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下海
“蠢貨,醒了!”
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高木子揉著眼看向突然出現(xiàn)在窗前的自家?guī)煾?,這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因為醉酒,自己并沒有和師父出去練功的事情。甚至是直到現(xiàn)在,她才想起來還有練功這么回事。
“師父!您,您來啦!”
“哼~那么點酒就將你醉成那樣,也好意思做俺老孫的徒弟?哪日讓你嘗那猴兒酒,只怕酒還沒喝,光是聞著酒味你就得醉倒。簡直丟盡了我的人?!?p> 高木子:……呃,這個……喝酒,這個確實不是我的強項啊!
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沒等高木子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被拎著衣領(lǐng)騰空而起。
“師,師父,好歹您徒弟也是個女孩,呃,女的。咱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好歹別拎著我的衣領(lǐng)子呀?您這樣,我這沒著沒落的。最重要的是……領(lǐng)口子嗖嗖冒風,真的很冷??!”
鼻子耳朵凍得通紅的高木子紅著被風吹的淚意朦朧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對著師父懇求道。
只可惜,師父大人可能太過專注于如何在云層間帥氣的穿梭,壓根兒沒聽見。
可能是因為飛的比較高,許久不曾見過的漫天繁星不遠不近的在眼前鋪展綿延開。被徹底無視的高木子努力的縮了縮不知是被凍得還是嚇得的有些小哆嗦的身體,開始專心的欣賞起了這難得的天上夜色。
漫天的繁星熱熱鬧鬧的在漆黑的夜幕下各自閃爍著光輝,彼此遙遙遠遠的相隔著,通過彼此發(fā)出的光來相互照耀,彼此慰藉。
“師父,那些星星,都是有生命的嗎?還是那一顆一顆的星星本身,其實就代表著一個生命呢?您說,生命的意義是什么呢?生存和死亡,為什么會出現(xiàn)呢?我們,是生命發(fā)展的一個必然,還是純粹只是個偶然…哎,哎,哎……”
佝僂著脖子的高木子本想來一回傷春悲秋,和師父對生命和人生來場深度的探討。卻不想,師父他老人家壓根兒不給她這個機會。
一個俯沖,直接嚇得高木子腦袋里什么春秋都沒了。還生死?還生命?還真諦?得,現(xiàn)在小心臟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待在胸腔里就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
拍著上下亂竄的小心臟,腳剛一著地,高木子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給嚇得!師父那哪里是下降???分明就是跳傘,不對,是還不帶降落傘的那種自由落體!
“我說,師父。您好歹也體諒體諒徒弟我昨天還喝的七葷八素,這身體也才剛復原的難處。最最重要的是,您徒弟我恐高??!您這么直不愣登的來場自由落體降落,我這差點沒直接就過去了?!?p> 拍著胸口沒好氣的一陣抱怨,當然,也只敢小小聲的抱怨。本以為至少也得被揪耳朵,已經(jīng)準備好了表情的高木子卻只等來師父似笑似嘆的一聲輕喝:
“先別著急抱怨,你先看看,現(xiàn)在身在何處?”
“何,何處?”
原以為又得要在深山里做一夜野人的高木子在展眼看到滿眼黑漆漆的水面之后,不算太大的眼睛瞬間瞪的溜圓。
這,這,這,這他娘的哪里是什么山。這,到底是大江還是大湖,還是,大海???怎么一眼望過去除了水,還是水???呃,除了那一輪像是要掉進水里的月亮之外。
再一看腳下,高木子更懵了。這,除了屁股下面坐著的那么大點兒露出水面的尖尖腦袋,四周也全都是,全都是水!
“師、師父,您徒弟我,可,可不會游泳!”
顫巍巍伸出手死死抱住自家?guī)煾傅囊粭l腿,高木子打定主意,這次打死不松手。打不死,那就更不能松了。
“還是那本經(jīng)書,我放在一個老蚌珠的蚌殼里了,老規(guī)矩,天亮之前拿回來?!?p> “可,可是我根本不會水啊~~啊~~~~”
最后的結(jié)尾由感嘆變?yōu)轶@嘆,最后消失在了一聲清脆的落水聲中。大張著嘴巴的高木子驚慌失措的在水里掙扎不休,卻只換來身體的不斷下沉。
“師父?。∧@到底是教徒弟,還是坑徒弟呀?您徒弟我不是貍貓,沒有九條…咦?”
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高木子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左右來回晃了晃腦袋。掉進水里這么久,還是大張著嘴巴以一個極其不帥氣的姿勢摔進來的,居然,完全,一點事情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和在地面行走相比,除了失重的飄忽感強了一點之外,呼吸方面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
“咦?這是,我居然還多了這么一項特異功能?”
劫后余生之后的高木子很快發(fā)覺,自己的下巴兩側(cè)靠近脖子的地方分別生出了兩個像是魚鰓一樣的東西。
“天??!我居然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咦?這水下的世界,居然這么熱鬧!”
有了精力,高木子開始有心情打量起了水下的世界。遠處的地方很黑,看不太真切。身邊不時有一陣魚群或是幾只落單的小魚兒甩著尾巴或急或慢的從身旁不遠處游過。
可能是因為怕生,看到高木子之后,都自覺地遠遠退開,并不靠近。還有一些肉眼可見的小型漩渦,不遠不近的就在身側(cè)。甚至高木子還隱約看到了不遠處有一條長長的銀色狀的物體從眼前一閃而過。
不等高木子悠閑的繼續(xù)觀察,一條全身發(fā)著光的小金魚不知從哪里甩著魚尾巴沖了過來,對著笑瞇了眼的高木子一個俯沖。撞得高木子忍不住捂住了發(fā)酸的鼻子。
一次,可能是巧合;兩次,也可以勉強說是不小心;可是在連續(xù)被撞擊了三次鼻頭之后,縱然后知后覺如高木子,也知道了這條小紅魚的’來者不善’。
“喂,你夠了??!再撞我,信不信我把你抓回去燉湯喝?”
看著那雙魚眼,高木子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曾經(jīng)山里給她帶路的那只小紅鳥!
雖然一個是鳥,一個是魚,可那鄙夷不屑的眼神,實在是異曲同工的微妙傳神。
果不其然,在給高木子結(jié)結(jié)實實翻了個白眼之后,小紅魚閃爍著一身紅光,照耀著周身前后的水路,一路向前飛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