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武功差得遠(yuǎn),連陸白都聽得出動靜。
出于好奇,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見到是一年紀(jì)比他大了一二歲的英俊少年,心里面不免咦了一聲。
“這家伙是哪一個?”
但見其身形修長,穿著身黃杉,面色凝重而古怪,陸白就更奇怪了,不過那人眼中藏的一絲貪婪之意,卻給他瞧得清楚。
今天晚上有太多這樣的眼神了,不動聲色,陸白靜靜地看著他越走越近。
“哎呀,不好啦花大俠,有人來搶你的大佛了!”
血刀老祖忽然陰陽怪氣著說道,花鐵干一聽,竟不由自主地扔出了鐵槍,使得是一招四夷賓服,正中偷偷進(jìn)來的那人......
“這么差的武功,當(dāng)然白給?!?p> 陸白心里面自言自語之時,槍尖已從那人前胸透入,后背穿出。
“花......花?!?p> 這位兄臺只來得及道了兩個花字,便仰面倒下,半點(diǎn)氣息也沒了。
花鐵干也回過神來,啊地大叫了一聲,跑到了那人跟前,叫著汪賢侄,神色間悲憤至極。
“汪賢侄?汪嘯風(fēng)!”
“老兄啊,那你死得不冤,身為一個表哥還敢這么莽?!?p> “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跟你拼了?!?p> 血刀老祖見花鐵干挺槍奔來,嘿嘿一笑,指著門外說道:“花大俠,你要?dú)⑽抑埃遣皇窍瓤纯茨愕某笫陆o誰看見了?!?p> “水侄女!”
陸白一聽,頓時有點(diǎn)暈,以為他喊得誰這個字,但接下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聽錯了,花鐵干喊得是水。
站在外面驚得說不出話來的那人,正是連城訣的女主角,水笙。
“我靠,怎么這么離譜,我就搞一出大事情,居然把所有角色都引來了?!?p> 陸白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坐起來看事情發(fā)展。
只見花鐵干語無倫次,叫著水侄女,試圖解釋什么,但水笙兩只眼睛含著淚水,大叫一聲,就往外跑去。
血刀老祖閃到她身邊,兩指急點(diǎn),將其制住了,接著單手一抓,把她抓到了花鐵干面前。
“花老兒,你看這個小妞,模樣多么的漂亮,殺了她可惜啊。”
“不如我送給你,美色財富兼收,難道不比喪命在我刀下快活?!?p> 陸白看到花鐵干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那一絲向往,就知道這老家伙沒救了,血刀老祖接著又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你放心,只要你我聯(lián)手,干掉了你的三個結(jié)義兄弟,這事就永遠(yuǎn)沒人知道,你還是名滿天下的大俠,到時候,落花流水就只你一個人,嘿嘿,你的名頭肯定更響亮?!?p> “我血刀老祖說話算話,我那個徒孫絕對不會露半點(diǎn)口風(fēng)?!?p> 財富美色權(quán)力,種種迷惑,以及誤殺汪嘯風(fēng),早就把花鐵干的意志磨得越來越淡。
加之原本為人就有些陰狠,數(shù)十年來壓制的齷齪念頭,竟如雪崩般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好,咱們就這么辦!”
花鐵干不僅應(yīng)了下來,一時三刻之內(nèi),竟然還想出了毒辣之計。
陸白待在稍遠(yuǎn)處,看著這個武林中成名的英雄做起壞事來竟然滿面歡喜,不禁陣陣涼意從腳底直往心頭竄。
暗思果然是偽君子比真小人更無恥可怕。
花鐵干換回了大俠面具,出門去將另外三人一個個引來。
“乖徒孫,這個小妞你先拿去,然后藏起來?!?p> 血刀老祖則將水笙扔了過來,陸白一把接住,抱在了懷中,順勢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哈哈哈,乖徒孫啊乖徒孫,你當(dāng)真膽大妄為,這花大俠的妞,你也敢碰。”
陸白裝作得意道:“老祖爺爺,這么漂亮的妞,怎么能讓花鐵干那個老頭子糟蹋了呢?!?p> “沒錯,你說的對,等了結(jié)了他們,就是那花老兒的死期了?!?p> “不過老祖爺爺,我看那花鐵干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恐怕他也想坐收漁翁之利,會趁機(jī)害我們?!?p> “這個自然,不過,你老祖爺爺我也不傻?!?p> 剛說了這幾句話,血刀老祖就面色一變道:“來了?!?p> 陸白剛帶著水笙躲到了視線看不清的角落,這時,花鐵干已帶著落花流水之中的二人歸來。
一人是陸天抒,一人是水岱。
陸天抒之前陸白聽過他的聲音,這人年紀(jì)最大嫉惡如仇,但武功并不是最高,另一個水岱則是四人中輕功最好之人。
武功最高的劉乘風(fēng),卻沒有出現(xiàn)。
水笙點(diǎn)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見最親之人陷入險境,兩個水汪汪地眼睛無力地流出淚來。
這時,忽聽得緊緊抱著她的陸白出聲道:“水姑娘,你現(xiàn)在聽我說......”
陸天抒和水岱一見到汪嘯風(fēng)的尸體,頓時就悲從中來,兩人蹲在地上,全然沒有注意到立著的花鐵干,正挺著兩桿槍。
此萬分危急時刻,被解開了啞穴的水笙叫道:“爹、陸伯伯,小心身后啊?!?p> 陸天抒水岱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人,就地一滾,堪堪避了開來,鬼頭刀和長劍擋在了身前。
“花二哥,你干什么?!?p> “我……我,有個血刀僧藏在這,我是要……?!?p> 花鐵干把矛頭指向了血刀老祖,但水笙立刻戳穿了他道:“不要信他,是他殺了表哥還想害死你們,他想獨(dú)吞這些財寶。”
“你!”
陸天抒氣得說不出話來,水岱則關(guān)心起了水笙的安全。
這時,血刀老祖突然從地上暴起,一刀砍向了陸天抒。
“花老兒,你再不動手,你就要身敗名裂,生不如死了。”
一句話戳破了花鐵干,他雙槍一挺,也跟著殺向了水岱,四個本世界的絕頂高手頓時混戰(zhàn)在了一起。
花鐵干負(fù)傷,本來是弱勢的一方,但另外一邊陸水二人還顧及著情義,反而弄得自己險象環(huán)生了。
“你爹和你陸伯伯手下仁慈,花鐵干和血刀老祖卻是招招狠辣,不分時候的仁慈真是要命。”
陸白話音剛落,水笙就要出聲,他連忙捂住了。
“不是說了嗎,這個時候不要出聲。”
“可我總不能看著他們死啊。”
“你放心,他們死不了,但是你要再出聲,咱們就沒位置換了,到時候,說不定咱們兩個先沒命了?!?p> 惴惴不安之時,劉乘風(fēng)終于趕了過來,三人合力,很快制服了血刀老祖和花鐵干。
“想要你老祖爺爺?shù)拿?,你們還不配,乖徒孫,爺爺我真是沒想到你這兔崽子居然愛女人不要命?!?p> “你有種,血刀門就靠你發(fā)揚(yáng)光大了?!?p> 隨著一聲長笑落下,只見刀光一閃,這位壞的光明磊落的惡人,就此自刎而死。
“娘的,我這良心還真是有那么點(diǎn)不好受?!?p> 水笙聽了他這句話,忍不住道:“你這人怎么正邪不分?!?p> “你管我!”
“好,我不管,但你快放了我啊?!?p> “這個可不成,因?yàn)槲疫€要卑鄙一下?!?p> 水笙剛疑惑地啊了一聲,便被陸白又點(diǎn)中了啞穴,隨后從暗處緩緩走出來道:“水大俠,令愛在此。”
雖然有點(diǎn)卑鄙,但為了輕功,陸白還是決定一干,畢竟......我扭轉(zhuǎn)了劇情,也算救了他們一命。
聽到陸白的聲音,落流水三人的心思立刻從花鐵干的求饒中轉(zhuǎn)換到了他身上,性子急的陸天抒提著鬼頭刀就往前沖。
“陸大俠,你想她死嗎?”
陸白輕輕捏住了水笙的脖子,陸天抒頓時腳步一滯,這時,輕功最高的水岱躍到近前說道:“切莫動手?!?p> “小師父,只要你放了我女兒,咱們就此別過,我水岱絕對不會殺你?!?p> “水大俠一諾千金,這個我信,不過你也聽血刀老祖說了,我是個不怕死的人,咱們做個別的交易吧?!?p> “好好好,你要什么?!?p> 將注意力高度集中,以防他們?nèi)齻€搞突然襲擊,陸白說道:“我要求也不多,就兩個,這第一,是請三位大俠火葬這血刀老祖,他雖然是個壞人,但與我有恩?!?p> “這個好說,第二呢。”
“第二嘛,水大俠,你先把血刀扔給我?!?p>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劉乘風(fēng)去拿血刀,陸白腦子一動,想起他是太極名家,擅長以柔克剛。
這家伙仍過來的時候用點(diǎn)巧勁的話,說不定我要糟糕,于是陸白補(bǔ)充道:“劉大俠,扔到我面前的地上就行了,千萬別砸過來?!?p> 正打算干點(diǎn)的什么的劉乘風(fēng)一呆,暗思這小子年紀(jì)不大,心思當(dāng)真機(jī)敏,既然被看破了,他也只好照辦。
血刀倏地飛了過來,直直地插入了地面之上,陸白并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拔出來,而是說出了第二個要求。
那就是水家的家傳輕功,登萍度水。
“我只要秘籍,不要口述?!?p> “這個更沒有問題,不過秘籍給笙兒淘氣時拿去了,眼下就在她身上?!?p> 陸白一聽,心里面不禁想道,我靠早知道我就摸出來跑路了。
“既然這樣,那好吧,水大俠,令愛......”
話音還未落下,陸白拔出血刀,傾盡平生之力,帶著水笙像寺外飛去。
外面正停放著兩匹駿馬,一匹黃馬一匹白馬,脖頸上都掛著一串鈴鐺,一個由黃金打造,一個由白銀鑄就。
血刀一揮,刺中了兩匹神駿,吃痛之下,兩馬頓時縱身向黑暗中奔去。
水岱展開登萍度水,拼命地追趕,但追了一會兒,聽得兩馬分不同方向離去,他跟劉乘風(fēng)便也分頭追擊。
在他們離去之后不久,一個身影輕輕地旁邊的一顆大樹上落下,正是陸白,他懷中依然抱著水笙。
白馬奔去,水岱還未追到近處之時,陸白便一個梯云縱縱身躍到了樹上。
這梯云縱乃是極為高明的輕功,水岱又在焦急之中,半點(diǎn)也沒有發(fā)現(xiàn)陸白早已不在了馬上。
點(diǎn)開她的啞穴,陸白道:“水姑娘,你快告訴我藏在哪里,不然我可亂摸了?!?p> “你......”
水笙兩頰頓時氣得通紅,咬牙切齒道:“在......在我懷里?!?p> “你不說我也知道,但我一個正人君子,總還是要問一問的?!?p> “呸,你也算正人君子?!?p> “話不能這么說嘛,我救了你一家,只要一本輕功,不算多要吧?!?p> “救......,救什么救,我表哥,我表哥還是死了,你要早點(diǎn)出聲,他就不會死了。”
“這你就不懂了,在此方世界,表哥表妹絕對沒有好下場,話說回來,你表哥繡花枕頭一個,我這還是救了你的姻緣呢?!?p> 陸白嘴上討著便宜說道,同時伸手一按,按到了一個書冊某樣的東西。
輕輕地取了出來,見封皮雖沒文字,但年代已久,陸白笑道:“多謝水姑娘了,山高水遠(yuǎn),咱們再也不見了?!?p> 說罷,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天寧寺外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