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諸真人出得三清殿,俱都興致勃勃,想看看自開心相的天才有何特殊之處。
只有灸法子顯得有些不安,他可是知道,自己只傳了陳衍仁《真火煉白石》,這本入門功法只講心火變化和心能提煉,哪里有什么攻擊手段,他之前從棄姑坊那得知,陳衍仁能用法力將法劍飛擲出去,已經(jīng)夠驚喜了,但這只能偷襲,顯然沒辦法用來實戰(zhàn)打架。
而下方的陳衍仁也有些頭痛,如果是遭遇戰(zhàn)之類的生死相搏,自己哪怕已經(jīng)拔除了暗影,也有多種法術(shù)和戰(zhàn)術(shù)可以選擇,但眼下被一大堆至少元嬰期的大佬們圍觀,自己要維持高中生人設(shè),那就一點超綱的技能都不能展現(xiàn)出來,這就麻煩了許多。
況且眼前的羅奚道童是科班出身,一看就是接受規(guī)合一脈精英教育的,自己卻不知道對方的攻擊策略是什么,只能匆忙應(yīng)對,先天就是被動狀態(tài)。
“徒兒啊,你量力而行便可,勢頭不妙立刻認輸,不用顧及什么面子問題,小命重要?!?p> 灸法子的傳音還沒結(jié)束,師伯圓法子的傳音也來了:“不行就認輸,咱們非想一脈還不缺那點賞賜,想要什么師伯回頭補給你,不必作意氣之爭?!?p> 陳衍仁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給上方師父師伯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從背上解下包起來的薩拉塔斯。
眾人這才看到,原來陳衍仁背后的長布包里,裝著的是他的心相法器。
“連心相法器都不能收進內(nèi)天地,這也算天才?”宏慕的冷嘲熱諷緊隨而至。
其他人也懶得理他了,只是細細觀察著陳衍仁的法劍。
“此劍通透明亮,內(nèi)里流虹溢彩,可見其子澄澈忠厚,胸有溝壑啊?!苯的чL老沒什么立場偏見,當(dāng)先發(fā)聲贊揚。
“劍器者,君子也,不偏不倚,行陰陽平衡之道,善?!蔽氖フ嫒艘舱f話了。
此刻宏慕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師兄宏理真人又道:“之前聞灸法子師弟所言,這孩子差點被邪神崇拜會的魔頭擄去,其心相法器也被侵蝕扭曲,如今不過半月光景,怎的就通透至此?”
灸法子笑瞇瞇的捋著胡須:“貧道也沒想到,這孩子天資竟至于此,本意是給他一年光景洗煉心相,誰料在前幾日,他便于長安北郊陵園之中,大徹法體,將自身洗的干干凈凈,此事,苦行團的九相和尚亦可佐證?!?p> 眾人頓時一片驚訝感嘆,只有宏慕冷冷的哼了一聲。
另一邊,羅奚道童沖陳衍仁和上方長輩們一拱手,從寬大的袖子里扯出一把貼著三張黃符的桃木劍,陳衍仁眼尖,早已看出那不是藏在袖子里,而是借著這個動作,從內(nèi)天地中拿出來的法劍,這說明羅奚道童在修為上是高于自己的。
“灸法師弟,敢問你都傳了衍仁哪些功夫,好教咱們心中也有個底?!焙暝平虇柕?。
灸法子苦笑:“未入門墻,貧道不敢擅傳龍門大法,因此,衍仁這孩子,目前也就只懂一門《真火煉白石》和一些修行常識罷了?!?p> 宏元也皺起了眉頭:“這卻不妙,羅奚童兒久隨師弟修行,兩人雖都是初開心相,但在這個境界該學(xué)的,羅奚都已掌握的差不多了?!?p> “如果一個天才連這點差距都追不上,師兄也沒必要處處給其特權(quán)了吧?!焙昴疥帎艕诺恼f著,令周圍的人對他都有些生厭,道門子弟,雖說有門戶法統(tǒng)之見,但行事也應(yīng)光明磊落,盡做些小人行徑,自身的內(nèi)天地都要變得黯淡無光,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場下,羅奚抱劍施禮道:“小師爺注意,我要出招了?!?p> 說罷,腳踩禹步,快速向陳衍仁沖來。
三輩子加起來都沒學(xué)過近戰(zhàn),陳衍仁哪敢讓羅奚近身,只好一邊后退,一邊將自身所煉心火從薩拉塔斯劍尖射出,一團團接近無色的透明琉璃火焰,溫度還不低,確實將羅奚攔住了片刻,畢竟若是一不小心,被這不太容易看清的心火燒到,恐怕不輸也得出個大丑。
但隨即,羅奚就展現(xiàn)了高超的劍法功底,貼滿黃符的桃木劍挑動,將威脅到自身的火焰一團團挑開,興許是心相法器的緣故,僅僅具備溫度特質(zhì)的心火并不能點燃那看似易燃的木劍。
羅奚的速度慢慢提了上來,與陳衍仁的距離也在不斷的拉近。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水平,那這場切磋就該結(jié)束了?!焙昀碚嫒藫u搖頭,讓他們來看這種小孩子打架,實在是有點無趣。
“師兄,我說的沒錯吧,相同境界比試,尚且如此,你確實應(yīng)該考慮一下收回成命?!焙昴揭矟M意的笑了起來。
非想一脈的弟子滿臉不忿,這種以大欺小的事,還能說的如此理所當(dāng)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這時場中又出變化,陳衍仁一咬牙,將薩拉塔斯擲了出去,琉璃法劍如同有靈性一般,直取羅奚小腿,后者百忙之中,一個鷂子翻身躲過,卻也再次被陳衍仁拉開距離。
正要加急追趕,忽聽見身后凌厲風(fēng)聲,連忙一個閃身,竟是剛剛躲過的法劍,此刻竟轉(zhuǎn)頭背刺而來。
“御劍?。烤姆ㄗ幽氵€說沒有擅傳龍門功法???”宏慕要不是偏癱,此刻恨不得跳起來。
“睜大你的眼睛看仔細,那哪里是御劍,只是單出的用法力托著劍移動罷了,沒有劍心意志加持,充其量就是個能飛的燒火棍,連護身心光都破不了?!碧撉嫒瞬荒蜔┑牡?。
“剛剛學(xué)會法力應(yīng)用,便能靈巧準(zhǔn)確的駕馭飛劍騷擾,難能可貴啊?!边B走丹一脈,一直沒吭氣的真泉真人,此刻也忍不住贊揚起來。
宏慕的臉又黑了,他向著場中道:“羅奚童兒,不要藏拙了,出全力吧?!?p> 羅奚聽聞,用力彈開薩拉塔斯,劍指從桃木劍脊上抹過,朗聲念咒道:“精靈精靈,不知姓名,授爾五鬼,到吾壇庭,順吾者吉,逆吾者兇,輔吾了道,匡吾成真,命爾搬運,即速便行,逆我令者,寸斬灰塵!”
隨著咒文念起,他桃木劍上的黃符一張張焚燒殆盡,五團顏色各異的朦朧霧氣從其袖口飛出,纏繞在他身邊。
“攝五鬼咒!”在場眾人一眼就看出其使得是何種法咒。
“羅奚這孩子著實刻苦,五鬼咒雖是實用性極高的法門,用得好了,即使到元嬰期也沒問題,但練起來也忒麻煩了些,近些年來,已經(jīng)沒多少弟子愿意修這門符咒了?!焙暝澷p的點頭。
但場中的陳衍仁卻不知道這些,只見羅奚劍尖一指:“縛!”
那五團霧氣便得了號令,蜂擁著沖了過來。
“非想心火!”陳衍仁發(fā)出心火想要阻攔,卻被這些速度極快的霧氣穿過,絲毫不受影響。
下一瞬間,五鬼已撲上了他的身。
頓時,陳衍仁只覺渾身一沉,無窮酸痛從骨子里蔓延出來,心中泛起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各種情緒,想要抬腳移動,卻發(fā)現(xiàn)渾身乏力,完全無法移動,好像有五個大漢趴在身上一樣。
“這些霧氣,是他的心相所化,還不算是生命,但具備一些奇特的性質(zhì),能夠影響我從肉身到精神的各種狀態(tài)?!标愌苋食林姆治鲋?,沒有看到上方的長輩在瘋狂給自己打眼色快投降。
“不行,我現(xiàn)在并沒有手段解除這種負面狀態(tài)?!标愌苋氏萑肓死Ь?,對面的羅奚則一步步壓上前來。
“如果還在艾澤拉斯,我一個奧術(shù)洪流……”
這是艾澤拉斯世界血精靈種族的獨家手段,這個悲慘的魔法種族在陡然失去了取之不盡的魔法源泉后,不得不進化出了一種獨特且暴力的吃飯手段——奧術(shù)洪流。
這種能夠粗暴的將身周一切魔法能量的結(jié)構(gòu)打散,并重新吸收的能力,堪稱所有魔法生物和施法者的噩夢,只要被血精靈近身,一個瞬發(fā)的奧術(shù)洪流,足以讓任何敢悍然施法的愣頭青啞火,同時,任何影響其自身的魔法效果,都會被直接轉(zhuǎn)化成單純的奧術(shù)能量,毫不留情的吸收掉。
“可惜我現(xiàn)在不是血精靈了……”陳衍仁嘆氣。
“誰說你不是的,你忘了嗎?你融入這具肉身的時候,可還是血精靈的靈魂?!彼_拉塔斯突然在他心中喝道。
“半精靈化!”陳衍仁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靈魂在幾十年的艾澤拉斯旅程中,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精靈化,而穿越過來之后,這種精靈化也在轉(zhuǎn)變著自己的肉身,雖然目前看來變化不大,但不代表這種變化不存在。
“也就是說,我還可以動用奧術(shù)洪流?”
“不,奧術(shù)洪流只是形式,核心是血精靈們對能量的饑渴,這種刻在靈魂里的渴望是其他精靈都沒有的?!彼_拉塔斯解釋著:“你以現(xiàn)在的肉身催動靈魂中的饑渴,應(yīng)該會得到另一種相似的法術(shù)結(jié)構(gòu),以匹配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陳衍仁明白過來,立刻閉目凝神,尋找記憶中身為血精靈時的感覺。
羅奚一步一步,走到陳衍仁面前,對他而言,在這個境界施展攝五鬼咒是非常吃力的,若不是對手見識太差,不知道立刻干擾他施法,這五鬼能不能喚出來還真不一定。
但眼下勝局已定,后者已經(jīng)閉上眼睛,羅奚也緩緩松了口氣,只要拔劍橫在對方頸前,就算完成了太師爺?shù)拿盍税?,頭上頂著這么一位難伺候的老祖宗,著實很累。
眼看著兩人距離已不到三尺,眾人都已認為戰(zhàn)局已定的時候,突然,陳衍仁睜開了眼,一道無形光暈籠罩了他和身前的羅奚,不待其有所反應(yīng),便以粗暴且不可阻攔的勢頭回縮,將一切心能法力所化的法術(shù)分解,并歸入陳衍仁體內(nèi)。
霎時間,陳衍仁狀態(tài)恢復(fù),而羅奚五鬼被破,一口逆血涌上嘴角,反被陳衍仁舉著薩拉塔斯,橫在了頸前。
“什么東西!”眾長老驚掉了下巴,一晃眼的功夫,竟然峰回路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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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珠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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