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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燭須臾

第二十章你不是他

點(diǎn)燭須臾 歸須臾 4000 2023-03-23 14:27:00

  兩年過后,南國的規(guī)章制度得以完善。崇帝更是被南國百姓奉若神明,只是??!那只是浮于表面的。

  東方岳對(duì)權(quán)利沒有興趣,所以于政治上從未給東方樛下過絆子。

  反而成了東方樛無形的助力,除了東方樛要娶蘇煙這件事。

  東方岳不管面上情緒還是手段,都毫不掩飾。只要東方樛敢娶蘇煙,那蘇煙的下一秒便是生死不知。

  這兩年東方樛過的很開心,因?yàn)樗纳韨?cè)有蘇煙。這一生已是足矣,東方樛花了兩年的時(shí)間籌劃著。

  如何將蘇煙安全的送離南國,甚至在知道東方岳派人來“偷”蘇煙的心時(shí)。

  也未出手那時(shí)他想,如果偷走了,那他就將那人困在蘇煙身邊一輩子。

  如果,偷不走。那便助她入世,再離世入道與師父一樣畢竟這也是她下山的目確。

  今夜是南國,近兩年最熱鬧的一天了。祈花節(jié),蘇煙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

  似是在找些什么,目光起起落落終還是找不到想見之人。人群中有一對(duì)佳人才子,因一句燈謎。起了爭(zhēng)論。

  人群忽而因這熱鬧八卦,方向逆流。蘇煙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一圓形臺(tái),戲子前撞進(jìn)了正咿咿呀呀唱著角的花旦懷中。

  花旦低頭,蘇煙抬頭?;ǖ┑谋亲硬粻?zhēng)氣,兩股鮮紅流出。蘇煙拿出懷中隨身藥袋,尋了瓶淺綠色藥瓶。

  伸手在藥瓶里沾取了點(diǎn)點(diǎn)止血的藥粉,抹在花旦鼻孔周圍。

  “咳咳~今日南國人流過多,還望公子海涵。打擾了,告辭?!?p>  蘇煙行云流水的做完這一系列反應(yīng),目光掃到了一處人流較少處。抬腳便欲走,卻被花旦一把拉住。

  “奴家若是不讓姑娘走,姑娘該如何?!被ǖ┮荒樥J(rèn)真的問道,萬家燈火,人群闌珊處,花旦落在蘇煙臉上的目光,是那樣認(rèn)真。

  “那公子是決定,要無理取鬧了嗎?”蘇煙抬頭目光從左候劃動(dòng)的喉結(jié),到那化著濃妝的臉上。

  在腦中盤查,自己是否與這聲音的主人有過交集。

  半響過后,終是查無此人。扮作花旦的左候勾了勾唇,將蘇煙禁錮在自己懷中。

  高大的身形緩緩下壓,蘇煙眸中閃著微光。身形一繞,一股巧勁直襲左候后背。噗~的一聲響,引起人群中的不少人聞聲而望。

  便見一粉衣女子,臉上掛著淺笑。優(yōu)雅的坐在一倒地花旦的后背上,手上撥弄不知何處拾來的紅花。

  “公子,還想無理取鬧嗎?”就在這句話說完之后,高懸明月,星辰滿天的,空中煙火四起。

  起身,提起裙擺。蘇煙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的往皇宮方向沖去??删驮诰嚯x正午門一丈時(shí),后頸一痛。

  意識(shí)便不受控制的潰散,倒地。

  東方岳看了一眼被屬下敲暈的蘇煙,眼中滿是嫌棄。

  父子都是一樣的眼瞎,愛的女子都是不堪一擊。

  御書房外的一棵杏花樹下,東方樛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身形挺拔而據(jù)傲,目光凌歷而寒冷。

  東方岳,見到這樣的東方樛。目光變的炙熱,徑直走到了東方樛面前。

  “看來,小樛兒確實(shí)成長(zhǎng)了不少呢?那小樛兒來選選,是要冮山,還是要她?!?p>  東方樛未語,只是目光落在那被一花旦裝扮攙扶著蘇煙的身上。

  藏在龍擺下的腳提起,又不動(dòng)聲色落下。

  “皇叔有讓我選嗎?”東方樛溥唇彎了彎,說出的話凝成了冰渣子。

  “本王說過,不管是東方年還是你東方樛。最終的歸宿,都只是我東方岳的私有物?!?p>  東方岳一點(diǎn)點(diǎn)逼近東方樛,挑起那光滑的下巴。像一匹狼咬破了,那藏著諷笑的唇。

  東方樛藏在手中的短刃,也在東方岳咬上自己唇畔地那一刻直捅東方岳心窩。

  “皇叔,孤說過蘇煙乃我命。今日,你暗算她。那孤便先替她還你一次,皇叔可一定要記牢了?!?p>  “敢為她傷本王,小樛兒你“很好”?!睎|方岳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大手鉗住了東方樛的腰。

  幾個(gè)動(dòng)作變換間,便將東方樛打橫抱了起來。目光掃過花旦時(shí)說“你既離間不了他們,那你便做東方樛…”

  花旦攙扶著蘇煙的手,有片刻僵硬。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太多復(fù)雜情緒。今夜的皇宮是那樣寂靜,與那宮門外地?zé)狒[繁華天差地別。

  這一夜花旦裝扮的左候,點(diǎn)燭徹夜。一遍又一遍翻閱著東方岳給他的資料喜好,這一夜他發(fā)現(xiàn)了兒時(shí)故人就在身邊。

  這一夜他旁觀著兒時(shí)故人,與南國天子如何日久生情、卻不能相伴。

  這一夜,他不下百次的模仿著,另一個(gè)人獨(dú)有得習(xí)慣,動(dòng)作。

  黎明初時(shí)他換上了,另一個(gè)人的臉、另一個(gè)人喜愛的裝扮。推開御書房的門,眺望著迎面而來滿臉慌張的蘇煙。

  “師兄,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為何沒來,我為何會(huì)在東宮門被人暗算敲暈。東方岳難道近來會(huì)有大動(dòng)作?還有,為何沒來找我,為何失約?!?p>  蘇煙提著杏色裙擺,未穿鞋襪。在長(zhǎng)居的杏花宮殿內(nèi)睡來時(shí),便不管不顧朝御書房方向跑來。

  左候瞧著這樣的蘇煙,克制著心底的各種不明所以。抬手理了理蘇煙的墨發(fā)“沒事,別擔(dān)心。我在?!?p>  “那為何,從昨夜開始我的心~到至今都那樣空落落。師兄當(dāng)真,沒有事情瞞我!”蘇煙抬頭一瞬不瞬的望著眼前的師兄,望著那熟悉的臉。

  “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欺瞞煙兒?!弊蠛蛘f著便拉起了蘇煙手腕,無奈搖了搖頭。

  “以后,不能不穿鞋襪就跑出來。你要記得,只要有你的地方。我亦在,不走?!?p>  蘇煙看著熟悉臉,熟悉的人,熟悉地動(dòng)作。明明一切如常,可心卻莫名的丟失了一塊。

  蘇煙壓下心底的異常,反握住了左候的手“東方樛,不管你身在何處。做何決定,我都陪著你。一直,一直,直到佛曰:魂滅,那一刻。你不放手,我便緊握…”

  蘇煙好看的眸子就這樣望著身前的左候,沒有漏掉他的片刻愣神。

  左候在蘇煙的眸子里,看到了那張不屬于自己的臉,不屬于自己的身份,以及面前不屬于自己的人。

  片刻愣神后,用著不屬于自己語氣,神態(tài),動(dòng)作??拷K煙寵溺地伸手,捏了捏那未褪去嬰兒肥的臉。

  “師兄一直都知道,你會(huì)一直陪著師兄。從你與師兄入這皇宮時(shí),便知道?!弊蠛蚶K煙進(jìn)了御書房,安置蘇煙坐下。

  吩咐貼身太監(jiān)林總管,去杏花宮為蘇煙拿雙鞋子。準(zhǔn)備早膳,在這其間左候批公文蘇煙硯墨。

  軒窗半撐,窗外的有鳥鳴,有花香,也有守在御書房外的侍衛(wèi)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屋內(nèi)若有若無的花香,縈繞在兩人鼻尖。那樣歲月靜好,一人扮演,一人觀察。

  作為旁觀者的柒拾,卻好笑搖了搖頭?!氨揪褪莾蓚€(gè)世界的人,又怎會(huì)模仿的像。那藏在骨子里的氣息,那刻在靈魂中地小心翼翼?!?p>  所以這世間最忌諱莫過于此,過尤不及的聰慧,過尤不及的自我放縱,過尤不及的愛恨。

  當(dāng)林總管來到御書房,領(lǐng)著宮女呈上一雙雙精美的繡花鞋時(shí)。

  蘇煙停了手上的動(dòng)作,面上有些犯難的說“太多了,不喜歡選擇?!?p>  左候聽到后,停止了手上地?fù)]墨書寫。而后起身,似是習(xí)慣的抬手揉了揉蘇煙腦袋。

  目光掃視數(shù)十名所呈的繡花鞋,停在了那繡著紅色杏花的鞋子上。“就那雙吧~”

  林總管得左候的示意,便踱步來到宮女面前將那雙繡花鞋拿到左候面前。

  左候揮了揮,讓林總管與宮女退出了御書房。

  左候讓蘇煙坐下,在他為她穿鞋子時(shí),在左候蹲下,大手握住了蘇煙小巧到腳丫時(shí)。

  “你不是他,他是不是被東方岳困住了。我怎樣才能見他,他還好嗎?”蘇煙故作冷靜的聲音在左候頭頂響起。

  左候的手在這一刻頓住了,心跳在這一刻亦是極快。

  但他還是為蘇煙將鞋子穿好了,抬頭仰望著蘇煙“如何得之,如何分之,如何定論?!?p>  蘇煙起身,離開書案。語氣異常的堅(jiān)定道“放在心上的人,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又怎可能輕而易舉、李代桃僵?!?p>  話落,便轉(zhuǎn)身推門離去?;氐叫踊▽m后,蘇煙望著啟王府的方向不由出神。原來,權(quán)力之上不只是君王高?!?p>  若自己再強(qiáng)大一點(diǎn),是不是就可以護(hù)住東方樛了。東方樛護(hù)了蘇煙的前半生,而蘇煙想護(hù)東方樛的后半生。

  可這一切又談何容易,自己又該以何種身份救他。

  三日過后的申時(shí),御花園、石亭中。蘇煙與左候并肩而立,目眺遠(yuǎn)方。

  “我要東方樛娶我,就在七日后。我要東方岳做主婚人,替我轉(zhuǎn)告給東方岳。”

  蘇煙溫婉的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左候不著痕跡地望著蘇煙,那帶著淺淺嫣紅的臉頰,鼻挺而圓潤(rùn)帶著幾分純粹。

  左候也不知哪來的溫和寵溺“好!”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緊又放松,風(fēng)吹起了兩人的衣袍。

  草木沙沙作響,花香淡淡縈繞在石亭周圍。

  明明不過爾爾的交集,明明在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扮做另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

  便已被拆穿,明明眼前之人知道了一切。

  可為什么心底卻有一個(gè)聲音告訴自己,好想變成那個(gè)人,那個(gè)她心之所念的人。原來人的心真的能很輕易的,落在一個(gè)人的身上。

  一個(gè)毫不在意他,甚至不知道他真實(shí)身份的人,真是好可笑啊!左候心底是那樣的百感交集。

  最后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左候說話的嗓音,也變得不再讓蘇煙熟悉。

  “東方樛的近況,我可以告訴你,我甚至可以,去幫你們。但是在那之前,你須得予我三件事、可行?”

  這話中有著左候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左候用滿不在意的表情,掩飾著眼底不堪一擊的脆弱。

  這一刻的左候,像極了東方樛。讓蘇煙不由看向左候,而后似驚醒般一遍遍提醒自己。

  左候的聲音,乍聽之下是陌生??稍僖患?xì)想,蘇煙便發(fā)現(xiàn)竟與那奇怪的“花旦”有幾分相似。

  “你應(yīng)不是東方岳培養(yǎng)的死忠,但東方岳與你應(yīng)是有不淺的交集。

  所以你才會(huì)幫他,也才會(huì)隨著自己的性子來?!碧K煙落在左候身上的目光帶著試探,落落大方的說著可行的猜想。

  明明給人一副大方純粹的模樣,可聰慧時(shí)又太過聰慧。這算是父親說的~大智若愚嗎?左候想著便搖了搖頭,想得太多了。

  “第一件事為我左候,跳一支舞?!弊蠛虮臼窍胝f記住了,我叫左候??伤挠洃浝铮坪鯖]有屬于他的角落。

  蜿蜒曲折的青石路上,百花相爭(zhēng)。

  精雕細(xì)琢的假山上潺潺流水,點(diǎn)點(diǎn)滴成水流。時(shí)不時(shí)鳥兒枝頭展翅,時(shí)不時(shí)破土而的蜱鳴聲聲。

  都為此刻添了幾分不真實(shí),蘇煙抬頭看來一眼退至幾丈外的宮女太監(jiān)。

  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張熟悉臉下的,陌生人。

  “君若想看,此刻便能?!痹捦辏K煙輕甩衣袖。足尖緩緩變的輕盈,腰肢微動(dòng)。

  一身枯黃中帶淺淺紅色的衣裙,此刻像了蝴蝶的蝶翼。

  足尖像是有臺(tái)階,由低而高。裹在腰肢外,天蠶錦在伴著溫和的陽光。

  溫柔如黃鸝的聲音淺淺吟唱“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dú)居。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

  伊予志之慢愚兮,懷貞愨之懽心。愿賜問而自進(jìn)兮……

  奉虛言而望誠兮,期城南之離宮。修薄具而自設(shè)兮,君曾不肯乎幸臨。廓獨(dú)潛而專精兮,天漂漂而疾風(fēng)。登蘭臺(tái)而遙望兮,神怳怳而外淫。”

  亦如左候與訶逝的初見,所遇女子之舞。兩兩相較下來,訶逝卻多了幾分特例的獨(dú)美,只是吟唱之人無心。

  而觀望之人失神,在彼此懵懂之際的相遇,猶如觀夢(m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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