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幡是在自己書桌上轉醒的。
意識剛恢復,她便感受到了因睡姿不當而造成的不適。因幡活動下脖子與稍感麻木的腿,感嘆床鋪的美妙:“下次打死也不這樣睡了?!?p> 她在簡單洗漱后,給自己泡了杯茶,并陷在大廳的沙發(fā)中稍事歇息。
以往和平年代的時候,在這個時間點,因幡都會出去慢跑幾圈,但目前,去往外面只會讓她覺得心情壓抑?,F在,無法好好活動身體的她,只能開動自己的腦細胞——她思索著,昨晚暫且擱下的,關于自身周圍現狀的問題。
封鎖?
盡管前線不時會有士兵被遣送回故鄉(xiāng),他們也確實導致了不少暴力事件的發(fā)生,但這遠不至于封鎖掉某個城鎮(zhèn)。
敵襲?
雖說因幡還能在家中望到遠方不時炸起的零星火光,但靠近因幡家中此側的主要敵國厄羅思帝國,已在一年前退出了戰(zhàn)爭。
……
因幡手指叩著椅子的扶手,最后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行,我現在掌握到的信息還是太少了,不足以對現狀作出判斷?!?p> 她選擇先去睡個回籠覺。
回到二樓臥室,因幡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了夢鄉(xiāng)當中……直至屋外一陣嘈雜的聲響把她重新吵醒。
“打倒戰(zhàn)爭!我要面包!我要和平!”
因幡爬起身,伏在窗邊,望著舉反戰(zhàn)標語的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掃過街道。在這群人中,有獸人族、亦有人族,但他們都有如下一些共同點:面型瘦削,衣褲殘舊單調,還有不少人戴著明顯不相稱的各類帽子。
看到游行的人群逐漸遠去,因幡覺得自己找到封鎖的理由了。她轉身,打算去吃點東西,可槍聲又把她的目光引回了街道上。
軍警出動,游行群眾一哄而散,只留下幾個依然坐著抗議的人,及遍地凌亂的煙頭、標語牌。
因幡沉默的看著留下的人被軍警如同囚犯般押走。
在晚上收音機播放的節(jié)目中,因幡得知,這幾個人被認定是此次活動的組織者而遭到處決。
而關于此類事件的報道,因幡在今日之前從未聽說過。
隨著這次游行之后,關于獸人帝國各地同類事件的報道紛至沓來,一時間,這屹立了數個世紀而不倒的帝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
“兔兔!我?guī)Я四阆胍膱蠹垇砝玻 币粋€濕冷的午后,鈴仙披著黑風衣,把一份發(fā)自帝國首府的報紙放到因幡桌上。
因幡有點吃驚的把報紙拿在手中,她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想法得到重視:“你是從哪得到的這個?”
“是從我做客的主人家那借來的啦……她們家有收集報紙的習慣。”鈴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能幫到兔兔就好了?!?p> 因幡頷首,簡單掃了報紙幾眼,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怎么了?兔兔……?”
“沒什么,只是發(fā)現你帶的是前天的報紙。”
“欸?”
因幡見到不知所措的鈴仙,微微一笑,“不過沒關系,正好可以讓我推測下現狀。”
細看報紙的過程中,因幡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報中有大篇幅刊登了皇帝弗朗茨二世最近的一份詔書:
帝國西部及西南的大部地區(qū)現已淪入叛國者手中……詔令所有忠于祖國、忠于皇帝的仁人義士們,向叛徒們發(fā)起沖鋒,讓那些在他們魔爪下掙扎的人民,重回祖國父親的懷抱之中……敕令所有省市實行宵禁制度,之前已實行宵禁制度的,加大巡查與搜捕力度,務必把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當因幡把報紙闔上時,神色分外嚴肅。
“有什么發(fā)現嗎,兔兔?”
“情況可能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币蜥\飲一口花茶,用手帕擦了擦嘴唇。
見到鈴仙困惑的樣子,她順勢補充道:“從這場與周圍國家的戰(zhàn)爭爆發(fā)至今,經過了多久了?4年有多了吧?好。我們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帝國內部的團結。”
因幡把報紙翻到寫著皇帝詔書的那一面,再把它推到鈴仙面前,“可現在……”
但鈴仙覺得因幡是多慮了,她帶著輕松的口吻說道:“哎呀,兔兔就不要想那么多啦。上面不也寫了么,皇帝陛下已經指示軍隊去收復了,相信撐過這段時間就沒問題了?!?p> 不過因幡依然樂觀不起來,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啊,對了?!币蜥]輕松起來,鈴仙便嘗試轉移話題,“我的主人家對兔兔很好奇呢?要不要找個時間去作客,認識認識什么的?”
因幡挑了挑眉,從鈴仙滿意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在她的主人家那給自己說了多少溢美之詞。而因幡確實也對敢于收留一個逃兵的那家人感興趣:“嘛,也不是不行?!?p> “嘿嘿,兔兔你真好?!?p> “那我們選個時間吧。這周末我都有時間?!?p> 鈴仙思索了一下,“星期六去,怎么樣?”
“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