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江一門耐著性子送走了淳玥公主,意興闌珊的回到江府,前腳才剛踏進去,后腳就被人打了出來。
“你個冤家,說,是不是你把我的小木木氣走了?”
面對那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雞毛撣子,滿臉怒氣的江家主母,江一門下意識的折身就要跑。
“兔崽子,你敢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啪!啪!啪……”江家主母揮舞著手里的雞毛撣子,狠狠拍打在一旁的廊柱上,上面印跡斑斑,看得出非一日之功。
門口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下人,聽到這動靜,一個個手指放在嘴邊瑟瑟發(fā)抖,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別以為他們的主母是個假把式,這個時候,誰要是不開眼的敢湊上前,那雞毛禪子絕對毫不含糊的抽下去,讓你免費體驗一次生死兩茫茫的痛快感!
面對這氣勢,江一門垂頭喪氣的收回自己的腿,無可奈何的道:“娘哎~你老講點道理,那根木頭他自己長腿會跑,豈是我能攔得住的?”
“呸!你攔不住,還有老娘在??!你說,你為何不通知我?”
說到這,江家主母的怒火就差把房子點著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就是想和木心塵討論一下浪漫的風(fēng)花雪月。
啊呸!是討論一下各地的風(fēng)俗習(xí)慣。她可是有家有室的婦人,還能行差了不成。
偏偏這個兒子屢次搗亂,不是橫插一腳,就是暗中拆臺,讓她在小木木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壞印象。
“咳咳……”一個威嚴(yán)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江一門身后,他慌忙的轉(zhuǎn)身,迎接他的就是一個響亮的腦瓜崩,“哼!不用說,又是你惹出來的,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還不趕緊滾進去,沒看到有這么多人看熱鬧嗎!”
江一門摸著腫起來的腦門,哪里敢去看來人一眼,快速的鉆過挨挨擠擠的仆人們,頭也不回的進了江府里去。
仆人們捂著嘴,正偷笑得歡。
“咳咳……”
耳聽得中年男人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句,哪里還敢逗留,紛紛四散逃逸而去,生怕晚了,就得當(dāng)背鍋的。
果不其然,有個身子比較嬌小的丫鬟落在了后面,被這個中年男人抓了包。
“小影,站住!給我過來!”
叫小影的丫鬟哭喪著臉,噗通一聲跪下了,“老爺,我錯了,你罰我吧!”
“哼!不像話,老爺我三令五申,不準(zhǔn)看主子的熱鬧,你們卻是屢教不改。自己去盥衣院領(lǐng)責(zé)吧,就罰你洗十天的衣服,看你以后還敢犯戒不?”
“嗚嗚嗚……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影哭哭啼啼的往盥衣院走去,一邊看著自己粗糙的手,一邊恨不能掐死自己算了。
她就不該不聽府里老人的勸阻,跑來看夫人教訓(xùn)公子爺?shù)膽虼a,每次都是她跑慢了一步,然后被老爺抓包。每次又都是都被罰洗衣服,她這個月都洗了兩次了,還不如以后就在盥衣院當(dāng)差算了。
不說小影悲啼難鳴,卻見那江家主母橫眉冷眼的鼓了一下中年男人,“你行啊,敢在我跟前抖威風(fēng)了?!?p> “嘻嘻……夫人說啥威風(fēng)呢,為夫啥也不懂,正等著你指點一二呢。”
眼瞅著所有礙眼的都跑了,中年男子就像變臉一樣,突然變得嬉皮笑臉的,上前就要去攬住江家主母的腰。
“呸!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誰跟你打哈哈,快放開你的賊手?!苯抑髂负瑡蓭耐凭苤砗蟮娜恕?p> “即是賊手,當(dāng)知賊不落空,夫人,你就死心,從了我吧!”中年男人道岸貌然的掐著江家主母的腰間肉,他知道,那里是她的軟肋。
果不其然,只是撫弄了三兩下,江家主母就有些腿軟,一把抓住中年男人作怪的大手,背靠著中年男人,吐氣如蘭的道:“死鬼,青天白日的,你想做什么?害不害臊?”
“夫人,你看,這日頭正盛特曬人,我們還是回房好好說道說道,生閨女的事宜,你覺得呢?”
“我~~嗯哼~~”江家主母此刻啥也說不出來了,這個男人已然扛起她,大馬金刀的就往后院趕去。
她現(xiàn)在哪里還有剛才的母老虎風(fēng)范,分明就是個水做的女子,就等著被人采擷。
一番恩愛不必贅述,事畢,兩人在榻上靠臥著。
江父一手枕著頭,似在思考著什么,另一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自己夫人,順勢下移到了小腹上,下意識地按了按。
知夫莫若妻,江家主母在心里暗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老爺,別按了,沒動靜的?!?p> 江家就江一門這么一個獨子,雖說夫婦倆對兒子的管教還算嚴(yán)厲,但真要較起真兒來,其實溺愛縱容的時候更多。
像之前那一幕打打罵罵,每每都是虛張聲勢的雷聲大雨點小,何曾真的下得了手。
兩人當(dāng)然是一門心思放在兒子身上,要不怎么叫江一門呢?
可當(dāng)江一門日漸長大后,卻是個調(diào)皮搗蛋,惹是生非,拈花惹草的主,府里整日里雞飛狗跳,三天兩頭有債主打上門。
他們夫妻倆為此賠不是,腰都快折斷了。兒子生來就是討債的,哪有閨女貼心啊,實打?qū)嵉男∶抟\。
他們一致都想求個兒女雙全的福,想再要個女兒承歡膝下,免得有朝一日被兒子氣死了。
偏偏天不遂人愿,越想什么越不來什么。
兩人感情甚篤,江老爺是行伍出身,又正值壯年,人是龍精虎猛的。江夫人則是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同時還是個知情識趣的妙人,偏生這么多年了,她的肚子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江父嘆了口氣:“唉,為夫這些年已經(jīng)很勤勉了,寧愿讓下人們在背后指指點點,說老爺夫人常常白日宣那個什么銀的,其實還不是為著要個金的,我的千金啊。”
“說的是呢,你說你江家有祖上秘不示人的醫(yī)術(shù),怎么就看不出自家的問題呢?老婆子我可沒偷懶,天天豁出去了陪你浪,不就是為了咱閨女早點兒出來?!?p> 江父抬起上身,白了自家夫人幾眼:“哼哼,你可不老,反而逆生長的很,我看比小影那妮子都要水靈?!?p> “對了,你剛才教訓(xùn)咱兒子什么?我記得,你是想和小木木風(fēng)花雪月詩酒花來著吧?這是老婆子該干的事兒嗎?怎么著,看上小白臉了?”
江夫人擰了江父的大腿一把:“死老頭子,在這兒等著我呢,老娘還沒說你,今兒個嘴滑了吧,帶出了小影那妮子,怪不得每次都單單抓住人家小姑娘的小辮子罰去別院…….”
這你來我往的,火氣就上來了。江父的手,不知不覺又到了夫人的腰間肉上……
梅開二度后,蔣家主母心滿意足地靠在江父胸口,“說點兒正事。木心塵盡管看似閑人一個,但出現(xiàn)的蹊蹺,而且背景復(fù)雜,我雖然還探不出口風(fēng),你的手下也沒拿到有用的消息,但讓一門交好此人沒有壞處?!?p> 江父拍拍老妻的手背,江夫人官宦人家的大家閨秀出身,為人極有頭腦,實在是自己的賢內(nèi)助。
江夫人續(xù)道:“江家襲軍功而封爵,你在軍中有人脈,近些年你又在政事上潛心經(jīng)營,目前雖不是主官但有實權(quán),說起來算是四平八穩(wěn)?!?p> “然而伴君如伴虎,且朝堂之事多變,近期內(nèi)外各處暗流涌動,未雨綢繆、多個心眼沒錯?!?p> 江父點頭,面帶憂色,作為世家,又在朝為官多年,他能感受到一些風(fēng)雨欲來的意味。
國朝承平已久,難道世道,真的有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