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甚至杜勒覺得已經(jīng)爬到手背上的黑色紋身樣式,都和上一次差不多。
痛!
很痛!
特別痛!
痛的想直接把胳膊切下來!
杜勒覺得要是一般人被這樣折磨了兩次,怕是會選擇直接自殺,因為這種蝕骨的疼痛,已經(jīng)到了人類能忍受的閾值。
但他的心智早已不是一般人了,肉體的痛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很熟悉的感覺,甚至是有些習以為常的事情。
當初他的病已經(jīng)被診斷為無治療價值,為了生存,他去異國就是當實驗藥物的小白鼠去的。
劇烈的藥物副作用,還有本身疾病的病痛,杜勒為了活下去的,已經(jīng)把肉體的疼痛當成了每日三餐,讓自己習以為常。
那些糟糕的經(jīng)歷杜勒雖然不想去回想,但毫無疑問,已經(jīng)成了他現(xiàn)在能撐下去的最大倚仗。
出了圖書館,他咬緊牙關(guān),盡量讓自己走得穩(wěn)當一些,遠遠瞧見一輛魔法馬車后,杜勒就直接鉆了進去。
“呼——”杜勒緩了一口氣,對魔法馬車上的車夫說道:“我是杜勒·塞里斯教授,我要回我的公寓?!?p> 一邊說著,杜勒一邊將那根炫酷的紅筆展示給車夫看,而公寓就是杜勒最開始醒來的那間房子。
根據(jù)上次紋身發(fā)作后的經(jīng)驗來看,杜勒認為自己離公寓越近,黑色紋身帶來的痛苦就結(jié)束的越快。
嘰嘰!
車夫沒有出聲,但是很專業(yè),點了點頭后,就啟動了魔法馬車。
杜勒見魔法馬車動了,就側(cè)過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以掩飾自己因疼痛有些扭曲的臉。
……
魔法馬車是剛開始在奧古斯城流行起來的交通工具,因為造價和消耗不菲,目前只在一些小圈子里流行。
帝國學院的這些魔法馬車是皇帝陛下賞賜的,以讓這些未來的帝國棟梁可以充分利用寶貴的學習時間。
“老是這樣根本不是辦法?!倍爬赵诼飞喜]有閑著,開始思考該如何解決身上的紋身。
“第一,盡快去城里的教士區(qū)找神官,他們似乎擅長解決這些問題。二,想辦法查清紋身地位事情……”
“該死的杜勒·塞里斯!都是你害得!”
杜勒在心里咒罵道,同時已經(jīng)確定了黑色紋身的來歷。
迷霧之海和他身上的黑色紋身肯定脫不了關(guān)系,而他唯一不知道的那三個月記憶,一定就是在迷霧之海的經(jīng)歷。
咒罵之后,杜勒發(fā)覺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一些,他輕輕撩開遮住手背的長袖,看到黑色紋身似乎消褪了一些。
雖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他離公寓越來越近了,但杜勒的緊張感還是開始消散了。
嘎吱——
魔法馬車的輪子摩擦著石板路,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杜勒的公寓門口。
杜勒轉(zhuǎn)動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發(fā)現(xiàn)疼痛又消減了幾分,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看來回到公寓果然是正確的解題方式?!倍爬湛隙俗约旱呐袛唷?p> 他朝沉默了一路的車夫頷首示意了一下,就打開馬車門,準備回去休息。
古尤若普語每周只有兩節(jié)課,距離杜勒下次上課還有兩天的時間,他打算明天一大早就直接去教士區(qū),看看那的神官能不能解決紋身的事情。
走進公寓,杜勒剛想合上房門,卻沒想一只手把住了門,阻止了他想要關(guān)門的舉動。
那按在門內(nèi)的四根手指粗壯有力,上面還有一些白色的色塊。
杜勒心里暗叫不好,把半個身體都頂在門上,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把門關(guān)上。
可那只手不知擁有多少力量,不管杜勒如何使勁,這門都沒有向前移動分毫。
“來……呃!”下意識,杜勒就想高聲呼救,可他的嘴還沒張到最大,門那邊就傳來巨大的力量,直接砸到了杜勒的胸口處。
杜勒喉間一甜,一股腥熱的液體從他嘴中擠出,被撞倒在了地上。
嘎吱——
如同前天晚上一樣,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穿著從游吟詩人變成了車夫。
“是你!”杜勒用一只手撐起上半身,已經(jīng)認出了闖門的人,雖然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畫著恐怖的妝容,但那雙毫無表情的眼神杜勒記得很清楚。
杜勒已經(jīng)開始盤算應(yīng)對的策略,可他心里卻升起一陣無名的邪火。
有完沒完!
“草!”
杜勒往地上一摸,隨手抓了個什么東西,就直接砸向?qū)Ψ健?p> 砸到‘車夫’身上的東西不過是一小塊碎掉的石塊,來源是地上鋪了許多年的石板。
小小的石塊自然對‘車夫’造不成任何傷害,但至少也讓杜勒發(fā)泄了一下內(nèi)心的邪火。
“車夫”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就盯著杜勒,如同是看著小孩在無理取鬧的大人。
邪火下去一些后,杜勒站起身,坐到了床上。又順便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確定沒有傷到骨頭后,才開口說道:
“我是杜勒·塞里斯,你是誰?為何總與我糾纏不休?”
“車夫”沒有回應(yīng),只是緩緩關(guān)上了身后的門。
他走到杜勒身邊,左手拿出了一把匕首,聲音沙啞的問道:
“大人,我的……名字是什么?”
杜勒聽到這個問題,才壓下去的泄火又升了起來,怒罵道:
“我怎么知道你這個sb叫什么?wcnm!是不是我昨天晚上殺了你的野爹?”
情急之下,杜勒一半罵的是中文,一半罵的是羅維尼亞語。
而‘車夫’的名字是什么,杜勒早就從記憶里找過了,根本沒有答案。
‘車夫’的表情有些失望,他緩緩舉起匕首,再次問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不知為何,杜勒從他的語氣里聽到了一絲絕望的感覺,但他已經(jīng)被這人快折磨瘋了,沒有繼續(xù)想下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要殺就殺!記得下輩子見了爺爺我就躲遠點,老子一定要開泥頭車創(chuàng)死你!”
‘車夫’舉起了匕首,但不知為何,他的手卻有些微微顫抖。
他繼續(xù)問道:“我的名字是什……什么?”
沒錯!杜勒這次很清楚的從他的話里聽到了絕望的語調(diào)。
難道他并不想殺我!
杜勒頓時反應(yīng)過來了,立刻將自己才查清楚的情況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我三個月前去了迷霧之海!應(yīng)該是去找什么東西,或者是完成某件事情,期間發(fā)生的事我的記的很模糊。但不管你是誰,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杜勒·塞里斯!”
‘車夫’閉上了眼睛,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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