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腥,夢幻
直到傍晚,金輝商場的混亂才開始漸漸平息。
商場五樓的沖突事件原本僅僅鬧了一個多小時,就被人數雖然不足,卻各個都裝備有武器,且全都身強力壯的安保人員給遏制了下來。
可一位遭受到紅衣安保毒打的少年學生,壓抑不住心底的怨恨和憤怒,一把掏出身上藏了很久的小刀,就向那名安保人員腹部扎去。
鮮血與死亡刺激到了在場的所有人,有些安保也忍不住開始下重手,打的人鮮血直流,有的人也同樣開始利用手邊的武器,向安保人員揮舞起了屠刀。
最后的場面一發(fā)不可收拾。
除了少部分心中膽小,早就乖乖束手就擒的顧客和員工,其余反抗者中的大多數人,全都開始向商場各地逃離。
安保人員也開始憋著一股氣,滿商場的尋找逃離人員,只要是被抓到的人,就是直接一頓毒打伺候。
可漸漸的,商場里開始有詭異的事情發(fā)生。
安保人員在商場搜查期間,不時的發(fā)現(xiàn),竟有紅衣安保人員的尸體出現(xiàn)。
憤怒的安保人員漸漸的也開始恐慌,他們開始畏縮不前,心中的憤怒緩緩消退。
直至傍晚,安保人員不敢在靜謐如同深淵的商場中四處走動,最終,他們還是停止了搜查。
“五哥,我們?yōu)槭裁匆獨⑺麄儼?!他們其實也沒做錯啊?!?p> 早已滿手鮮血的建利始終還是忘不了他第一個親手所殺的安保人員。
當安保人員在他的面前,手捂?zhèn)?,驚愕倒下時,他的眼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深深烙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好像在這雙被洗的泛紅的雙手中,依然看到了殘留著血腥和罪惡。
建利此時正和五哥在一家快餐店里吃著店里留存下來的食品。
此時沒有了剛剛一路的緊張和刺激,他也開始平靜了下來,被殺的安保人員,死亡時的場景立刻浮現(xiàn)在了心頭。
他雙眼充血,滿臉絕望的望向五哥,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讓他好受些的回答,哪怕是騙他的。
“對,他們沒有錯,可他們是安保,我們是闖入的惡賊,我們只有殺了他們,才能讓這里亂起來,這樣,我們才能活的更好,甚至成為上層的有錢人。”
五哥默默吃著手中的食物,語氣沒有絲毫波瀾,緩緩的對著建利說著他的暢想。
建利聽到五哥直接了當的話語,心里沒有緩解分毫,反而是更加難受。
他把食物一丟,兩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fā),把頭埋在了兩臂只間,手指一邊抓扯,一邊呢喃。
“不,不對,這不是真的,不對的,這是不對的?!?p> “嗷~嗚…嗚…哼…哼…嗚…哼…”
慢慢的,低埋著頭的建利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在抽泣,又像是在擤鼻涕。
熟悉建利的五哥注意到了他的抽泣,緩緩的拍了拍他的背部。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p> 五哥這樣低聲開口,不知是在說給建利,還是在說給自己。
金輝得知商場內發(fā)生的事情后,也是一陣錯愕。
他在今天下午僅僅觀看了兩方開始動手一會兒,就又回轉到了代理室。
他卻是是沒想到事情的發(fā)現(xiàn)竟然會是這樣的,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幾乎可以說是將他的計劃給完全打亂了。
可他稍微想了一會兒后,還是決定,先不更改計劃,只是死了幾個人而已,其實還可以挽回,先讓他們全部都冷靜一個晚上吧,明天,再開始實施。
……
樊洪再次留心庫房外的時候,察覺到了異常。
好像,外面已經沒有動靜了,他也不敢確定,但還是沒有貿然出去,他打算等晚上的時候,再出去查看一次。
要是外面真的沒有人了,也不知道是李凱接受了他的提議,還是商場里發(fā)生什么變故了。
樊洪伸手撫摸著身旁剛剛制作成的短矛,這根短矛是他用一根拖把桿和類似于前世西方主廚刀的刀刃結合,用布條和鋼絲固定形成的武器。
他對短矛的用法并不怎么清楚,但好歹學過長槍的使用,想著怎么也能增加些戰(zhàn)斗力的。
只是庫房的空間太小,不太能揮舞,也就放棄了試手的想法,轉而繼續(xù)鍛煉起了身體。
******
雙眼慢慢睜開,眼皮沉重的像是被綁上了沙袋,她的意識還是有些模糊,可無時無刻不在報警的身體機能提醒著她,要清醒。
她扭頭往四周看去,白色的墻壁,整潔的書桌,一條淡藍色的被子,很明顯,此刻她正躺在床上。
床上?
她也不知自己從哪里突然涌過來一股力量,讓她一個翻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臟亂的衣物,雜亂的頭發(fā),以及,灰黑的床單。
她控制住自己,艱難的從床上下到地面,不知所措的看著床鋪。
這間房間只有書桌與床這兩件物品,讓這間房間看起來干凈又簡潔,讓她不好意思再在被褥里帶下去。
硌嗒…
房門開啟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扭頭看去。
來人穿一雙白紅相間的運動鞋,灰黑色的束腳褲讓他的腿顯得分外修長,一件白色襯衣加上藏青的長款風衣,顯得來人整潔又瀟灑。
但最吸引她目光的,還是這張臉,白皙的肌膚能引起她的羨慕,紅潤又略帶弧度的嘴唇讓她內心充滿了溫暖的感覺,一雙狹長而又恰到好處的眼眶中,居住著的,是燦若星辰,像是有微光的雙眸,英挺又帶著略微弧度的鼻梁,讓來人的整張臉都變得鮮活。
頭發(fā)向后梳,僅留幾縷發(fā)絲從兩側垂下,讓他光潔緊致的額頭大大方方的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伴著門外的燈光,照射在他的整張側臉上,給她一種,‘此子不是人間物,正是天神下凡塵’的感覺。
看到來人雙手捧著一碗冒著微微白氣的熱粥,她有種眼淚當即就要滴下來的錯覺。
前幾天所受到的苦難,在她此刻看來,很值,要不是那些事,他又怎么可能遇到這樣一個如此英俊瀟灑,帥氣俊朗的人,還這么關心她。
唉?
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她想到這,忍不住抬起了手,用力的向兩邊扯了一下自己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