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nèi),守衛(wèi)深嚴(yán)。卻有一個人影,避開正在巡邏的羽林衛(wèi),從一個陰暗處,挪行至另一個陰暗處。最后,于一殿門前推門而入。
殿內(nèi)是燭火通明,唐王正側(cè)首坐于正堂的案桌前,若有所思的翻閱著奏折。
“藥先擱那吧,寡人晚點再喝?!?p> 聽聞殿門傳來聲響,唐王當(dāng)是那送藥之人,隨口就打發(fā)了。只是小等片刻后,卻未曾等來答復(fù),不由有些好奇,方才抬頭望去。
頓時,為之一驚,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那個人影沒有直接回應(yīng),而是默默揭開斗笠。將一張掛著淚痕,清純可人的臉,暴露在燭光之下。
唐王先是面色一喜,可隨即又歸于平靜。一拉腔調(diào)質(zhì)問道:“你怎么回來了!”
“呵,這里是我家,你是我的父皇,我怎不能回來?”
望著那哭花的小臉,在面對李秀玲的冷聲反問,唐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沉默片刻,才頗為心痛的低言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父皇,我且問你!我托人快馬傳書給你,請求賜婚給杜國興!可為何,為何你卻將我改賜給柴家的那個傻子。”
仗著唐王眼中憐愛,李秀玲當(dāng)真是直言不諱。
“胡鬧!那杜國興已有家室,你又不是不知。再者他區(qū)區(qū)一個邊關(guān)小將,賜婚給他,你讓寡人顏面何存?”
聽聞杜國興三字,唐王當(dāng)即是合上奏折,心情不悅。而李秀玲卻未此退讓,反是直言回道:“那柴家的傻子,就能讓父皇顏面有光了?”
“放肆!”怒手拍案,唐王尤為氣憤。卻沒想,‘噌唥’一聲,李秀玲拔劍低在脖上,冷聲道:“這門婚事!兒臣不依,大不了以死謝罪,要嫁,父皇去嫁?!?p> “你!”
一時氣急攻心,本就隱疾在身的唐王,是面目猙獰。但隨即卻摁下心中怒火,反倒是語氣沉穩(wěn)接著說道:“你若是執(zhí)意如此,那寡人,就讓杜國興全家給你陪葬!不光如此,但凡跟你有交情之人,也通通給你陪葬。你母后,會因你,被關(guān)入冷宮。你的弟弟太子,也會因你被廢,而流離邊疆之地!”
李秀玲的劍在抖,咬緊下唇的她,是心知肚明。帝王之怒,不言于表,而在于行。唐王的行事作風(fēng),李秀玲自幼
是耳熏目染。曾親眼目睹政變,她父皇一劍刺穿她皇伯的畫面,于此刻那是歷歷在目。
“我恨你!”
一時想不到應(yīng)對之策,只能狠聲丟下三字,已表心中怒火。沒等及音落,李秀玲提著劍,淚眼婆娑的沖著殿門就是急奔而去。卻是沒看見,身后唐王,她的父親,已然站起身,伸手挽留!只不過,等李秀玲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后。唐王那張開口,依舊是一語都沒有道出。
落寞的唐王,坐回椅上,將嘴緊緊合攏。雙瞳泛紅的他,已然是熱淚盈眶。
這時,從殿門外走進(jìn)一人,躡手躡腳的將殿門合上。遠(yuǎn)遠(yuǎn)就在殿門處跪下,柔聲音高呼。
“殿下!”
唐王應(yīng)聲望去,原是那宦官馮公公,忙稍稍收拾一番后,開腔道:“免禮,愛卿近些說話?!?p> “喏!”
這馮公公,當(dāng)即是起身目視腳下,提起衣擺墊著腳尖,碎步連連的向前挪移。
最終,在唐王兩步之遠(yuǎn)的地方停下,這才是目視腳尖開口說道:“啟稟陛下,皇城外來訊,影已全部就位?!?p> “嗯,寡人知曉了。沒什么事,退下吧!”
唐王提手一揮,心是依舊還在長公主身上的他,對馮公公的話是興致不大。
“稟陛下,奴才還有一事,不知是否當(dāng)講?”
“講?!?p> 聽聞唐王沉聲明示,馮公公這才接著謹(jǐn)慎的說道:“據(jù)線報,閉門一月有余的柴相,今于家中會見一眾學(xué)生。老奴擔(dān)憂,柴相可能圖莫不軌!”
“放屁!”
未等那馮公公將話說完,唐王抓起奏折,就用力投擲過去,聲音洪亮的吼道:“縱使天下之人皆反寡人,他柴靖絕對不會!沒其他事,就給寡人滾下去吧!”
“喏!”
拾起地上的奏折,送回案桌之上。作為一個奴才,馮公公舉止看似毫無怨言,但他那一直低著的頭顱上,那稍縱即逝的皺眉,還是將其所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