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喜:“……”
“吳良哥?!背趟南灿悬c解釋累了,“尋哥平時買東西什么樣子,你沒看到?”
清一色的黑白灰,所以那個草莓帳篷燈才顯得這么突兀。
趙吳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李尋買的東西,風格的確是無比直男,跟他們幾個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
頓了幾秒,趙吳良不走了,跟程四喜回了寢室。
李尋見他回來毫無波瀾,正拎著兩件衣服要去洗澡,腳上一雙人字拖趿拉趿拉地響。
一看就是個糙直男。
趙吳良往他床頭瞄了一眼,果然看到那盞夜光燈亮著。
他想起來,每次寢室天一黑這盞燈就會自動發(fā)光,越黑燈越亮,一亮就是一晚上,當時他還覺得李尋怪講究的。
倒是沒發(fā)現(xiàn)這上面還有草莓花紋。
現(xiàn)在被程四喜這么一說,趙吳良越看越覺得像那么回事。
燈上面的草莓花紋也太少女心了點!
就算不是女朋友送的,肯定也是妹子送的。
這樣一來李尋不去校史館看妹子好像也說得通了,他都有情況了還去湊什么熱鬧。
想到這里趙吳良總算放了心,見李尋要去洗澡,咬住半邊牙看他,“哥們,你剛才耍我?”
李尋把毛巾搭在肩上,雙手插兜,“嗯,老子玩得挺開心?!?p> 語氣極盡挑釁。
“行,行?!?p> 趙吳良徹底服了,他算是怕了李尋了,“老子以后不對你騷了,你也別搞老子心態(tài)了,行不?”
李尋:“看老子心情?!?p> 說完搭著毛巾,懶懶散散下樓洗澡去了。
趙吳良看著他的背影有點扎心,論搞人他著實是搞不過李尋。
以后這日子還怎么過!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鬧鐘一共響了三遍朱英才把手機從被子里找出來關掉,然后接著癱在床上。
周青睜開眼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
早上她們在操場上又跑又曬,累得飯都沒吃,回寢室眼一閉一睜就到了下午兩點。
人生真是好艱難。
“小朱,下去吃飯了。”
周青喊了一聲。
朱英答應了一聲,“好?!?p> ……
五分鐘過去。
兩個人還是像煎餅一樣攤在床上。
周青又喊了一聲,“快起來兩點了,待會兩點半還要下去訓練?!?p> “好?!?p> 朱英閉著眼睛應道。
……
十分鐘過去。
朱英攤得更均勻了。
周青把自己翻了一個面。
……
“烈日炎炎!送來盛夏豪情!”
“高溫酷暑!綻放八月風采!”
“軍訓鍛煉人鐵的體魄,鋼的意志!”
學校廣播突然炸響,周青和朱英在床上被震得一激靈,不約而同爬下床,“怎么這么快兩點十五了!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為了敦促新生們軍訓不遲到,學校每天都會在下午兩點十五分播放軍訓廣播,兩點半開始軍訓,給學生十五分鐘的緩沖時間。
因為北校區(qū)大多是科技樓,沒有操場,所以醫(yī)學院和生科院的學生被劃分在南校區(qū)軍訓。
從女生宿舍樓走到南校區(qū)操場差不多要十五分鐘,兩點半教官就要點名,不遲到也得踩點。
她倆中午還沒吃飯,估計是來不及吃了。
“周青!快!跟上我!”
朱英發(fā)揮出所有的運動細胞,跑得飛起。
周青稍微廢了點,被烈日燙得雙腿發(fā)軟。
林蔭道上不少學生和她們一樣正在朝操場飛奔,成百上千的腳步聲雨點般密集。
路旁三三兩兩走過一些大二大三的學生,在操場邊看戲似的看著苦逼的大一軍訓狗,邊看邊喊,“學弟學妹們加油??!”
“學長學姐替你們看過了,這一個星期都不下雨!”
……
遠遠聽著,簡直鬧心。
朱英氣喘吁吁望了一眼操場邊上那些大二大三的,氣得半死,“他們難道沒軍訓過嗎?不能當個人嗎?”
周青也喘了喘,“就是因為軍訓過現(xiàn)在看我們軍訓才更快樂啊?!?p> 畢竟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狗。
“沒人性!”
朱英拉著周青匆匆跑進隊伍,教官正好開始點名。
……
“……張棟才?!?p> “到!”
“朱英?!?p> “到!”
“周青!”
“到。”
“所有人,立正!”
教官猛地吹了一聲口哨,朝隊伍掃了一遍,指著兩個遲到的男生道:“你們兩個繞操場跑十圈!吃飯之前跑完歸隊,沒跑完不許吃飯!”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驚悚地看了一眼操場,熱浪翻滾的跑道幾乎被曬變了形。
這么熱的天別說跑十圈,跑一圈都得活活曬掉一層皮。
“……”
被罰的兩個同學面露絕望,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沖進了跑道。
“這就是遲到的下場!”教官站在正前方大聲厲喝,“明天誰再敢遲到,加罰15圈!全校全院全體新生統(tǒng)一標準!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
朱英靠近周青小聲嘀咕了一句,“還好今天跑得快,不然真慘了?!?p> 周青點了點頭,不敢多說話。
除了零零星星遲到的人在操場上奔跑,整個校園安靜得只剩下蟬鳴。
“操,老子就遲到了幾秒?!?p> “這教官對老子真無情!”
趙吳良在塑膠跑道上邊跑邊罵,頭上淌了一層汗。
李尋并排在他身側(cè),汗不比他流得少。
吉寶跟在他倆身后,程四喜落在隊伍最末尾,中間還插了幾個其他系的人。
操場上所有遲到被罰的人大約有四五十個,烤得反光的迷彩服湊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媽的,明天誰定一下鬧鐘?”趙吳良邊跑邊看李尋,“哥們?”
李尋面無表情:“滾開?!?p> 趙吳良舔了舔嘴唇,又氣又笑,“你這嘴臉也太他媽無情了,好歹咱們一個寢室的患難與共,不得團結(jié)點兒。”
李尋:“你先死,老子給你上香。”
趙吳良:“……”
真他媽鋼鐵直男。
“尋哥!吳良哥!”
“吉寶嗷!”
跑道后邊有人猛嚎了一嗓子,幾乎破音。
李尋和趙吳良停下來往后看,就看到小胖子程四喜臉朝下筆直摔在了地上,“轟”地濺起一陣煙塵。
“阿喜,阿喜?!?p> 吉寶急忙跑過去拍了拍他的臉。
李尋和趙吳良相視一眼,折回去看人。
“四喜?”趙吳良拽著程四喜的肩膀把人翻過來,見他臉色發(fā)白,知道應該是中暑了,對李尋道:“他中暑了,過來搭把手送校醫(yī)務室?!?p> 李尋正要上前幫忙抬程四喜,背后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口哨。
“你們幾個干什么!回跑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