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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第八十八回 人苦不知足 得隴又望蜀

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北玄胭嵐 4542 2021-09-12 20:00:00

  “殿下?!?p>  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云漠瀾正守著童于歸看著她把今天的安胎藥喝了,太醫(yī)院開的這副藥著實是苦了些,他聞著都有些倒胃口,但是沒辦法,一日一碗不能停。

  那日童于歸確實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這幾日都睡不安穩(wěn),也還好目前看來她和腹中胎兒都沒有大礙。

  “怎么了?”云漠瀾聽著屋外懷明的聲音便察覺估計是又有了什么麻煩事,今日圣旨到府,薛月還想怎么樣?

  “薛氏哭求王爺能去見她一面?!?p>  云漠瀾聽著便皺了眉,顯然他是不想去的,如今塵埃落定,還能再說什么?

  “殿下去見見她吧?!蓖跉w說著握住了云漠瀾的手,“她此時鬧著一定要見你估計也只是為了曼曼能有個好前途?!?p>  這些年在府中,這位曾經(jīng)的側(cè)妃也是安分守己的,從來都沒有折騰過什么,今日被牽連,想來也只是想要自己的女兒今后能過得好。

  “她若真是為了曼曼,就不應該牽扯進來?!痹颇疄懻f著在童于歸手上輕輕拍了拍,看著妻子那還是帶了些于心不忍的神色,他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罷了,我去見她一面?!?p>  “小家伙,你今日聽話些,莫要鬧你娘親?!陛p輕撫摸了一下童于歸的小腹,云漠瀾的神情柔和了很多。

  “我們乖著呢?!蓖跉w瞧著他,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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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漠瀾瞧著跪在地上那分外狼狽的女子心中多少有了些不忍。

  終究她嫁給他這樣多年,縱然他對她沒什么男女之情,但是薛月終究還是給他生了個女兒。

  可此次的事情,這女子真的不是全然無辜。

  “殿下……”

  “你還想說什么?”云漠瀾的聲音有些冷冰冰的。

  “妾身的女兒——妾身的女兒……”從沒見過云漠瀾這幅樣子的薛月也是真的慌了,從前云漠瀾對她一直都是寬容溫和的,從沒有這樣冷過臉。

  直到這一刻薛月才真的看清了,縱然這位懷王平常瞧著永遠都是溫潤如玉沒什么架子的,但他終究是親王身,自小在凌駕一切的皇家養(yǎng)出來的男人怎么會真的那樣無害。

  “既然你還有臉提到曼曼,那本王只問你一件事?!?p>  “那天曼曼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你想過她只有六歲嗎?!”

  “她不知道!曼曼什么都不知道!”薛月顫抖著,聲音里依舊帶著哭腔,她跪著向前爬了幾步,想要去拉云漠瀾的衣擺,但是云漠瀾挪開了腳步,避開了她。

  “殿下!曼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她、她只是……只是——”看著云漠瀾那張繃得那樣緊的臉,薛月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若說曼曼或許真的無辜,那你呢?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鶯兒是你的侍女,陪嫁過來這么多年你不清楚她究竟是誰的人?”

  “平北侯府野心不小,連月涼王族都敢攀附了!”

  聽到云漠瀾將月涼都說出來了,薛月徹底癱坐在了地上,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冷汗。

  “罷了,如今也算是塵埃落定,今后——”云漠瀾嘆了口氣,似乎不想再說什么,他抬腿準備離開了。

  “殿下!”薛月向前一撲,正正抓住了云漠瀾的衣擺。

  “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會牽連曼曼,她終究還是個孩子,今后放在王妃身邊教養(yǎng),本王會在她及笄后好好給她找個人家,也不會讓她做別人的妾室?!?p>  “終歸是懷王府的小姐,只要她不做錯事,懷王府就永遠會是她的依仗和憑恃?!?p>  “你還有什么不滿足?”云漠瀾低頭看著她,面色已經(jīng)全然冷了。

  “那我呢?!”薛月愣了一下,哭著嘶吼了出來。

  “殿下!那我呢?!”

  “我嫁給您這么多年!這么多年!您就真的從來沒有對我有過一絲憐惜?”

  云漠瀾聽著她一句一句的控訴,終于在最后笑了出來。

  “本王為什么娶你,你不知道?這么多年本王從來不曾苛待過你,王妃也從不曾為難過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

  “宗室子弟的婚姻有多少是因為各取所需才達成的聯(lián)姻?又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女子嫁入宗室根本沒有好下場?”

  “還是因為本王待你太好了,才讓你這般不知足?”

  “當初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守好本分,安安分分過日子?!?p>  “是啊……人苦不知足,既得隴,復望蜀……”薛月苦笑出聲,松開了緊緊握著云漠寒衣擺的手。

  “我知道他們要在那日動手,我知道鶯兒在做什么,我只是……”她想著若是王妃真的出事了,懷王定會異常悲痛,很久很久都不會續(xù)弦的,這樣在懷王府的女子中,終究是她地位最高,就算將來皇帝再讓他娶一個王妃,也定不會超過她去。

  還有就是懷王云漠瀾的心。

  這位殿下至今仍然是安陽城中女子最想嫁的人,哪怕他與懷王妃伉儷情深,哪怕他已經(jīng)子女雙全,薛月在他身邊這樣久,這位殿下又對她這么溫柔,她怎么會一點都不動心呢?

  “至于曼曼,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告訴她,王妃有孕辛苦,如果她能讓王妃回房去休息休息,王妃會對她更好一些?!?p>  “王爺,妾身今后青燈古佛,再不會參與平北侯府的事情了,曼曼是您的骨血,請您一定教她讀書明理,給她找個好人家?!毖υ律钗艘豢跉?,規(guī)規(guī)矩矩給云漠瀾行了大禮。

  云漠瀾看著那叩首在地的女子重重嘆息了一聲,那天的事情想來她也不會真的知道全部,問與不問,許是沒有太大區(qū)別的。

  此后懷王府庶長女由懷王妃親自教導,直至及笄,懷王上表請封淑儀縣主,后縣主婚配一江湖俠士,成婚當日,懷王世子親為庶姐送嫁,婚后縣主拜別懷王夫婦,與夫君云游天下,逍遙一生。

  當然這便是后話了。

  “殿下,您當心身邊人?!痹谠颇疄戨x開時,薛月終于是咬著唇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云漠瀾邁步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他沒再回頭,徑直離開了。

  薛月定然是知道什么的。

  身邊人……

  七弟也提醒了他要小心三弟。

  可他們終究是兄弟啊,而且他參與這件事是因為什么?他們兄弟這些年情感還不錯,為什么他要摻和外人對他的發(fā)妻下手?究竟是迫不得已受制于人,還是……

  兄弟……

  他們這樣的兄弟??!

  四弟覬覦七弟的未婚妻,這哪里是身為兄弟應該做的事情?

  難怪現(xiàn)在七弟連一聲四哥都不愿意叫了。

  正經(jīng)場合稱一聲陵王,私下里直呼其名。

  好像自從云漠寒從江州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再稱呼云漠若為四哥了。

  這份不應該存在的心思,究竟是云漠若從什么時候有的?他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

  那云漠塵呢?他真的了解他這位三弟嗎?

  昪兒自小見到他就不愿意親近又是因為什么?

  還是真的該聽云漠寒的,不再參與安陽城里的政局,帶著童兒和孩子們暫時遠離這是非之地……

  他手中沒有實權(quán),也沒有外祖家的助力,這些年也從未在朝中經(jīng)營什么,想要護住妻子,或許退是唯一的選擇。

  半個月后,童于歸身子已沒有大礙,云漠瀾尋了個避暑的由頭,帶著妻子和兩兒三女都搬去了安陽城外的別院居住。直到童于歸生產(chǎn)之后他也沒有離開?;蛟S終究是因為孕中受了驚嚇,童于歸這次生產(chǎn)十分艱難,足足折騰了兩天,孩子才落地。

  而且這孩子出生便有些體弱,小心翼翼才活過百日,云漠瀾為其取名云沐晟,取興盛之意,希望這孩子能健健康康長大?;蛟S真的是此情感動上蒼,云沐晟滿百日后身子漸漸康健起來。

  不過云漠瀾還是等到他這第三子滿周歲之后才帶著一家人才回到安陽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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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王府中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但是安陽城里的風波才剛剛開始。

  景王府中,云漠寒看著跪在他面前低著頭請罪的聽松和冷炙,面色鐵青。

  “沒有接到人?!?p>  “你們是想告訴我那些越級上訴的苦主是憑空消失了嗎?”

  那些人算是他目前能找到打開這件事口子的唯一人選了,廢了多少心力才終于鼓動了他們上京告御狀。

  “他們沒消失,屬下……知道那些人現(xiàn)在在哪?!?p>  冷炙看了一眼云漠寒的臉色,趕在聽松前面開口了。

  “究竟什么人出手你們能任由他們把人劫走?!”

  “冀州候蘇沽?”

  “平北侯薛豐?”

  “還是云漠若?!”

  “難不成是鬼莊嗎!”

  “是風家親衛(wèi)?!崩渲司椭肋@個答案只能讓殿下更生氣,甚至比陵王出手都更讓殿下憤怒。

  “帶隊的是風康,云凰將……主母也親自去了?!痹颇粋€眼刀,冷炙瞬間換了個稱呼。

  她為什么就是不聽話!

  好不容易才把她放在了一個還算安全的位置,為什么非得——

  云漠寒一拳捶在了桌子上,那張風冥安說還算結(jié)實讓他隨便拍的桌子咔嚓一下從中間裂開了,桌上的一應物品盡數(shù)砸在了地上。

  “罷了……”

  “你們起來吧?!?p>  “消息是你們遞給她的?”云漠寒這下一個問題差點嚇得那兩個剛站起來的侍衛(wèi)再次撲通一聲跪下去。

  “主母自己查到的?!崩渲说吐暤?。自從過年之后,主母那邊就再也沒讓他們傳過消息了,也沒有任何接觸。

  “今后這種事絕對不允許再發(fā)生。”云漠寒深吸了一口氣,并沒有再繼續(xù)責備眼前這兩個侍衛(wèi)了。

  “若是再有這種事,要比她出手更快?!?p>  “要是再撞上……”云漠寒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便還是讓給她吧,但是不能讓別人撞見。”

  “屬下明白?!甭犓珊屠渲粟s忙應了一聲,見云漠寒揮了揮手,便退下去了。

  這件事究竟是大將軍的意思,還是丫頭自己做的決定……

  雖然不管人在他手里還是在風家手里,這最后的結(jié)果都不會變,但是一旦被人知道這人是從風家那里交出去的……

  他們應該還沒膽子去動大將軍,那矛頭會指向誰便不言而喻。

  風冥安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明明白白地表明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些想要跟風家聯(lián)姻的人無非想要的就是風家在軍方上能提供的助力,當這些人在行事的時候多少能借風家的勢。

  畢竟一旦聯(lián)姻,即便風家表明不參與這些事,暗中隨之而來的東西還是會來,該顧慮的人一定會顧慮,這些無形中產(chǎn)生的影響是擋都擋不住的。

  現(xiàn)在風冥安保下了這些來告狀的人,下一步定然是把他們送入安陽城,很有可能是要交到京兆尹手里,如果京兆尹不敢接,便是送刑部,再或就是直接聯(lián)合祁家上達天聽。雖然這案子跟戶部的關(guān)系最大,但是她絕對不會選擇戶部的路子,畢竟戶部尚書是德貴妃的生父。

  這件事一旦做了,那就是直接表明了立場,那些想要選擇聯(lián)姻的人會減少很多,甚至有一些會選擇將風家少主除之而后快。

  這些人的物力和人力終歸是有限的,一旦有人選擇盤算著費盡心機去要她的命,那他這邊的壓力和危機定然是會減少的。

  他的丫頭啊……

  若只是為國為民,等著人進安陽城之后聽從陛下所命就行了,何必從他這里截人。

  走這一步,完全是為了他啊。

  終究這一步棋丫頭已經(jīng)走出去了,落子無悔,沒有悔棋的可能。

  她助他完成這一局,可這一局之后呢?

  風家少主向來說到做到,從不曾食言。

  若將來她說此局過后,兩不相欠……

  那他怕不是也要瘋魔了。

  云漠寒苦笑著搖搖頭,終究先完成這件事吧,就是不知道等這些入京,丫頭究竟會把他們送到誰那里去。

  刑部——

  童尚書那里不必擔心,童可言是陛下的人,但是現(xiàn)在刑部里面也分派別,童尚書也被人掣肘。

  那個元峰雖然是陛下故意放出來的,但是現(xiàn)如今終究是個左丞,也算有不小的實權(quán),這些年又著力經(jīng)營,人脈倒是也足。

  不過他這人脈要是鋪不開,云漠塵謀劃這些的起家的金銀又是從哪里來的。跟著他的人不會只看一個皇子的身份的,一個在佛寺里的皇子又有什么利益可圖,云漠塵必然是要拿出讓這些人想要謀求的東西來的。

  不是權(quán)便是財。

  他這位皇兄發(fā)家的方式倒是也確實特別,他身在佛寺,自然是能聽到不少前去求佛之人的祈求,因此也聽到了不少隱秘。

  用這些東西威脅人的事他倒是沒做,畢竟手里沒有真憑實據(jù),但是他能聽到其他的一些隱秘。

  一些苦主在佛前所述的與一些案件相關(guān)聯(lián)的隱秘,一些人求在獄中的親友能早日釋放或者過得好些,再或者運氣更好些能聽到些在佛前的“懺悔”。

  云漠塵把這些消息遞到刑部官員手里,他們自然知道怎么用這些東西謀取錢財。

  如此云漠塵才有了他謀劃一切的第一筆金銀。

  不過他這皇兄或許真的是在佛寺里面長大,對于金錢的存在不是很敏感,都出來了也沒想著開些什么店鋪,買點兒莊園或者往錢莊里存點銀錢以防不時之需之類的。

  格局不開,估計將來也斗不過云漠若——雖然云漠若的眼光也沒放多遠。

  所以他這三哥出來,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云漠若參與懷王府中事的證據(jù)他基本已經(jīng)有眉目了,若是能拿到,二哥那邊……

  或許還是如實告知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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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一錘定音成終章,大幕再起又開局

北玄胭嵐

因在下身處三次元世界的一些個人原因,下周三停更一次。   十分抱歉,感謝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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