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商遲把宮里的情形與子桑綰一一說了,末了道:“此番是被端王府拿到了先機,麗妃如今被軟禁起來,整個菁華宮的人都不能外出,要想改變眼下的局勢已經(jīng)很難了?!?p> 子桑綰輕笑了聲:“誰讓林清芷是有備而來,麗妃手上卻沒有多余的證據(jù),到底是低估了林清芷,還被自己的手下這一出給打得措手不及!”
秦婉儀死前被凌辱的事已經(jīng)被白暮查得一清二楚,麗妃此番算是吃了自己的虧,她常年不能出宮,養(yǎng)在外的人手當真能那么聽話?高估了自己的威懾力罷了!
“而且林清芷選在這個時候把消息遞出去,就是趁著梁大人和秦大人,一個忙著找女兒,一個忙著辦喪事,得特赦不必進宮朝會,如此一來,直接咬死他們,叫他們開不了口反駁就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
商遲彎了下唇,對此不置可否。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子桑綰彎腰靠到他肩上:“我在床上待了一整日了,眼下就想出去走走,可某些人不讓我動,我也實在沒辦法?!?p> 商遲差點沒忍住笑:“那你想如何?”
子桑綰用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你抱我出去走走,讓我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我再告訴你我的計劃?!?p> 她這么粘膩磨人的模樣,商遲怎么能拒絕得了,當下就將人打橫抱起走到了院子里。
子桑綰單手勾著他的脖子,不滿意道:“這院子里太小了,空氣不夠新鮮,我們?nèi)セ▓@里。”
商遲只得抱著她一路離開院子,往府中花園處走去。
到了花園內(nèi),子桑綰又不滿意道:“還不夠新鮮,去那邊的丹陽湖。”
商遲滿心耐性,又將人抱到湖邊,還十分耐心問:“現(xiàn)在夠新鮮了嗎?”
子桑綰挑三揀四地點頭:“夠新鮮,但是我不想坐著,也不想單腿站著?!?p> 商遲將她往上摟了摟:“行,我抱著你成了嗎?”
子桑綰這下心滿意足了:“那可真是辛苦你了?!?p> 她一臉不客氣的笑,商遲半點沒感受到她覺得自己辛苦的誠意。
“我這么辛苦,你就沒有什么表示?”
子桑綰裝傻充愣反問:“讓你抱著我還不夠表示的嗎?”
“!”
商遲頓時不想說話了,他要的是這個嗎?
兩人在丹陽湖無聲待了一刻鐘,子桑綰才吵著要回去。
商遲存了郁氣在心頭,一路上都不說話,子桑綰也不開口,又一路靜寂無聲地回屋躺好。
子桑綰這才道:“麗妃眼下是被軟禁起來了,但是外面也不是沒有她的人,至少宣王殿下就在外面,但是宣王似乎并不熱衷這儲位,至今也沒瞧見他有所動靜,都是麗妃一個人在忙活?!?p> 商遲直直盯著她,語氣不善:“你想說什么?”
子桑綰近來都整出經(jīng)驗了,聽到這語氣,當即拉起十二分戒備:“我是想說,眼下形式一邊倒,我總得給端王府找點晦氣不是?林清芷不講道義暗地里陷害我,我還能躺平了任她踩不成?總得讓她知道知道,設計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商遲語氣略微好了一些:“商懷瑾確實不熱衷權(quán)勢,他一心想離開淮京城去尋求他的自由,當初掖庭宮那件事就是他自己設計的,目的就是希望帝君將他送到封地去,結(jié)果被麗妃給阻撓了,眼下他與麗妃置氣許久未進過宮了?!?p> 子桑綰有點愁:“那你說,我給他鋪路,他會去對付端王府嗎?”
商遲抿唇道:“以前定然不會,但眼下麗妃處境堪憂,若是他毫無作為,讓端王府趁此機會將麗妃給摁死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無所作為?!?p> 子桑綰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不管怎么說麗妃也是他的生母,再怎么置氣也不可能真的對麗妃不管不問。”
打定主意,子桑綰道:“既然端王府遲遲不交出梁錦妤,那就別怪我不講道義了!”
。
子桑綰讓人將消息遞到了宣王府,商懷瑾剛得知宮中的事,匆忙趕進宮卻被攔在了菁華宮外,正為此事焦頭爛額,來了這消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
他思索再三,未免端王府有所察覺,提前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將人送出來,他二話沒說直接入宮到了徽文帝跟前。
“胡鬧!你就拿著這么一張不明不白的字條就吵著要見本君,還讓本君去搜查端王府,身為王室子弟,這就是你該有的穩(wěn)重嗎?!”
徽文帝氣得雙手發(fā)抖,直接將他帶來的紙條扔到他跟前。
商懷瑾屈膝一跪:“父君,萬事不可能空穴來風,若是端王府清白,兒臣愿受懲罰!可是父君,您信任楊統(tǒng)領搜查梁府,為何就不能信兒臣一回?此事若是真,端王府必然包藏禍心,梁家那邊找人都找瘋了,端王府此舉分明就是有所圖謀,若梁姑娘真的在端王府,銅雀街的刺客就有待查證,兒臣自知母妃有錯,可就算是錯,也該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證據(jù)確鑿的錯!”
徽文帝冷眼看著他:“你為何覺得,若是梁錦妤在端王府,端王府就是包藏禍心?若當真只是恰巧救了她呢?!”
商懷瑾冷靜道:“若只是恰巧搭救,為何一開始不送回梁府?眼下銅雀街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端王府若在這個時候把人送出來,必然撇不干凈,但若是已經(jīng)查出了刺客身份,誰又還能對端王府說什么?!”
徽文帝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fā)深邃:“本君若是給你人手,你斷定能從端王府搜出人來?若是沒有人,你可知道該怎么做?!”
商懷瑾道:“若是沒有找到人,兒臣任憑父君處置!”
徽文帝沉默半晌,才妥協(xié)道:“既如此,本君命楊統(tǒng)領與你同去!”
“多謝父君!”
從御書房出來,商懷瑾后背浸了一身冷汗,他此番是賭父君還不會就這么放棄母妃這一處勢力,否則造成端王府一家獨大的場面,那父君將自己留下豈不是就白費心思了?!
在宮門外與楊統(tǒng)領碰面,兩人帶著禁軍直奔端王府。
路上楊秉德還忍不住擔憂問:“殿下當真確定梁姑娘在端王府?”
商懷瑾道:“并不確定,但是眼下必須賭這一把,送信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么一出,我也沒那么多時間去調(diào)查,且行且看就是,若是拖久了端王府先一步將人送走才是麻煩!”
眼下母妃處境堪憂,他再怎么著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既然有人給他鋪了路,他怎能不立即抓???
到了端王府,楊秉德二話沒說直接命禁軍圍了端王府,以確保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被送出去。
“你們這是做什么?”府門外的侍衛(wèi)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攔人。
楊秉德是個出了名的剛正不阿,斷不會因為端王府地位顯赫就有所忌憚。
他直接抬劍擋開侍衛(wèi),沉聲道:“奉帝君之命徹查端王府,任何人膽敢阻攔皆是以下犯上的重罪!”
聞言,端王府的侍衛(wèi)哪里還敢阻攔一二,連忙讓開路。
商懷瑾和楊秉德領著人大步入府,楊秉德抬手一揮:“給我搜!”
“放肆!”商燼匆匆忙忙趕來,一瞧見這陣仗,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我端王府也是你們能造次的?!”
宋含旖也跟著跑出來,厲聲道:“楊統(tǒng)領和宣王這般陣仗前來是何意?!”
楊秉德恭敬拱手道:“下官參見端王殿下,見過端王妃,下官乃是奉帝君之命前來,還望二位不要阻攔。”
宋含旖眉眼一沉:“我端王府所犯何事,帝君要如此行事?”
她如此囂張態(tài)度,楊秉德只能道:“帝君得到密報,梁家姑娘就在端王府內(nèi),還請端王妃將人交出來!”
“胡說八道!”商燼當即怒道:“無憑無據(jù)就來冤枉我們,梁家姑娘怎么會在端王府?!”
“王兄此言才是放肆!”商懷瑾眉眼間擰著不耐:“此乃父君親自下令,王兄若是有疑直接進宮向父君求證就是,別在此阻攔我們辦事!”
“我說是誰無緣無故在父君跟前亂嚼舌根,原來是宣王你?。 彼魏嚼涑盁嶂S道:“宣王就是想救自己親娘,也不能如此空口白牙污蔑端王府啊,梁家姑娘乃是被刺客劫走,怎么可能在端王府內(nèi)?!”
商懷瑾沉眼看過去:“在不在,搜了便知,既然王兄王嫂一口咬定梁姑娘乃是被刺客劫走,不在端王府內(nèi),那何不光明正大讓禁軍去搜,也好洗清端王府的嫌疑不是?”
“宣王殿下所言有理,既然是帝君的命令,且搜便是。”林清芷從內(nèi)院趕來,站到宋含旖身后,淡聲道。
宋含旖和商燼同時不滿地看向她,宋含旖直接喝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府上根本就沒有人,憑什么讓他們搜?!”
林清芷溫聲道:“母妃,既然沒有人為何不能讓他們搜?”
這一問,令宋含旖微微啞口。
商燼在一旁道:“既然如此,那就搜吧,可若是沒有人,今日之事還請四弟給為兄一個交代!”
商懷瑾略微拱手:“那是自然。”
見狀,楊秉德立馬吩咐下去:“仔細搜!”
禁軍當即四散開一寸寸搜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