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縣城外三里是一座小山頭,名叫閣赤山,山雖然不大,但是土壤肥沃,還有水脈相通,因此山上也開辟出了數(shù)百畝良田。
此時陳飛和李靜就在山道上慢慢登山,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能看到半山腰上的一座大莊園。
莊園外的流水席已經(jīng)開了,遠(yuǎn)遠(yuǎn)地甚至能聞到撲鼻的香氣。
陳飛咽了咽口水,原本過來吃席陳飛是拒絕的,畢竟若真的是那江文書害自己,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若是軟了,兇手會以為自己好欺負(fù),之前陳飛自問對兇手沒有威脅,但現(xiàn)在成了武者卻不同。
所以一定要讓兇手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普通的年幫幫眾,而是被香主李燁看中,和李燁兒子稱兄道弟的人。
因此這個宴席,是陳飛很好的揚(yáng)名的場所,就算是可能有危險自己也一定要來。
此時在山道上走著的,不僅是陳飛二人,還有許多身穿與陳飛類似風(fēng)格衣服的人。
陳飛的衣服是年幫正式幫眾的衣物,是標(biāo)準(zhǔn)的江湖好漢的練功短打,因此陳飛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人都是江湖里的人物。
陳飛看了一眼旁邊滿臉愉悅的李靜,忽然有些疑惑地低聲問道:“小靜兄弟,周圍的江湖好漢,為何好似沒有人認(rèn)識你???”
李靜可是年幫香主的兒子,還是六扇門的精英虎豹捕頭,好似還是正九品的軍官,按理說應(yīng)該名聲在外。
李靜要是個無名小卒,那很不利于陳飛宣揚(yáng)自己的后臺啊。
李靜微微抬起下巴,好似有些驕傲地道:“所謂江湖好漢,大多是家里有幾十上百畝的小地主,很多人都不見得進(jìn)城幾次,哪里會認(rèn)識我?”
陳飛有些恍然,笑道:“倒是我相差了,不過江文書應(yīng)該認(rèn)識小靜你吧?”
李靜臉上鄭重了幾分,點(diǎn)頭道:“那是自然,對了哥哥,我們到了江文書家里,最好在莊園外吃完就跑,若是被江文書知道我去他家不進(jìn)門,我面子上吃不開!”
陳飛一愣,李靜說話有些吞吐,說起江文書很是鄭重的樣子,李靜什么后臺,還需要這么怕江文書?
李靜仿佛是感受到了陳飛的疑惑,解釋道:“哥哥,你想想看,縣衙里只有八個文書,而江文書可是這個!”
說著李靜豎起了大拇指。
“文書經(jīng)辦案牘,人家小筆一勾,我們下邊的人就要跑斷腿?!?p> “江文書不僅在官面兒上吃得開,還向來樂善好施,江湖上黑道白道都通吃,江湖好漢,哪個不認(rèn)識江大善人?”
陳飛抿了抿嘴,默不吭聲,原來江文書不是姓江名文書???文書原來是他的工作!
陳飛二人很快就到了流水宴上,李靜看著周圍的場景,嘿嘿一笑:“江文書家的家丁、佃戶也在流水宴上,我們不如就和他們一起?”
李靜指了指遠(yuǎn)離莊園大門,最外圍的桌兒,陳飛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是喜笑顏開,每人都還穿上了新衣,好似過年一般。
陳飛猛地?fù)u頭:“小靜,我們應(yīng)該去全是武者的桌兒!”離得這么遠(yuǎn),陳飛還怎么打出名望。
李靜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哥哥我怕遇見江大善人!”
“此言差矣!小靜,現(xiàn)在宴席都開了,能被江文書親自迎接的客人定然已經(jīng)到齊了,江文書肯定不會出來了!”
李靜皺眉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莊園外的菜都是一樣的,我們和一群武者搶菜,我怕哥哥你搶不過!”
“小靜,你感覺那些武者會缺一頓菜?他們來參加江文書的宴席,可不是來吃菜的啊!”
李靜仔細(xì)一想,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這么一想,還真是如此,哥哥,你真聰慧!”
陳飛頓時帶著李靜不斷向前,等到相當(dāng)靠近莊園大門的時候方才停下。
陳飛找了找,頓時發(fā)現(xiàn)了一桌兒都是年輕人的桌兒,笑著對李靜道:“我們?nèi)ツ且蛔纼海昙o(jì)大的,或許不要臉皮來蹭飯,年輕人大多臉皮薄,不會和咱們搶的!”
李靜一拍腦門,震驚地道:“哥哥你竟然這么懂,仔細(xì)一想還真是!”
“小靜,江湖是什么,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這是我混江湖得出的總結(jié)!”
李靜嘿嘿一笑,“走,哥哥,我們快過去,我都已經(jīng)等不及了!”
陳飛二人頓時快步向那一桌兒年輕人走去,走到近處,陳飛眼前一亮,偌大一個長桌兒,能坐滿二十人,但是才有五個青年,兩個女子。
這些人個個體內(nèi)都有氣血的氣息,顯然都是武者。不僅如此,從他們的衣服上來看,顯然是家里有錢的主兒,至少是土豪級別。
那兩個女子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其中一個身穿淡黃長裙,烏發(fā)漆黑濃密,樣貌清秀可人,是個小美人兒。
不過這黃裙女子,比起旁邊另外一個白裙女子,卻好似開在艷麗牡丹邊上的小黃花兒一樣。
這一桌兒上的五名男子,其中一個錦衣玉帶的年輕公子,正在白裙女子面前滔滔不絕。好似被艷麗鮮花吸引的小蜜蜂一般。
那白裙女子身上有股明顯迥然不同的氣質(zhì),仿佛有磁力般,其余四人,目光和注意力也隱隱地落在白裙女子身上。
那黃裙女子,兩腮氣鼓鼓地,一直都在瞪著那白裙女子。
那白裙女子,臉上帶著淡雅的微笑,對待旁邊的錦衣公子相當(dāng)禮貌客氣,不斷地點(diǎn)頭應(yīng)和錦衣公子,不過陳飛在她眼神卻能看到深深的無奈。
直到陳飛和李靜一人搬著一把椅子,旁登一聲在桌前坐定,才吸引了他們一行人的注意力。
“哥哥,咱先說好,在飯桌上,別說是您,就是我爹我也不讓的!”
滋溜一聲,李靜挑了一筷子帶著濃濃奶香的面條,一口進(jìn)肚子。
陳飛鄙夷地望了李靜一眼,一筷子夾了兩塊兒紅燒肉,牙齒一抿一磨,汁水在口腔四溢。
李靜竟然在‘自助餐’上先吃面條?很令人瞧不起。
陳飛一下夾了一整只鹽水鴨,眼角余光卻是望著周圍的人,果然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陳飛心中喜悅極了,等他們發(fā)怒,自己的名望就打出去了!
不過陳飛很快發(fā)覺事情并不簡單,因?yàn)樗@愕地發(fā)現(xiàn)其中一名黑袍青年,好似是因?yàn)榧蓱効謶侄兞四樕?p> 不僅如此,他甚至開始偷偷給那錦衣公子用起眼色。
該死,竟然這么多管閑事,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