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后,湯若遠拉著白夢就是一個寵溺的擁抱,“嚇壞了吧,以后再有人來,你別讓他們進屋。”真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找來了,真是不太想搬家。
白夢伏在他的懷里,沉沉呼出一口氣,緊接著一滴不明來歷的眼淚冷不丁滑落,湯若遠一見,更加憐惜地將她摟緊了。
晚飯后的兩人沒有出去溜達,白夢磨好咖啡端到了陽臺的小桌子上。
湯若遠目光柔和,盯著遠處的太陽落山后天邊的鵝黃,他整個人暖洋洋地:“坐到我旁邊?!彼牧伺淖?,示意白夢坐到他旁邊。
“從這個視線看過去,你看到了什么?”湯若遠昂了昂頭。
順著他的視線,除了太陽燃盡的余暉,還有幾座錯落有致的山,可他的視線分明不是那山,而是一個破落小樓。
白夢盯著他的眼睛,隨即笑了笑。
湯若遠突然警惕地轉(zhuǎn)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她指了指那小樓里擠在陽臺上吃飯的一家人:“我看到……平凡、溫馨的幸福小屋?!?p> 顯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湯若遠一時失語,鬼使神差地,他開始問道:“那個小樓每逢夏季都會漏雨,冬季會經(jīng)常停水,時常能見到里面的耗子蟑螂,你還覺得幸福嗎?”
她篤定地點了點頭,情緒平和,言語卻有幾分哽咽:“我現(xiàn)在只想……家人平安、團聚,能夠相互倚靠。所以她們在我眼里,已經(jīng)是十分幸福了?!?p> 黑衣躲在暗處看著,他知道她說的這番話是作為劉聰心,而不是扮演白夢。他的心中升起另一番不起眼的塵埃,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湯若遠若有所思,順手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摟著:“放心吧,手術會成功的?!?p> 這一晚,湯若遠因為嫌她的床臟了,便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房間,兩人安安靜靜地度過這晚,直到湯若遠出門上班,還順便喊來工人換了一整套的床具。
黑衣不知從哪個縫里現(xiàn)了身,他咂咂嘴,咚地一聲砸到沙發(fā)上:“你可真厲害?。∧憧此荒忝缘?,自己忍受著,也不動你分毫,真是愛你啊。”
她思緒一沉:“不,他不愛我。憐憫不是愛。”
黑衣:“憐憫?”
“他憐憫的也不是我,是他過去的自己,你以為是什么在吸引著他?僅僅是這張臉么?”她目光顯出一絲冷冽:“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或許連湯若遠自己也不知道,他對她的這種感覺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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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燥熱的午后,昏沉的天上積壓著滾滾黑云,越來越沉,卻始終落不下雨。
湯若遠因為會議沒有接到白夢的電話,再次聯(lián)系上時已經(jīng)過去幾個小時。
湯若遠撥回電話:“小夢,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哽咽聲:“沒事……就是想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嘟~嘟~嘟~~”隨即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回撥回去已經(jīng)是關機,他突然感到有些慌張,拿上外套便往外走。
回到那間小屋子里,幾件衣服依舊完好無損地掛在衣柜,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他才突然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里關于她的東西原來那么少,這種做派像極了那什么?騙子?
他突然有些懊惱,轉(zhuǎn)頭又跑去了醫(yī)院,在醫(yī)院才得知她爸上午就已經(jīng)去世,她從醫(yī)院收拾好東西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他再次失魂落魄地回到兩人共同的家,這個突然闖入他世界的人,突然又消失了,本就冰冷的心突然又空了一大截。
但他并沒有失落太久,只是坐在沙發(fā)上抽了一根煙,便又回到那副淡然沉默的樣子。
黑衣一路偷偷觀察著他,直至見他洗澡睡覺,都十分平常,不禁有些失落,果然還是不夠啊。
河岸邊,斑駁的樹影映在水面。
恢復真身的黑衣伸了伸懶腰:“我終于不用裝病人了,真好!”隨即又說道:“只是……看不出來他有多傷心嘛,果然差點火候。”
“他現(xiàn)在估計在考量我是不是騙子,有可能明天就得報警抓我了?!眲⒙斝牡恍?,“所以,明天一早,你要將這個卡還回去?!?p> 黑衣:“你確定這樣行?不是應該多讓他付出才得記住你嗎?”
劉聰心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并沒有回答,可這個眼神在他看來,就好像不容置喙的吩咐,但他居然沒有辦法拒絕。
黑衣:“好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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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就足以讓湯若遠清醒,他穿著睡衣,大步邁向門口,帶著一絲不經(jīng)意的期待和緊張,慢慢打開了門。
一個面容清秀的快遞員正嬉笑著臉看他:“先生,您的快遞!”
湯若遠上揚的目光瞬間垮塌下來,他點點頭接過包裹,回到屋內(nèi)慢慢將其拆開,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卡才呈現(xiàn)眼前,他突然有些不可置信,又趕忙打去電話查了查余額,里面的錢分毫不差。
這樣的結果,遠遠超出他的料想,甚至激動地站起站起來,腿腳有些不受控制,在房間里面來回踱步,帶著有些喜憂參半的面容,喃喃道:“她……”
接下來,他調(diào)動自己所有的勢力,只為找到那個人。
而另一邊,湯正元正在大發(fā)雷霆,最近出了許多事情讓他摸不著頭腦,他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受控制:“怎么做事的!讓你們改點藥而已!怎么人就死了?”
面對湯正元的是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他們緊皺著眉頭,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病人是自己要死的,還真的以為是自己的計算出了岔子,導致用藥失敗。
“對不起,董事長,我們真是按您吩咐,計算了藥量的,這個只會讓他更難受,更痛苦,是萬萬死不了的,我們也不知道……”
“夠了!人已經(jīng)死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湯正元一聲怒斥后,只覺得頭昏腦漲,不由揉了揉太陽穴,正巧手機進來一則消息,發(fā)出震動。
“董事長,我們要不要先找到那個女人?”
湯正元將手機丟到沙發(fā)上,上面正是湯若庭要錢買車的信息,“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處理干凈些!”
今早,黑衣發(fā)現(xiàn)醫(yī)院的用藥有問題,第一時間告訴了劉聰心,料想到是湯正元搞的鬼,便準備將計就計,剛好自己的力量消耗太大,經(jīng)不起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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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間小旅館里,“嘖嘖嘖!”黑衣看了看窩在沙發(fā)里的劉聰心:“他果然到處找你了,看樣子很是動情?。∧銢Q定什么時候現(xiàn)身?”
劉聰心看了看天色,“再等等。”
就在這時,黑衣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知道是有人找來了,便閃身來到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