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圍觀群眾
龍宣皇學。
不但是龍宣帝國，同時也是九州最大的學院。
規(guī)模龐大的建筑群，在整個神都洛京之中，也只有皇宮和欽天監(jiān)才能與之相比。
由此也可以看出，“無極大帝”對這所學院的重視程度。
五月十五。
龍宣皇學武道大比之日。
龍宣帝國武道盛行，類似的比武大會，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唯獨龍宣大比，五年才有一次，堪稱神都洛京，乃至整個帝國第一大盛事。
從清晨開始，整個龍宣皇學便已變得熱鬧非凡了。
從泰林苑，一直到演武場，早已是人頭洶涌，擠滿了觀戰(zhàn)百姓和皇學子弟，粗略人數，便已超過了五萬人。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紫菱推著一襲白衣的玄忌，隨著人流緩緩移動。
龍宣帝國等級明顯，這條平民大路，只有低等爵位以下的人才會行走。
有爵位的可以走中間，士族子弟和富商，可以走兩側，而普通的百姓，只能走大道兩邊的土路。
至于有官位和爵位的權貴，則有不同于百姓的大道可通行。
玄忌不屑與權貴為伍，故而起早走了這條平民之路。
“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紫菱撇著嘴，有些不耐地嘟囔著。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紫菱用厚厚的黑色斗篷，罩住了全身上下，就連面部也被遮擋，這才沒有因為絕色，而引起騷亂。
玄忌閉目養(yǎng)神，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頗有興致地聽著周圍群眾的聊天。
左側三名皇學子弟，眉飛色舞地議論著——
“哎呀呀，我盼了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p> “是啊，終于能見到薛芳君小姐了！”
“薛相的孫女，國色天香，皇學中武道第二。嘖嘖，真是天下無雙！”
右側兩名外地富商，正交頭接耳地爭論不休——
“兄臺，這一次必是七皇子奪取桂冠，我已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未必，未必！七皇子以往排名，一直都在前三徘徊，其他二人的實力不遑多讓?！?p> “但七皇子近來一直苦修，我聽聞已有驚人突破，此次必爭第一?！?p> “話雖如此，但薛芳君和霍玉廷又豈是易于之輩？他們最近也在閉關苦練！”
玄忌心中盤算——
丞相薛澤的孫女薛芳君，大將軍霍爽的兒子霍玉廷，七皇子玄興……
這三人，應該就是自己此次比武的主要對手了吧。
這時候，旁邊有一人突然插言過來：“唉，二位沒聽說嗎？這次比武大賽，當朝的十六皇子也受邀參與，并向七皇子發(fā)起挑戰(zhàn)，你們覺得他勝率如何？”
冷嘁聲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不少人直接譏諷。
“十六皇子又能如何？一個殘廢，還想挑戰(zhàn)七皇子？”
“他雖有民望，但也不過是一時氣憤，怎能戰(zhàn)勝七皇子？”
“就是……別說戰(zhàn)勝，恐怕以他的實力，連決賽都進不去，更連七皇子都見不到?！?p> “這話錯了。聽聞皇學害怕十六皇子無法進入決賽，故而另外安排了一場比武。就在決戰(zhàn)之前！外圍盤口都已放出，賠率一比二百！”
哈哈哈……
路中央的人群中，登時爆起哄堂大笑。
“會有哪個蠢材去買十六皇子獲勝？”
“莫不是嫌自己錢多，故意輸錢……”
士子富商們的笑浪又掀起一陣高潮。
紫菱在一旁聽得不忿，忍不住怒聲道：“胡說八道。十六皇子連勝皇學精英三場比武，就連那個排名第六的石什么信，都不是對手，難道就沒人賭十六皇子勝？”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一靜。
呼啦——
一群惡意昭彰的眼神，齊刷刷地瞪了過來。
紫菱頓覺失言，忍不住連忙低頭。
這時候，道路旁邊的普通百姓中，一個騎在父親脖子上的小男孩，突然稚氣地道：“阿父，我們不是買了五百文，賭十六皇子勝嗎？”
唰——
齊刷刷的眼神，登時又一同瞪了過去。
那小男孩的父親，頓時滿臉畏懼，連忙把小男孩抱了下來，啪啪在他屁股上打了兩巴掌，罵道：“小兔崽子，讓你胡說，讓你胡說……”
哇……
小男孩連疼帶怕，當場大哭起來。
嘁——
冷嘲之聲頓起。
一人昂然道：“愚民之見，豈能作數？”
又一名學子搖頭晃腦地道：“爾等恐怕不知吧。這賭盤的背景，極為深厚，你們覺得賠錢，但有人卻是穩(wěn)賺不賠！”
這句話一出，立即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此言何意？”
四周人群齊齊望了過去。
那開言之人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一時間不免得意非常，朗聲道：“這賭盤開的極早，爾等不知，主要宣傳的對象不是你們，而是民間……”
民間??？
不少人滿臉愕然，而也有人恍然大悟。
“這賭盤開盤之前，用邸報和民聲宣揚了一月有余，就是鼓吹十六皇子的本領，讓遍地愚民以為有利可圖，故而紛紛投注。大家別看這幾十、上百的銅錢太少，但架不住人多……”
“賭十六皇子取勝的愚民不勝枚舉，據傳賭資已超百萬，比那賭七皇子取勝的賭資，還要高出三倍有余?！?p> 嘩——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有那懂行的富商，忍不住高呼道：“此舉聰明。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割韭菜！？”
“沒錯！”，“厲害??！”，“一眾愚民，果然愚不可及！”
“請問這盤口還有嗎？我也要加注，賭十六皇子一文錢，再賭七皇子勝，一千兩！”
哈哈哈……
狂笑聲中，士族階層對底層民眾的鄙視，已經毫不掩飾。
那些只能在土路上行走的民眾，人人面露不滿之色，但也人人畏懼，不敢出一言反抗。
行進間，人群蜂擁。
在泰林苑牌樓的兩側，果然豎立了不少賭盤的旗幟。
類似武道大會這樣的盛事，龍宣帝國從來不禁止博彩之舉，反而不少賭盤由官方出資，以增民趣。
玄忌突然冷冷一笑，低聲問道：“紫菱，咱們的過去，也下一注?！?p> 紫菱頓時大為興奮，“我有五百兩，都押十六爺勝！”
玄忌笑而不語，抬頭看了看，最終挑了個杏黃色、赤火紋的旗幟，低聲道：“就是這家吧！”
又排了一陣隊，輪到玄忌二人時，對面的胖子錄事，滿臉不耐地道：“那一盤？賭誰勝？押多少？”
“十六皇子對陣七皇子。十六皇子獨贏，500兩！”看不出來，紫菱對這套倒是輕車熟路。
那胖錄事刷刷刷寫好了賭單，收好了銀兩，蓋上印記，遞給紫菱之后，正待招呼下一位。
不料玄忌慢悠悠地問了一句，“你們管事在嗎？我的賭資太大，怕你收不下！”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