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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隱之:龍之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無之神·魋靈

神隱之:龍之印 花落知秋 7534 2024-08-06 11:39:27

  回首,氓冢一切如舊,遼闊的曠野,變幻莫測的景致,我未曾感受便已跨躍而過,再次凝視氓冢,那些看似璀璨的表面之下,或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危機和暗流涌動的殺氣。幸得無涯神君舍命相助,讓我再次茍延殘喘立于禁門之外,“為人父母者,何嘗不是如此啊……”

  “可是……”望著自己殘敗身體就像一個容器,來者不拒,可是,來者哪曾問過我意愿,一頭扎進不算,還提各種條件和要求??磥?,無論時代如何變遷,輪回怎樣更迭,弱肉強食始終是自然界恒定的生存法則。我亦曾體驗過強者的力量,那感覺猶如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璀璨卻短暫,卻令我流連忘返,這也難怪世人爭先恐后渴望成為強者的原因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此際,萬籟俱靜,皓月當空,銀輝灑落,清晰明朗中又朦朧繚繞恍若仙界之境,萬物似被披上一層銀紗,明暗各異但也盡收眼底,遠處的山巒層層疊疊輝映于無垠的天幕下,微風拂過,絲絲涼意繞指尖。

  在幽暗深邃的山谷之中,回蕩著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交織一起,直沖云霄。月光下,氓冢深處,忽閃著無數(shù)微小精亮的光點,宛如星辰遺落。夜風輕拂,穿過樹梢,夾雜著沙沙聲,如同萬千蟻群,驚心詭異。

  雖不知這山谷中究竟?jié)摬刂蔚瓤植乐铮矍暗那榫盁o疑印證了漠連天的擔憂:若再晚一步,我們便會葬生于氓冢之中!我突然感覺背脊發(fā)涼,心底涌起一陣后怕,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那沙沙之聲,向這邊洶涌而來,我踉蹌幾步連連后退,一個腳滑,差點跌入懸崖深淵,適才注意起周圍處境來。

  此刻,我正處于懸崖邊緣,半步之差便是萬丈深淵,雖是如此,心中依然萬分暢快,我,葉南飛,終于翻過那令人聞之喪膽的“三無禁地”,盡管周身傷痕累累,筋骨支離,但我仍舊傲立于這浩瀚天地間,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喜悅,將人性貪生怕死的本能,赤裸裸地躍然于我歷經(jīng)滄桑的面龐之上。

  據(jù)一日千里·乘黃貍駒所說,翻過這個山頭便是琉璃郡的邊界,可眼下所見,似乎我與她對于“距離”的理解,有著天壤之別。我認為的便是,應(yīng)是抬頭即可望穿,邁步即可觸及;可……映入眼簾的卻是,山巒如海,懸石蔽日,峰巒重重,道路曲折蜿蜒,無邊無際,絲毫不見繁華郡邑的蹤影,皓月之下,云霧輕繞,仙氣縹緲,懸崖之巔,峭壁之處亭臺樓閣隱約可見,若不是孤身一人,倒也是令人心曠神怡一件快事。

  遙望之際,散布在視野之中的亭臺樓閣猶如火柴盒般大小,它們有簡約質(zhì)樸,散發(fā)著淡泊之韻;有雄偉壯麗,彰顯著非凡氣魄;有依崖而建,懸于峭壁之上,險峻非常;有則凌空矗立,仿佛瑤池仙臺,巍峨挺拔。這些建筑各具風姿,宛如畫中仙境,幽靜雅致至極,別雅幽冥卻無人間煙火氣息。

  我怔怔凝視著遠方連綿的山巒,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在這片荒涼偏僻之地,重巒疊嶂之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建造起如此精致的亭臺樓閣?難道是閉關(guān)修道仙人?亦或是避世入谷山中妖精?若說是凡人所為,那斷斷是不能的,至少到目前為止,從未遇到過與我相似的存在……”

  正沉吟中,忽然間,一陣沙沙的聲響從氓冢的幽深之處轟然逼近,我心中一凜。環(huán)顧四周,只見斷崖峭壁,已無路可退,僅腳下一條狹窄異常的小徑,寬度不過幾寸,宛如游絲般時隱時現(xiàn),曲折蜿蜒地向著懸崖的縫隙處艱難延伸,路面坎坷不平,令人望而生畏。

  我躊躇一番,決計先逃離此地再作打算吧,山海茫茫,險峰陡峭,道路坎坷,想必一時半刻也到不了琉璃郡,而對面的山頭雖恍如仙境但總覺得鬼氣森森,令人毛骨悚然。但更讓我脊背發(fā)涼,心生畏懼,是那連綿不絕、錯落分布的亭臺樓閣。它們在月光中顯得深邃而昏暗,每一處縫隙都透著沉悶與詭譎,宛如幽冥古墓深處的陰宅,靜靜佇立于時光的塵埃之中。

  我深吸一氣,循著這條宛如游絲般時隱時現(xiàn)的小徑,借著月色緊貼懸崖邊緣,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緩緩前行,崖壁濕滑且又崎嶇不平,小徑蜿蜒曲折,時而隱入峭壁幽深之處,時而又延伸至崖壁之外,我屏住呼吸平衡著殘缺的身子使其不墜落深淵之險,這一路雖不過幾十數(shù)米,但卻走得我膽戰(zhàn)心驚一身冷汗。

  皎潔的光輝清冷地透過稀疏的云層,斑駁地灑落在幽深的溝壑之中,不遠處,一座山峰懸掛于天際之下,孤傲矗立,其峭壁嶙峋,枝狀裂紋既似古蟒纏繞,又光潔如玉石雕琢,定睛細看,這哪里是什么懸崖石壁,分明是一棵歷經(jīng)千載風霜、巍然不倒的古樹之軀,亭臺樓閣鑲嵌其中精美絕輪卻又是相得益彰。

  環(huán)顧四周,入目處,唯有此孤峰成了我唯一的庇護所,心中暗自慶幸。低頭一瞥,欣喜發(fā)現(xiàn)腳下的小徑宛如游龍,蜿蜒曲折卻堅定地指向那座山峰,越往下,路徑就越寬敞,直到我輕盈躍巨石之時,終于輕舒一口氣,所有的緊張與疲憊仿佛都隨風而去。抬頭仰望那孤寂的山巔與精致獨特的亭臺樓閣交相輝映,卻又顯得死寂沉沉,毫無生氣。石徑延伸至視線盡頭,那里矗立著一人高的拱門,不規(guī)則的石階穿門而過,蜿蜒直至峰頂之巔,在那拱門的左側(cè),隱藏著約一米深的凹槽,這天然的隱蔽之處,真真是一個絕妙的藏身之所。

  “既然有如此絕妙之地,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爬上峰頂呢?只要熬到天明,即可……”正想著,腳下石頭突然動了動,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驚愕地發(fā)現(xiàn),腳下的石頭竟自顧飄走,嚇得我連忙收回即將邁出的步伐,探頭一望缺口處深不見底。

  駭然之余,殘缺的地方迅速被另一塊飄然而至的石頭填補上。

  此時此景似曾相識,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幕,已被埋于記憶深入,如今一下子又被拎了出來,不由得泛起一身冷汗。我小心翼翼地伸出腳尖,輕輕試探,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巨石竟能自由飄動,我這才驟然警覺起腳下這條石徑來。通往拱門的石徑不算很長,僅有十幾米,但整個路面除了我腳下的石頭是生了根堅固可靠,其余構(gòu)成路徑的竟是由浮石鋪就而成,它們在薄霧繚繞的山谷之中輕輕搖曳,若不細看,一腳上去,身下便是深淵。

  以浮石鋪路,之前在“引客巖”時就已領(lǐng)教過了,差點沒把小命丟在那里,幸好有神人相救才得已茍延殘喘至今,凝視眼前連綿起伏的山巒,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輕輕撥動了心弦上最溫柔的角落?!靶“住侵痪К撊缬?,潔白似雪,且深諳人心的小蛇,自那次不告而別后,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不知它現(xiàn)今是否安好……”

  正沉思中。

  猛然間,一股邪風從背后吹來,陰森森劃過脖頸,寒冷如冰直灌心口,身體還未回應(yīng),幾乎同時,一串急促而細密的腳步聲隱隱響起,由遠及近,行色匆匆,在這樣崎嶇濕滑幾寸寬的小徑上健步如飛……我頭皮炸起一個哆嗦,體似篩糠般抖動起來。

  “難不成是氓冢的東西追來了?”我怵立著,大腦一片空白,全身除了眼睛能動之外,其他部件皆都顫抖不已,難以自控。直至那股刺骨的寒風再次掠過耳畔,如冰水灌頂,我才猛然驚覺,失聲尖叫,不顧一切地向山峰狂奔而去。

  待回頭時,浮石已在重力的沖擊下悠然散開,隨之,與外界相通的最后路徑也湮滅無蹤,這座山峰就徹底地被孤立于幽邃的峽谷中,它四周皆圍以濕滑陡直的崖壁,連綿不絕層巒疊嶂,延至不知深處。

  在皎潔的月光下,明亮的宛如白晝,一條高如旗桿的黑影猛然映入我眼簾,就在我方才站立的巨石之上赫然矗立著,靜謐無聲。我急忙躲藏于拱門深邃的陰影中,心中驚駭,連大氣也不敢出,以它的身高只需輕輕一躍便能跨越我與它之間的距離,單手也即可將我輕易擒獲,可它卻沒有動靜,只自上而下地凝視著我,在清冷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這黑影該不會是……”我突然靈光一閃,回想起剛?cè)虢貢r,空中那雙遮天蔽日巨手的情景,“可……眼前這個黑影雖甚為巨大,卻遠遠未及那天空之物的磅礴……更不用說,那雙巨手早已被彎月刀所擊碎……”

  剛才那陣急促而細密的腳步聲,似乎與眼前這個細高如桿的黑影不太相符。令人難以想象它能在這樣崎嶇濕滑幾寸寬的小徑上健步如飛、如履平地?它矗立在巨石之上,靜默無言,既不離去也不逼近,好似一位冥府的守望者。我亦進退維谷,既不敢貿(mào)然離開,也不敢安然入睡,惟恐一個轉(zhuǎn)身,它便一個跨步攔在我面前……可如此這般僵持著,也不是一個辦法呀。

  急躁的性子又開始蠢蠢欲動,我清了清嗓子,正待張口,一股寒意透骨的邪風伴隨著急促又細密的腳步聲從幽邃小徑遠遠奔來。就著月光,我微瞇雙眼,竭力望向那聲音的源頭,硬生生將即將脫口的話語扼回了喉嚨處。

  不知覺間,巨石之上不知何時竟平添了兩個細微的黑影,它們朝我所在的方位,暴跳如雷,雙臂狂舞,情緒激動。見狀,我心猛一沉,身體不由自主向拱門幽深處退縮,而這一退似乎又加劇了它們的急躁。但令人費解的是,盡管它們顯得如此歇斯底里,四周卻依舊沉浸于一片死寂之中,我無法捕捉到絲毫聲響。

  “難不成這山峰之上有隱藏著讓它們畏懼的東西么?若非是害怕得緊,這幾米距離對它們而言不過是舉步之勞,怎會遲遲未有行動?嗯!這也好……”我仰頭望向那通向山巔的石階,“至少,至少此刻我能圖個暫且的清靜了……”

  “葉南飛!”我正舉步踏上石階之時,空中猛然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驚得我渾身一顫,連忙仰頭尋聲望去。凝神處,半空中突然露出顆光溜溜的頭顱來,七竅不通,五官全無,唯獨在鼻梁的位置延伸出一條細長的尾巴,整張臉與脖頸、身體似乎連成了一體,形成一個肉袋,異常詭譎。我趔趄幾步往后一仰,跌坐在地。此時,一雙熟悉又龐大的手掌映入眼簾,我這才恍然大悟,那并非什么詭異的黑影,而是此‘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所致。

  “葉南飛,莫怕!我,乃是凌駕于凡塵之上的三無之神——魋靈!”言罷,一條比例完美、肌肉勻稱的長腿悄然自他那幽暗的黑袍縫隙間顯露出來,其肌膚光滑如緞,緊致細膩竟透著無限魅惑。

  “魋靈?三無之神?這名號聽起來倒頗有些來歷,以往也從未有所耳聞……這會子他突然現(xiàn)身此處,是純粹路過?還是特地為我而來……?但他直呼我名姓,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可是……我與他素未謀面,更毫無半點瓜葛,不知其意圖又所謂何事?嗯?那么……我還是穩(wěn)住神閑,靜觀其變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心中如此盤算著,我自地面站起,輕輕拍去衣衫上的塵埃,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而是再次邁開步伐,向那石階行去。

  “葉姑娘,能否將這二位一并帶上?”渾厚的男聲穿透耳膜。

  “嗯?請問這二位是?”我停下腳步,目光捉摸不定從魋靈的臉上稍作停留后,隨即滑向他腳邊的兩個細小身影,心中的困惑如同迷霧般愈發(fā)濃厚。

  “這二位,也算是姑娘的舊相識了……”他說道。

  “又是舊相識?誰呀?”我一驚,分貝不由得高了許多,見他并無惡意,便緩步移至拱門下的空曠地帶。盡管我與他們距離不遠,卻依舊無法清晰辨認出隱匿在陰影中的那兩個細微人影。

  還沒等魋靈有所反應(yīng),那兩團黑影便迅速貼到他跟前。我探頭一望,心中頓時涌起一陣狂喜——的確是舊相識,這意外的重逢讓我興奮不已,忍不住揮動著那只健全的手臂。

  “葉姑娘,那魋靈就此別過!”言畢,三無之神·魋靈,將它腳下的兩個黑影隔空遞到我面前后,便將自己的身形緩緩隱入那漆黑的長袍之中。不及我完全回過神來,他已轉(zhuǎn)身,那孤寂的身影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漸漸淡出,最終消逝無蹤。

  我心輕輕一顫,恍若觸及了靈魂深處最細膩的角落,心中酸澀惆悵,恍惚間,目光不經(jīng)意滑向身旁的兩個朦朧黑影,那一刻,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宛如江河決堤,傾瀉而下。

  我這一哭,倒把眼前的兩個黑影給整懵圈了,它們呆立一旁,顯得無助而迷茫。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又加劇了我的悲傷。過了許久,我才漸漸平復(fù)了心情,現(xiàn)如今身邊多了兩個熟悉的‘人’心也安定了不少。

  月影悄悄貼近,宛如一只溫順的小狐貍,輕巧無聲地依偎過來,帶來一股寒意。

  “我們是不是給小娘子添麻煩了?”她柔聲道,滿是愧疚之意,替我拭去臉頰的淚痕。

  我輕輕搖了搖頭,如同觸碰珍稀易碎之物般,小心翼翼地拂過她那灰白卻依然細膩的肌膚,心下稍感寬慰,她雖是一縷亡魂,所幸,她并非虛空之體,在這瞬間,仍能感受到真實的存在。

  “小娘子,你……你!”月影適才注意到我殘缺的身體,一臉的驚愕。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蔡靈,笑了笑。

  “你們不是魂飛魄散了么……怎么現(xiàn)在……”我脫口而出,一時找不到恰當?shù)难赞o來委婉表達內(nèi)心強烈的探知欲望。

  “在魂飛魄散后,我們僅存的意識在那幽暗而深遠的虛空裂縫中,幾乎被黑暗漩渦所徹底吞噬,這得虧于三無之神·魋靈在我們徹底湮滅之際用神祇靈力,將我們七零八落的殘魂碎魄一一追回重新聚合,并送至于小娘子跟前,至于其他的,實在是模糊不清,難以盡數(shù)憶起?!辈天`垂著眼瞼解釋道,言語間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從他表情的微妙變化中可以看出,他應(yīng)是記得他死去前所有的記憶,然而,鑒于月影在場,他顯然覺得直接言明有所不便,于是選擇了含蓄其詞。

  “沒事,能再次見到你們,已是萬幸之事了,過往種種,就讓它隨風而逝吧!”我邊說邊引領(lǐng)著他們轉(zhuǎn)身向山峰走去,“今夜,我們就在上面將就一晚吧,那峰頂?shù)亻熖旄?,還有亭臺樓閣為我們遮風擋雨,待天明,我們再啟程前往琉璃郡……”行走間,我思緒萬千,“實不知這三無之神·魋靈將他們的死魂從邊邊角角處收攏聚合后,再送至我跟前,還曾有所托,要我?guī)е?、月二人同行,我不知這位三無之神,大費周折如此這般,其意圖,究是為何呢?他意欲讓我?guī)麄兦巴畏??而身后這兩位,又有著怎樣的歸宿渴望呢?”為了讓彼此目標明確,我故意將自己的行程清晰的表達出來,從而試探一下蔡、月二人的想法。

  沿著石階已行至峰頂處,他們二位仍舊沉默不語遲遲不見出聲。我這不禁讓我心中一緊。“在三無禁地中死在?媚夫人·囚殤手里的妖獸有數(shù)以萬計,而那時,即便是這樣,這位秘莫測的三無之神·魋靈也未曾出手干預(yù)。待到風平浪靜之后,他卻又為何特地將他倆的亡魂拽了回來?難道說,他心中有著……不為人知的意圖嗎?

  我出神地望著蔡、月二人的身影,在閣樓的平臺上找了個位置不由自主地坐下,也不言語。

  “葉家小娘子,看你一路愁眉不展,似乎心懷重負,莫非……”月影貼近我身側(cè),也跟隨我席地而坐,滿眼的憂慮定格在我身上。

  我身形一頓,回過神來,牙關(guān)咬緊,豁出去了,我決定拋開所有顧忌,與其讓自己在無盡的揣測中內(nèi)耗自己,倒不如坦蕩蕩地尋求答案。懼怕什么呢?不過是生于草莽,命如草芥罷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與二位,雖為人妖兩界,交情未必深厚,但天地可鑒,我葉南飛對你們也是赤誠相待,全心全意,乃至舍命相陪,在這樣荒蕪人間之地再度相逢,縱使人鬼殊途,也算是舊相識了。好!月影姑娘既已相詢,我便直言不諱!”他們見我如此鄭重,一時間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三無之神·魋靈,他是何方神圣?”我毫不客氣拋出第一個問題。

  他們二人對視一番,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仿佛我的問題讓他們二人陷入了沉思的漩渦,靜默在空氣中蔓延,最終還是蔡靈打破了僵局。

  “如若我生前沒記錯的話,那片被禁忌之地曾名為——瘴墟嶺……后來又被喚成了三無禁地了!”

  “對對,確實叫瘴墟嶺,我小時候有聽陌哥哥提起過……”月影聽蔡靈如此一說,像是打開了記憶的閥門,忙不迭地附和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追憶。

  “在五國交界之處,都隱藏著一處未經(jīng)管束的峽谷,尤其是這片區(qū)域尤為獨特,終年被瘴氣所縈繞,雖是瘴氣,但卻又是萬物滋養(yǎng)之物,步入其間,滿目蒼翠繁盛,珍貴草木隨意鋪展,繁榮蔥蘢,珍稀之物散布各處,絢爛花卉如錦,景色宜人,奇異妖獸紛至沓來,好不歡生。聽聞,某一日,塵緣宿引跟前的一只小靈獸,途徑此處,甚是喜愛,征得主人同意,便在此定居……”蔡靈又沉吟了片刻,繼而緩緩道。

  “對對,正是如此!那時,陌哥哥經(jīng)常來此品嘗滋味鮮美,香甜可口的果實呢!”月影眼眸閃爍,小臉上洋溢著無限神往的溫柔,仿佛那些美好時光就在眼前重現(xiàn)一般。

  “然而,可不知從何時起,這樣絕美的仙境,竟成了流矢之地,五國間不時將背負罪名的奇妖異獸囚禁在這里,四周設(shè)下重重結(jié)界,讓其相生相殺,又相互繁衍子嗣,欲要逃離這囚籠,除非擁有超乎尋常的靈力相助,否則,逃脫之路比攀上青天更為艱難。”

  蔡靈喟嘆一聲,很是惋惜,稍作停頓后繼續(xù)講述,“這只小靈獸幸得于它主人——塵緣宿引之庇佑,方能汲取靈力,歷經(jīng)數(shù)千年的艱苦奮戰(zhàn),終使瘴墟嶺重煥生機,再現(xiàn)繁榮。它也贏得眾多妖獸的崇敬,被尊奉為守護圣地的神祇……”

  這次月影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聆聽,顯然,她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所知甚少。

  “后來……后來!”蔡靈瞥了我一眼,似乎在衡量著是否該繼續(xù)說下去。

  “怎樣?”月影迫不及待地追問,聲音里滿是急切,仿佛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jié)。

  “后來,我與青唳公主之間發(fā)生了一系列變故……”蔡靈深吸一口氣仿佛在這一刻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他語氣緩慢而堅定地說,“我,蔡靈與雝炫帝并非骨肉至親,實際上,我母尚大人與雝炫帝之母曾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她們共歷患難,情誼深厚。那次墟渡罅戰(zhàn)役,我母尚為了救她,結(jié)果葬生于神隱斬之下,然而……遺憾的是,雝炫帝之母,她還是被神隱斬所傷及,未能挽回其性命。事后,出于對我母親救命之恩的報答,雒炫帝不僅將我們弟兄二人收為義弟,待成人后還賜予了我們?yōu)樽o國大將軍之顯赫稱號,以此彰顯我們的地位與責任!“”

  當蔡靈口中不經(jīng)意地吐露出那兩個我無比熟悉的詞匯時,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連忙輕咳幾聲,來遮掩內(nèi)心的不安與慌張。

  “這個我略有耳聞……陌哥哥也曾說過,他母尚大人與雝炫帝之母,以及幾位神尊之間,有著情深似海,共患難的姐妹情誼……”月影感受到我們不約而同投向她的目光時,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自豪的神色。

  “這與三無之神·魋靈有何關(guān)聯(lián)呢?”我插話問道,生怕他們糾纏于復(fù)雜的關(guān)系中,以至于說到天亮也說不明白。

  “嗯,他們的關(guān)系確實非比尋常!”蔡靈繼續(xù)講述道。

  “魋靈自幼便深受他小主——塵緣宿引的恩澤。然而,在那場戰(zhàn)役之后,塵緣宿引突然失蹤,沒有留下任何蹤跡。為了尋她,魋靈幾乎瘋狂,無論是上天入地,他都竭盡全力,用盡一切手段,不眠不休,不知尋找多少個千年。但即便如此,塵緣宿引依舊石沉大海,了無音訊,他方才心死意冷,黯然神傷地回到了瘴墟嶺,自此對林中的事務(wù)再無半點興趣,終日蜷縮身軀,精神萎靡,一蹶不振……”

  “對,對,我想起來了!”月影又逮到機會,激動地連語速都加快了,“陌哥哥還曾惋惜,如此甚好絕妙之地,竟被?媚夫人·囚殤白白糟蹋了,她們雖是背負重罪,但仍不思悔改,利用鶖陰骨??大肆搜羅妖獸入瘴墟嶺,方圓數(shù)百里的妖獸有進無回,令生靈為之談嶺色變,這個地方也因此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三無禁地——無生、無望、無歸……最可恨的是,連魋靈也被她們所控,為她們所役使。”

  “竟如此生靈涂炭,何以無一人為之干預(yù)阻止呢?”我追加一句,滿是疑惑。

  “只因她們是被雝炫帝.肅鳴所囚禁如此,在這威權(quán)之下,誰敢輕舉妄動?多此一舉呢?”月影嘆息,語帶無奈,“況且都是一些如我們這般的卑微小妖、渺小獸類,對于高高在上的諸方神祇來說,不過是塵埃一般的存在,哪里會引來他們的關(guān)注與同情?”月影嘆了一聲。

  “那為何三無之神·魋靈大費周折地將你們從灰飛煙滅的死魂中拯救出來呢?”我在大致理清了事情的輪廓后,還未等他們完全結(jié)束這一話題,便迫不及待地拋出了第二個疑問。

  “啊,我明白了!”剎那間,仿佛一道光劃過心際,答案已在心中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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