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聽到會長的話以后,原本站在一旁袖手旁觀,沒有插話的其他六個人,也同那個紅發(fā)的男子一起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接著,紅發(fā)的男子伸出雙手,猛地拍在了會長旁邊的茶幾上,盯著他說道:
“你在開玩笑吧?那玩意兒怎么可能會被人給偷走?!”
“這不是在開玩笑哦?!迸赃叺膶熡治⑿χ鏁L回答道:“當時我就在現(xiàn)場,看到了全過程,那可是一只瘋狂到不懼死亡的小貓頭鷹,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呢?!?p> “……”
看到會長和導師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真理協(xié)會的其他成員們?nèi)汲聊讼聛怼?p> 片刻的寂靜以后,一名長發(fā)及腰的女子開口,問道:
“那么,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紅發(fā)男子冷冷地說道:
“我提議大家就地散伙,相忘于江湖,以后就當互相之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說不定還能夠逃過那些貓頭鷹們的追捕?!?p> “不行,我不同意?!甭牭郊t發(fā)男子的話以后,會長說道。
“你不同意又怎么樣?難道你還能夠把我們大家都給留下來不成?”紅發(fā)男子斜視著會長:“別以為這里就只有你一個‘光輝’,還是說,你覺得查理斯的貓頭鷹沒有能力封鎖掉一只不會主動移動的夢魘的規(guī)則?”
“那么我也提醒你一句,言國先生,現(xiàn)在是白天,即使是那幫貓頭鷹也沒有能力轉(zhuǎn)移我們的誓言之釜,它依然還在發(fā)揮著作用,所以我仍然是會長?!?p> 會長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靜靜地看著紅發(fā)男子:
“你打算違背作為會長我的命令,為大家的安全做出犧牲,起碼也得等到晚上,還是說,你已經(jīng)有信心能夠在一分鐘以內(nèi)解決掉我了?”
“誰知道呢。”名為言國的紅發(fā)男子冷笑著看著會長,充滿殺氣地回應道:“我覺得未嘗不可?!?p>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針鋒相對,無形的息吹揚起了會長的衣擺,而言國裸露的皮膚上,也出現(xiàn)了淡淡的火焰。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旁觀許久的導師忽然“啪”得一聲合上了手中的經(jīng)書,笑瞇瞇地說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夠在還沒有面對貓頭鷹的時候,就自己先亂起來了呢。會長、小言國,你們各退一步嘛?!?p> 明明說的是勸和的話,但是她講話的腔調(diào)卻帶著一股唯恐天下不亂的味道,就好像心里隱隱地期待著會長和言國在這里發(fā)生沖突一樣。
不過在聽到導師的話以后,言國倒是冷哼了一聲,率先收起了能力,別過了腦袋,而會長也偏過了頭,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jīng)和導師商量過了?!?p> 無視了對自己進行挑釁的言國,會長繼續(xù)說道:
“我估計你們也沒有誰愿意為大家犧牲,所以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大家集合力量,爭取在今晚,貓頭鷹封鎖掉我們的誓言之釜前,把它重新給搶回來?!?p> “說得輕松?!?p> 旁邊的一個短發(fā)女人撇嘴道:
“但我們要怎么樣才能夠知道,貓頭鷹會把那個東西給轉(zhuǎn)移到哪里去?而且在晚上行動的話,我們的速度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那幫怪物可不會管我們到底是不是站在它們那邊的人?!?p> “這個問題,我和導師自然有辦法解決。”
會長平靜地說道:
“在此之前,郭平。”
“我在。”
一名坐在角落里的光頭壯漢答應道。
“你出去一趟,到街上去抓三個流氓混子回來?!睍L吩咐道:“趕在天黑之前回來,我們到時候有用?!?p> “知道了。”那個光頭壯漢應了一聲,然后整個人突然就像落水一樣地沉入了地面,消失不見。
接著,會長又看向了在場的其他成員,他醞釀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各位,今天這一次,協(xié)會已經(jīng)可以算是來到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了,以誓約為紐帶,我們每一個人都無法幸免。正如導師所說的那樣,我們是締結(jié)了誓約的兄弟姐妹,在這個關(guān)頭,我希望我們大家也能夠如同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一樣,能夠攜起手來,共渡難關(guān)?!?p> 說完,他慢慢站起身,以手撫胸,低聲禱告:
“一切為了真理的道路?!?p> 在他說完以后,周圍除了導師之外的所有成員,包括之前和他劍拔弩張的那個紅發(fā)男子,也如會長一般伸手撫胸,低聲念到:
“一切為了真理的道路?!?p> ……
是夜七點整,在會長的帶領(lǐng)下,真理協(xié)會的人們從郊外的廢棄工廠開始出發(fā)了。
他們帶著被光頭壯漢郭平抓回來的三個人,順著導師的指引,一路來到了廢棄工廠旁邊的那條高速公路上。
在他們來到高速公路的旁邊時,發(fā)現(xiàn)在這條此時已經(jīng)封閉的道路上,居然安靜地??恐惠v公交車,公交車的外形看起來有些破爛,在車頭的附近還有干涸的血跡,而且看整輛車的造型,應該是戰(zhàn)前的款式。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只夢魘。
在感應到有人類靠近之后,這輛公交車的車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股陰冷的風從車內(nèi)吹拂出來,落到了真理協(xié)會眾人的臉上。
“上車吧?!?p> 會長說完以后,一馬當先地走上了公交車。
剩下的成員們隨著他魚貫而入,來到了這輛公交車的內(nèi)部,他們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后看向了車頭的方向。
在車頭駕駛室的位置,可以隱約地看到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人影,但他周圍昏暗的光線卻扭曲了視線,讓人根本無法看清楚這名司機長什么模樣。
在所有人都上車坐好以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駕駛室的方向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問道:
“要去哪里?”
“去川西市三十五區(qū)恒昌街?!睍L低聲回答道。
“先投幣再走。”那個沙啞的聲音又說道。
在這個聲音落下的同時,在車頭附近的那個投幣箱忽然扭曲,化作了一只布滿了眼睛和血紅色肌肉的怪物,它張著滿是獠牙的大嘴,用冷漠的目光掃視著在座的各個真理協(xié)會的成員。
面對著這駭人的一幕,在座的人們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會長則拿過一個被裝在蛇皮口袋里的活人,連同那個蛇皮袋一起扔向了這只投幣箱化作的怪物。
咕咚。
在感應到這名活人以后,這只怪物立刻張開大嘴,一口將他給吞了下去,在凄慘的尖叫和可怕的咀嚼聲當中,這張大嘴將那個活人徹底吞噬,接著它重新變回了一個金屬投幣箱,而坐在駕駛室的那個人影,也一腳踩動了油門。
在微微的晃動之中,這輛老舊的公交車開始朝著前方的道路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