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番外
“我要泡茉莉花茶,你喝不喝?”
云卿拿衣袖遮住眼角,“花花辣么可愛,為什么要喝花花?……給我來一杯?!?p> “真不知道為什么你那么喜歡茉莉?!?p> “其實,我前世是瑤姬仙潭種的一株茉莉。”
“傻孩子,瑤姬仙子可看不上你,說不定你前世是被鳥誤食了然后屙的……”
“啊啊啊啊,臭狐貍你去死吧!”云卿怒踹音書。
音書作投降狀
“聽說你上個世界當(dāng)了會兒皇帝?你也不嫌麻煩???”
“是啊,確實麻煩?!笨粗谙床璧囊魰?,云卿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聽誰說的?”
音書不自然地曲了下手指,“咱倆心意相通,哪里需要誰說?”
“tui,誰跟你心意相通?!?p> “說起來……”音書把茶杯從架子上取下,“上上個世界你沒喝我那杯茶吧,后來你一直藏在哪里?”
“藏?”云卿有些不解,“妖王大婚那天你難道沒去看嗎?”
咔!
音書手里的茶杯忽然無預(yù)兆地碎了。
“哎,你干嘛你干嘛?那可是我珍藏了好多年的茶杯,碎得就剩這么兩只了,你有什么氣沖我來,別拿它出氣?!?p> “誰說我生氣了?!币魰L(fēng)輕云淡地處理好碎片,聲音清冷,“今晚吃烤孔雀嗎?”
“雀雀那么……”
“吃不吃?”
“……吃?!?p> 音書走進廚房,瞥了眼垃圾桶里粉紅色的信封。
呵,招蜂引蝶她可真有一手。
……
六崽被關(guān)禁閉了,取代別的系統(tǒng)身份在系統(tǒng)法里可是大罪,情節(jié)嚴(yán)重的甚至要回爐重造。從小世界回去的時候,六崽在云卿識海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凄涼,哭到云卿暴躁得想打人,最后翻著白眼答應(yīng)幫它阻隔消息的上報。
雖然這樣,在禁閉室里的感覺也是不好受的,不過好在他遇見了能訴苦的熟人——狐貍精系統(tǒng)。
【好巧啊你也在】
……
舷安面無表情地看著關(guān)押兩系統(tǒng)的房間顯示屏。
好家伙
滿屏的嚶嚶嚶,
在門口都能聽見里面?zhèn)鞒龅膯顓嚷暋?p> “喂?!本叭A撞了撞好友的肩膀,“處長大人,你真不考慮把這倆系統(tǒng)分開放?”
嗩吶聲吚吚嗚嗚不絕如縷,代入感很強,他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
“不行,這是我女神的要求?!?p> “嘁,她收到你情書了?怎么說?”
舷安日常性冷淡的臉突然變紅,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我怎么知道,她,她也沒來找我?!?p> 景華一個巴掌糊他頭上,“你居然還想要你女神來找你?做夢吧。聽哥的,臉皮厚點,直接上!”
“這……不合適吧?!?p> 景安看著自己春心萌動的兄弟搖了搖頭,“真是,你喜歡誰不好,喜歡那個冷心冷肺的女魔頭。到時候有你好哭的?!?p> “你別亂說話,她怎么會冷心冷肺,她可好了?!?p>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樣,你新來快穿局才多久,你是沒聽說過她之前的事,哥跟你說啊,伊剛來快穿局的時候,追她的人能從這里排到人間渡?!?p> 景華說著抬頭看了下周圍,壓低了聲音接著道:“后來啊,這個人數(shù)就跟被她打骨折了一樣,啪,沒了一半?!?p> 舷安:……這什么亂七八糟的比喻。
舷安還想接著問,景華卻再也不肯說了。
景華看著滿屏的嚶嚶嚶,目光有些迷離,摸了摸口袋,掏出了只煙,卻沒有點上。
說起來,他也是那跟被打骨折似的死了心的一部分。
“哎,景華,你知道女神接下來會去哪個小世界嗎?”
“我怎么會知道?!本叭A幽幽道,“你要真想知道去,跟蹤她不就好了?”
……
世界入口
景華:……好家伙,他就隨口一說,真沒想到他會當(dāng)真。
“你又跟不進去,在這里看有什么用?”
舷安沒有理會他,只是自言自語道:“她怎么又回到那個世界了?”
……
云卿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坐在屋頂上。
快穿局的鬼魂buff還沒傳送來,她現(xiàn)在還得再等好一會兒。
她還真沒想過會回到之前待的世界,“你說他怎么就想不開呢?”
云卿扭頭問著身旁茸毛黃色的小鳥,也沒指望著它會聽懂。
她都快忘了這個世界的男主是誰了,突然就有管理人員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找她,說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有自殺傾向,讓她趕緊來穩(wěn)定一下他的情緒。
“哪有做任務(wù)還包售后的?!痹魄渚局蓓?shù)碾s草道,“都說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下去,你說他一個世界男主怎么會不明白呢?!?p> 啾唧?
“算了,看你傻不愣登的,怎么會明白。”云卿站起身看向天邊,“唔,估計時候也差不多了?!?p> ……
他覺得他只是做了個很長的夢,醒來依舊在家里,什么變化都未曾發(fā)生。
但他總覺得心里缺了一塊,他不知道為什么有這樣的感覺,就像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看見茉莉就想流淚。
他,好像對一種花過敏了……
他叫江玦驊,玦,盛極必衰,月滿則虧,有人告訴他,這不是個好名字。
他像往常一樣上學(xué),交友,打游戲,一切都與往常一樣,但不知為何,他心里始終空了一塊。
“學(xué)長?!?p> 江玦驊被旁邊的人推了把,這才回過神來,眼前的小女生緊張地看著他,手里是一份淺紅色的信,
“學(xué),學(xué)長,我喜歡你?!?p> 周圍一群人開始起哄吹口哨,身為當(dāng)事人的江玦驊卻突然走神。
不該是這樣的,她怎么會臉紅,她應(yīng)當(dāng)是站在高處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聲音清冷又好聽,“傻小子,長得這樣好看,不知道會禍害了哪家姑娘?!?p> “那師傅顯顯神通,把我收了吧?!?p> 死黨撞了他一下:“你在自言自語什么呢,看人家姑娘都要哭出來了?!?p> 江玦驊抬起頭盯著那女生,直把人盯得面紅耳赤,“你哭什么?我很兇嗎?”
語氣冷淡得嚇人,說罷丟下所有人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越走越快,活像是被什么東西追著。
那女生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旁邊的男生磨著牙,暗嘆道,果然澇的澇死旱的旱死,“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自上次大病起,整個人就不太正常了,你也別難過,你不是第一個被這樣拒絕的?!?p> 女生:多謝你的安慰,我現(xiàn)在特么更難過了。
男生撓著頭,不解地看著江玦驊遠(yuǎn)去的背影。
不是,女生真的有這么恐怖嗎?要拔腿就跑。
……
江玦驊一口氣沖到家里,關(guān)上大門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低低地嘶吼聲從他遮著臉的指縫間傳出。
為什么?為什么他還是會想起來?!他明明都忘了干凈,為什么……為什么她陰魂不散,明明她這樣騙了他。
胃里一陣陣抽痛,江玦驊緩緩彎下腰,手指移開,露出滿臉的淚痕。
“騙子……”
叮咚
有誰按響門鈴
“誰?”江玦驊啞著聲音問道。
沒有人搭話
江玦驊吐出一口濁氣,打開大門。
門外一個人都不見。
江玦驊只當(dāng)自己是幻聽了,又合上房門。
門外
云卿小心翼翼地從墻角探出身來?!捳f她為什么要躲起來?
一定是他表情跟要吃人似的,嚇到她脆弱的小心臟了。
出場方式?jīng)Q定成敗,現(xiàn)在看起來不是見他的好時機呢,云卿心道,要不還是等他正常一點再來吧。
一念及此,云卿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熟料轉(zhuǎn)身一抬眼,就對視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眸。
男人扯起嘴角,定定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好師傅,我終于抓到你了?!?p> ?。。?!你特么從哪里冒出來的?
問題不大,她茍得住。
云卿美眸含淚,張開雙臂如乳燕歸巢,“阿耀!”
“呵,師傅,原來你還記得你的徒兒啊?!弊焐喜火埲?,卻伸手想要接住來人。
江玦驊睜大了眼,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抱,“什么?……”
云卿飄過了他的身體
“抱歉?!彼吐暤?,“這個世界容不下我?!?p> “什么意思?”
“這個世界于我無源無本,時候一到鬼差便要來收人?!?p> 云卿飄到他面前,眼神無限哀傷,“抱歉阿耀,若我出現(xiàn)在你眼前,它們會發(fā)現(xiàn)我的?!?p> “那你今日怎么?”
“今天是鬼節(jié)啊?!痹魄涞恼Z氣歡快了起來,“今日地府出了些意外,地府人間大亂,我才有機會來見我的小傻子啊?!?p> 云卿眨了眨眼又道:“嗯,不知道是誰每天想我想到睡不著?!?p> 江玦驊地臉忽然紅了起來,“你都看到了?”
“什么都看到了?!?p> 原本的滿腔怨恨軟成了一灘柔情。
“對,對不起,我還罵您……”
“小傻子?!痹魄涓糁摽彰嗣哪X袋,“今天呢是我難得的能顯身的日子,你就沒有什么事想跟我做?”
江玦驊臉色剛褪的紅暈又漫了上來,他想了很多壞事,但開口時只敢道:“我想您陪陪我?!?p> 這天他們?nèi)チ撕芏嗟胤?,都是網(wǎng)上安利的戀愛圣地。
于是不少路人看到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孩抱著和他不太相配的娃娃笑得像個傻子,這也就算了,男孩還一路自言自語。
多好的個孩子啊,可惜腦子有點問題。
最后一站是電影院
江玦驊買了兩桶爆米花占了兩個位置。
電影里男女主歷盡磨難終于走到了一起,看著他們交換戒指,江玦驊咧著嘴傻笑,笑著笑著淚水劃過臉頰,旁邊的位置上不再有人影。
有人在他耳邊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呢喃:“小傻子,我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要讓我難過?!?p> 電影散場,人們說笑著離開,只有一個男孩蜷縮在座椅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怎么了?”有好心人問道。
“我?”男孩握緊手里的茉莉種子,“我好像失戀了?!?p> 云卿站在虛空里問著身邊的小鳥,“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鳥是剛剛被石頭砸死的,趁著鬼差還沒來收鳥,云卿很樂意再同它說幾句話。
啾唧?
……
從此,他不再見她,但他知道,落下的第一滴雨是她,新生的第一片葉是她,她會一直陪著他,永不離棄。
直到他老死的那一天,
床邊是他的好友們,他看著雪白的屋頂愣神。
他忽然開始微笑,像是看見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他張了張嘴,有人彎下腰去細(xì)聽。
“騙子”他道。
我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