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走吧!”一直默不作聲的陌上行終于發(fā)話了。
我內(nèi)心一陣竊喜。
“陌姐姐,那.....”急得兩個姑娘捶足頓胸。
“你們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姐了,我現(xiàn)已是男兒之身!你們也不要再為難她了,放她走!”陌上行,揮了揮手,轉(zhuǎn)身上了那間小閣樓。
從樹上下來,已累得大汗淋漓,肚餓難忍。凝神辨認(rèn)了方位,便一頭扎進(jìn)了層層疊疊的密林中,不得不佩服那個獵人,居然在這樣環(huán)境中生存下去,不會也是妖獸吧!
走了很長一段路,仍不見陌上行跟上來,不免一絲失落,還說我走了,他會隨我而行,看來只是在忽悠我,再一次獨身處于茫茫深山老林中,孤獨感如萬只毒蟲啃噬著我每寸肌膚,雖然有明媚的陽光,但渾身依然寒意習(xí)習(xí),好想小白蛇。
“還說會終身相隨?鬼話??!我都走了這么久了,怎么還不跟上來?本還想讓他帶路,早些找到琉璃郡,現(xiàn)在還是要靠自己了!我在路邊撿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用于防身。
摸了摸雷鳴般的肚子,給自己定了三個步驟:“1、找吃的。2、洗澡。3、以跑代步。”以這樣慢悠悠的速度,找到琉璃郡,我已是蒼蒼老婦了。
滿目的青翠,居然遇不到果腹這物,這真真的悲哀。
忍著餓,繼續(xù)趕路。
忽聞背后一陣摩擦聲,急速如車輪輾過,“老虎?獅子?還是狼?”我頭皮一緊,擺好架式,一團(tuán)白色身影一躍向我撲來,我揮起樹枝使出全力橫掃過去。
白影如閃電優(yōu)雅地避開,在離我十步之遠(yuǎn)處站定,飛眼傳情,似笑非笑,神情詭異。
它一身雪白的皮毛在金色的陽光白映耀日,一雙漂亮的眼睛秋波盈盈,體態(tài)優(yōu)美,氣質(zhì)高貴。“小狗子?這不是樹洞里見到的那只小狗么?先前一直沒有找不到它,這會子它怎么在這里了?”這么可愛,這么小巧,不仔細(xì)辨認(rèn),以為是誰家走失的狐貍?cè)?p> “哦嘍,呼嘍,啁~~~啁~~~啁!”我彎下腰,喚狗般的呼喚著它。
它縱身一跳。
我便歡喜地把它抱在懷里,揉鼻掐耳,它從鼻孔處發(fā)低鳴的抗議聲,直接無視,實在是太可愛了。
“住手,再無理,休怪本尊不客氣?”陌上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嗔非嗔。
“陌上行?天哪!”我實在感覺到太意外了!“你怎么變成小狗了?那樹洞里的小狗是不就是你?”意外中帶著濃濃的驚喜。
“這是你的心愿嗎?”小狗說話了。
“不是不是,太好奇了!你不用回答我,不用不用!”我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
它一扭身從我手里掙脫,顧自走了,我慌忙追趕,卻不知所蹤,不安感又襲來。
明媚的陽光,鉆過濃密的枝葉,斑斑點點地撒在草地上,搖曳出斑斕的色彩。森林里的動物坦然自若的或站,或坐,或?qū)な骋慌缮鷻C(jī)勃勃。
從眼角的余光處,撇到一個身影,在一棵大樹后閃了閃。
“獵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駐步觀望,靜悄悄的森林里,只聽到自己的喘息聲,更慌了神,握緊棍子拔腿就跑。上坡下坡,哪里順眼就往哪里跑,只要方位正確,就不擔(dān)心會迷路。
累得骨軟筋麻,我靠在大樹上喘著氣,不安的四處張望,什么時候是個頭啊,不是說三五天就到了么,都幾天了,連個房角都沒有看到,蔡生這家伙會不會在騙我的呀,可是想想這幾天遇到的事情,不得不把“瘋子”兩字吞進(jìn)了肚里。
借著風(fēng),一陣陣似有似無的笑聲從遠(yuǎn)處吹過來,嬌滴如蜜。
“有人?不可能?。 闭l能到這荒山野嶺里來談笑風(fēng)聲,要是敢來那必定是妖怪,像我這樣的瘋子也只忙著逃命,還有心思大笑,沒道理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道而行。
休息過后,精神又恢復(fù)到原點,看看天色,已經(jīng)近傍晚,在天黑之前找個山洞或者其他可以藏身之所吧!
所幸,我已經(jīng)在山峰腰了,遠(yuǎn)處還有三四個山峰需要征服,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可以上對面的那個山峰了。
我疾步如飛。
“嘩,嘩,嘩!”強(qiáng)勁的流水聲如奔騰的野馬氣勢磅礴怒嘯在山林間,蕩氣回腸。一條白練從天而降,如巨柱擎天,直插蒼穹.如閃電劈空,格外醒目,水氣蒙蒙,珠璣四濺,看到水,饑渴難忍,恨不得一頭扎進(jìn)去喝個飽喝個夠。
恍惚間,陣陣異香撲鼻的甜蜜味直沖鼻孔,好開心,好快樂!飄飄然,感覺快樂得要飛起來了,我像只快樂的花蝴蝶在大樹間忘情地穿梭舞蹈,又像只高傲的白孔雀輕盈地踩著優(yōu)美的步子,三扭兩扭扭進(jìn)了一個庭院內(nèi),好溫馨好美滿,我繼續(xù)扭著,一個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們圍著我,熱情的將葡萄一顆顆塞進(jìn)我干涸的嘴里,清香甘甜的汁水入口即化,葡萄架上那一串串葡萄猶如珍珠閃亮、水靈。
正陶醉間,忽覺渾身一燙,我一驚,猛一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手提一串葡萄,身子扭得跟麻花似的,張大了嘴正準(zhǔn)備把葡萄塞進(jìn)嘴里。身邊站著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個個打扮得妖嬈動人,雪白的肌膚像涂了一層粉,蒼白無生氣,紫色藤蔓將附近一圈的大樹纏繞的像只大鳥籠,頂上結(jié)滿了葡萄,果實累累,五光十色。
胃里翻江倒海一頓攪和,一陣惡臭從嘴里噴射而出,濺了對面姑娘一身一臉,我擦了擦嘴角,滿臉愧疚地望著她蒼白臉上扭動的污垢,一條條黑色如水蛭的軟體動物,噼哩啪啦一個勁的往下掉。
驚駭?shù)鼗琶θ拥羰掷锏钠咸?,“啪啪”從黑色的漿汁里飛淺出不知名的爬蟲,一扭一扭四處分散逃走,僅幾秒化作一縷縷白煙,惡臭連連!
“這些是什么人,如此的妖艷詭異!”我怛然失色連連后退。
“你是何人?”一個綠衣女子先發(fā)制人怒喝道,其他人像漁網(wǎng)慢慢朝我靠近。
密如牛毛的葡萄無風(fēng)自動,在我頭頂顛來蕩去,極是興奮。
她們步步緊逼,我退得已無路可走,驚恐地看著她們,冷汗如瀑布般奔流而下,腦中一片空白。
“等一下!等一下!先聽我說......”眼看著這女生越靠越近慌忙伸手一擋,慌亂中一手抓住紅衣女子的前胸,硬硬的像塊石頭,心下一驚,而她對我的動作也毫無在意。
“快說!”綠衣女子,柳眉倒豎,很是惱火。
我欠了欠身道:“因肚餓難忍,一時情急,才未經(jīng)姑娘們的同意,就擅自偷摘果子,還請姑娘見諒?!背盟齻兗?xì)聽時,悄悄移動了一下,讓自己與她們拉開了一點點微小的距離。
“那為何又全吐出來了?”綠衣女子不依不饒。
“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可惜了這些珍奇美味!”我假裝掩面拭淚一邊留意。
她們眼睛交流了一會,綠衣女子,轉(zhuǎn)怒為憐,手撫我肩,輕聲安慰道:“姑娘不必自責(zé),如不嫌棄,請隨便我們一同享受美酒佳肴,解除你奔波勞累?!?p> 沒等我回應(yīng),她們前呼后擁的將我推進(jìn)一個房間內(nèi),各自忙活去了。房內(nèi)昏暗,幾盞綠豆燈只當(dāng)擺設(shè)。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進(jìn)來,納悶走出房門尋音找去。
“今天邪門了!千百年來,這樣的事還是頭一遭!可憐了那些孩子!”一女子驚嘆道。
“此人又不知哪路人馬?該不會是烈陽派來的細(xì)作吧?”又一女子擔(dān)憂道。
“哎,那魔頭哪有這閑功夫來管我們這些小妖的瑣碎之事!不管她是滄溟國,還是琉璃郡派來的,今晚我吸定她了,千年難一遇生人,就算她是活死人,那鮮血也是香甜的,我早已等不及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壓住猜測爭論聲。
此刻我的心透涼透涼!我怎么成了唐僧了,這個想吃那個想啃的。百思不得期解,我怎么一下子就闖進(jìn)這里來了呢,陌上行不知又上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