一縷厭惡。聲音更是摻滿了冰渣子“這幸運,孤不需要。不過~

  無論是這庸國還是蘇煙,孤都不會放手。別忘了這才是孤當(dāng)初將你帶入朝堂的交易,若她有一日出了掌控外…”

  葉初時聞言更是覺得好笑不止“救她嗎?只要,庸國在一日便堅不可摧一日~那時機緣到來,她亦會一生順?biāo)??!敝劣谑恰?p>  葉初時說完,便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底的神色。阿柒~我陪你同歸,你回頭看我一眼可好??炝?,我會讓你知道我比他更懂你…

  九重宮闕,復(fù)塵拂袖劃過云層看向正往北國趕的須愚。眼底閃過幾縷恍惚,纖細如玉的手緩緩落在那個策馬快鞭的紅色人影上。

  “你~好像那時的她~”不知不覺便呢喃出了這樣一句話。而走過黃泉煉獄而來的依舊,正巧將這樣的呢喃聽了去。

  復(fù)塵?。?fù)塵,你總是這樣讓我無法舍棄。為什么對你,我就這樣無法割舍呢!依舊這樣想著,不由勾起一縷淺笑。

  北國首城,偏西南的巷子深處。一座大院里,馮謬一身發(fā)白的袈裟也不知從哪染來的血跡斑斑,那雙悲憫眾生的眸子里充滿了空洞。

  十指甲縫在金黃色的陽光下,滴答落下滴滴血珠。干裂的唇瓣抿了抿,抬頭看向?qū)γ嬲阝蛔缘闷分璧拿魇琛?p>  一身淺黃色袈裟,光亮的腦袋上因那九個戒疤顯得無比圣潔。低垂的眸子也染了一絲親和,如果除卻明疏另一只手中的燒鵝。

  那應(yīng)像一個得道高人的模樣。這一口茶、一口肉的時間流逝中,庭院里忽然響起了刺耳的鳥鳴。

  這一驚擾不觀望,偏垂眸眼底劃過衡量。在抬頭看向了對面呆愣于院正中央的馮謬“主上說~囫圇之困,自困己身,罰降所念真乃怯懦可笑呢…”

  此番話落,對面之人還是不曾回答。明疏搖頭起身拂袖,消失在此處。而馮謬身處之地,又是一換。

  變成了北國邊界的一處村落,一抬眼望去一片荒蕪橫尸遍遠,怨聲幽幽。

  那些蜷縮于泥地,血污中的幸存者因為馮謬的突然出現(xiàn)。蠕動著身形意向馮謬求助,駕~駕~的聲音在馮謬的身后響起。

  馮謬的身形動了動,最后歸于平靜。而那些向馮謬蠕動而來的幸存者,帶著恨意帶著乞求越來越近。

  嗤的一聲,一柄長矛從馮謬飛過刺進了欲伸手拽馮謬的衣袍。鮮紅的血伴著風(fēng)沙塵土濺到了衣擺之上,馮謬一直低垂的眼眸睜了睜眼底劃過暴躁。

  彎腰蹲起,打量起了四周漸漸向他靠近的幸存者。修長潔白的手,為其合上了眼睛。而身后駕馬而來的人,一身銀鎧身騎白馬穿過層層疊疊的濃煙黑霧。

  “你這和尚怎不躲開,”先聲后到,擦肩而過在馭白馬至馮謬身前,滿是打量的望著馮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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