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庵先生(虞集,元儒四大家)曾有言:“坐我檐莆中,余香不聞嗅,但見飄中清,翠影落碧岫?!?p> 輕扣茶盞,細品香茗,回味之間唇齒留香,當(dāng)時正宗的雨前龍井無疑。
再看刻印著“大晉元狩年制”的青花茶盞,如果斗宿沒有看錯的話,這應(yīng)該出自大晉官窯。
饒是以斗宿的境界,此時看張三的目光都不覺的眼紅起來。
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雖然嫉妒于張三少奮斗三十年的運氣,但在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好事。
太祖陛下曾有言,在這個世界上,商品也好,人性也罷,所有東西都是明碼標(biāo)價的,所以不要追求永遠的忠誠,要知道只有利益永恒!
對于那個特殊的時代,太祖的這句話有點過于刺耳了,然而你卻不能否認他的真實性。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桿秤,之所以不選擇背叛,除卻人性的堅持以外,更多的其實是利益的不夠。
太祖陛下是這樣說,高家也是這樣做的,作為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他們開出了別人無法拒絕的條件,因此大晉這180年來,國力才能蒸蒸日上。
在顧家的支持下,張三已然擁有了足夠的經(jīng)濟實力,這倒也不是說對方就不會背叛,而是說其他勢力要是想打動張三的話,他們將付出遠超百倍的利益。
而就現(xiàn)如今的大晉來看,除了朝廷以外,沒有什么勢力可以在經(jīng)濟上達到這一點,因此說張三的忠誠還是可以保證的,這么看來的話,張三的評估報告倒也好寫。
見兩人都默不出聲,再次為斗宿添了一杯茶后,顧喧妍才試探的開口。
“不知大人此行所為何事呢?”
“你們也不用緊張,我回去的時候特意校準(zhǔn)了一下,漁陽村虎妖定檔為乙等·上位鬼患,這次來主要是為了補充功勛。
而且思睿作為新晉的冊封異人,北鎮(zhèn)撫司自然要為你準(zhǔn)備一樣禮物,友情提示一下這是玄武指揮使特批的,上次見你刀法精湛,但吐納術(shù)卻極為粗淺,因此便申請了地煞七十二法中的導(dǎo)引術(shù)作為獎勵。
畢竟你是新人,只能先用這個做過渡,以后功勛足夠的話,自然可以轉(zhuǎn)修天罡三十六法中的九息服氣。”
斗宿一邊從飛魚服中掏出一根卷軸,遠遠拋給了張三,一邊又仔細囑咐道。
“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術(shù),屬于大晉王朝不傳之秘,這卷軸之上有設(shè)置禁止術(shù),只能供一人修習(xí),要是想傳給別人的話,是需要另外支付功勛的?!?p> 說到這里,斗宿還頗有深意的看一眼張思睿,然而除了戲謔以外,他卻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表情。
果然,這是一個極度無聊的人,將盞中香茗飲盡之后,斗宿便再度乘著清風(fēng)離開了。
在此之前,張三覺得這樣的手段十分新奇,畢竟這種術(shù)在精妙程度上要遠超張三在鬼滅世界當(dāng)中的見聞,這也是他當(dāng)初為什么失態(tài)的原因所在。
只不過在顧家資料的支持下,當(dāng)對天罡地煞法術(shù)有所了解之后,張三心中的希冀也便淡然了下來。
而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張三便將手中的卷軸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就連平淡的表情,也顯得有些猙獰。
以顧喧妍的智慧,她自然能猜到一些東西,因此當(dāng)張三失態(tài)的時候,她非但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施施然的繞到他身后,為他按摩起來。
野獸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露出肚皮,人同樣也是如此,失態(tài)的張三確實讓人畏懼,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才是真實的他不是嗎?
“別生氣了,靖夜司畢竟是大晉的爪牙,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大晉的顏面,因此不可能會道歉,不過既然拿出了地煞導(dǎo)氣術(shù)的話,不就承認了他們理虧嗎?”
在信息差不對等的情況下,顧喧妍只能從張三的行為中看出這一點,只不過作為事件的親身經(jīng)歷者,張三卻能從這卷軸上看出更多的東西。
“你真以為一頭乙等虎妖能換來一門地煞術(shù)?那你未免把大晉想的太過大方了,要知道那里面任何一種法術(shù),都不亞于密畫派的傳承!”
“你的意思是,這是地府事件的補償?難道他們通過監(jiān)視類的法術(shù)在一直監(jiān)視我們不成?不,那怕是水鏡術(shù)也做不到這樣的實時監(jiān)…”
顧喧妍并非愚笨之人,張三只是稍一提點,她便反應(yīng)了過來,只是考慮到水鏡術(shù)不可移動的局限性,在做出這個推論后,她又很快的否定了,也就在這時,一個恐怖的結(jié)論闖進了她的腦海。
沒錯,水鏡術(shù)確實不可以移動,也就是說他們一行人完全是自己自愿進入水鏡術(shù)檢查范圍的。
那么問題來了,大晉王朝是閑著沒事干嗎?為什么要在青石鎮(zhèn)布置水鏡術(shù)呢?
要知道布置具有定向傳音作用的水鏡術(shù),所要花費的代價動輒上萬兩白銀,一般只有一府治所才有這樣的通訊手段,將這樣的手筆放在一個小小的青石鎮(zhèn),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除非,這青石鎮(zhèn)有什么地方在吸引著大晉王朝的目光,至于說具體是什么,轉(zhuǎn)戰(zhàn)地府的顧喧妍自然清楚無比。
只不過令她感到好奇的是,為什么大晉會知道這一點呢?思考到這里后,其中的答案似乎有點不言而喻了。
“輕一點!”
縱然是鎮(zhèn)定如顧喧妍,想到這里的時候也難免大驚失色,對于自身力量的把控程度自然也會下降,原本用來按摩的力度,此時就顯得突兀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
“小姑娘傻里傻氣的,我說你太用力了,這都聽不出來嗎?”
看著張三那一臉的戲謔,顧喧妍的氣也是不打一處來,人家正和你說正事呢,你卻這么沒正行,過分!
不過對于張三話語中的意思她倒是明白了,聰明和自作聰明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意思,大晉既然可以在青石鎮(zhèn)設(shè)下水鏡術(shù),難道不可以在這里布置一個嗎?
至于說原因嘛,就憑她夫君大人有天災(zāi)級戰(zhàn)力,怎么樣,夠不夠資格?
看到顧喧妍氣憤的扭身出去后,張三原本在按摩下稍顯平靜的面容便再一次猙獰了起來。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斗宿給的這根卷軸可不是那么簡單的,猜到大晉在地府破敗中所扮演的角色,只是一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