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謂回答：“目前我們正在普查洪瀾湖度假村的會員。這個度假村，說是集娛樂、休閑、度假一體的大型度假村，其實就是一個隱秘的地下賭場，所以實行會員制。
但表面上，他們到那里只是去度假游玩，度假村里有釣魚、卡拉OK、劃船、農(nóng)家樂，甚至還有兒童樂園。
賭場隱藏得很深，要有熟人引薦才能進入。我們正在對會員進行篩查，會員有123人，查起來也比較費時費力?！?p> “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人員沒有？”
“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的目標對象，尤其是同時與嗨嗨酒吧有關聯(lián)的會員，幾乎沒有發(fā)現(xiàn)。”
“嗨嗨酒吧不是會員制吧，你們怎么查是否有關聯(lián)？”
“笨辦法，把洪瀾湖會員的照片拿給嗨嗨酒吧的服務員看。”
“這條線是誰在跟進？”
“祝建華和左小叨?！?p> “無花呢，你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沒有？”
無花欠著身子道：“有，何春子遇害前曾有過性行為，我們提取了她陰道里殘留的精液樣本?！?p> “嗯，這個你們之前提到過?！?p> “經(jīng)過樣本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精液樣本有兩個人的DNA?！?p> “嗯？”
“也就是說，何春子在遇害前，曾與兩名男性發(fā)生過性關系。但從她的尸檢報告上來看，她除了頸部和面部的刀傷外，身體的其他部位并無明顯傷痕，下體也沒有暴力進入的痕跡。
可以判定，這兩次性行為，都是在她充分接納的情形下發(fā)生的?！?p> “這兩次性行為，有沒有目標對象？”
“何春子的男朋友盧靈楓，我們已經(jīng)通知他到局里來，配合提取樣本。另一個就沒有目標了?！?p> 左小叨道：“我們再次調(diào)查了嗨嗨酒吧的員工，他們都說何春子自從跟盧靈楓戀愛同居之后，沒有跟客人出過臺，也沒有關系特別密切的男性朋友。”
劉保坤沉思著：“那么這個與何春子發(fā)生了性關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鄭無謂道：“我們現(xiàn)在是這樣假設的，所以正在全力排查度假村的會員，看有沒有人間接地與何春子有關系?！?p> “接著查！定時向我匯報進展。”劉保坤黑著臉說完，站起來就走出了會議室。
祝建華松了一口氣道：“唉，這么冷的天，我的背上全都汗?jié)窳??！?p> 左小叨道：“我的肚子現(xiàn)在還抽筋呢?！彼麥愊蜞崯o花：“小姐姐，就是你不怕吧？”
鄭無花橫了他一眼：“怕有用嗎？趕緊通知盧靈楓來取樣?！?p> 左小叨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盧靈楓嗎？你怎么回事？讓你到局里來一趟，怎么還沒來？什么？你不在漢東市？那你幾時回來？好吧，你一回來就立刻到局里來！”
盧靈楓掛斷電話，對身邊的小蠻道：“這些警察好討厭，我又沒有犯法，天天拿我出氣?！?p> 小蠻不高興了：“你不許說警察的壞話，我?guī)浉绺缫彩蔷??！?p> “好好好，你的帥哥哥了不起！”
盧靈楓把摩托車頭盔遞給小蠻：“戴好，我們出發(fā)了?！?p> 小蠻戴好頭盔，坐到了摩托車的后座上。盧靈楓回頭對她笑著說：“我告訴你哦，你得摟著我的腰，要不一不小心就會摔下來，那就慘了?！?p> 小蠻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聽話地用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覺得你說的都對呢？”
“嗚嗚”兩聲低吼，摩托車像憤怒的野獸一樣向前橫沖出去，風馳電掣，瞬間就不見了影子。
小蠻的雙手緊緊地摟著盧靈楓的腰，風從她的頭盔下面呼嘯著穿過，灌進她的脖子里，她覺得很冷，于是更緊地抱住前面的人。
她試著把頭靠在他的背上，果然，大部分寒風被他的背擋住，她臉上刺痛的感覺平緩了許多。
她安心地靠著他的背，心里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就好像跟他像這樣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可心里又覺得很牢靠很篤定。
盧靈楓一點也不覺得冷，他整個人都熱得冒火。他的心情復雜得無以言表，他不知道怎么對身后的這個女孩講述過去的事情。
她怎么能都忘了呢？隔著厚厚的皮夾克，他依然能感覺得到小蠻的柔軟和體溫，還有她的頭發(fā)和身體上的淡淡香氣。
這些是她小時候沒有的，她真的長大了，長成這么漂亮甜美香氣宜人的女孩。他甚至還沒有想明白，究竟要不要告訴她過去的事情，就算告訴她了，她又能不能真的想起來。
還有，最重要的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對她來說，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這些念頭像蛇一樣糾纏著他，在他的腦子里亂成一團。他拼命地扭動著摩托車的油門，車速急增，車輪在地上擦出的火星幾乎濺到他臉上。
前面是一個大轉(zhuǎn)彎，他沒有減速，只是壓低了身體的一側(cè)，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左膝已經(jīng)快要與地面失去距離了，但他絲毫不想減速，絲毫不想停下來。
小蠻在他身后驚叫著，聲音里有喜悅和興奮。
盧靈楓把摩托車停在一個山腳下，小蠻把笨重的頭盔拿下來，四下看了看，這里是一座荒山，周圍很遠的地方有幾個農(nóng)民模樣的人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干著農(nóng)活。
他們遠遠地張望了一下這兩個青年男女，就轉(zhuǎn)身自顧自地干活，誰也沒有上前來跟他們搭一句話。
小蠻詫異道：“來這里干嘛？”
盧靈楓沒有回答。他把摩托車停好，拉起小蠻的手就往山上爬。
山很荒，沒有什么路，盧靈楓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把攔住他們前行的荒草和荊棘撥開，給小蠻開出一條好走的路。
爬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他們上到了山頂。說是山頂，其實也就是一座比較高一點的山頭。
但登高還是不同的，他們周圍的許多山坡都明顯地低小了，就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小蠻張開雙臂，深深地呼吸。她形狀秀美誘人的胸脯起伏著，臉上泛著健康燦爛的粉紅。
雖然天氣冷，但因為走得急，她額頭上還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亮晶晶地。
她臉頰上細細的絨毛被陽光照成金黃色，她的嘴唇因為喘息急促一張一翕，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齒。
盧靈楓呆呆地看著她，悄然向她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