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感受到酒館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后,心里有些無奈。
難道穿越者就這么能拉仇恨么,我怎么這么倒霉,我不找事,可事兒他偏偏找我。
其實,這世間之事就是這么奇妙,往往看似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都有可能造成一次意外或者結下一次因果。
就像蘇澈,連他也沒想到,僅僅只是自己無意間沒忍住的輕笑,便給自己引來了一次無法化解的矛盾。
雖然蘇澈心中很是無奈,但表面上卻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蘇澈喝了杯酒,平靜了一下心情,想著該怎么化解這次矛盾比較合適。
而站在一旁的劉守勤、丫丫和小六也是滿臉焦慮,擔心的看著自家的郎君。
“這可怎么辦!”
……
蘇澈這邊,雙方正僵持著。
另一邊。
酒館周圍的人卻紛紛開始交頭結耳,小聲的談論起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們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那位灰衣郎君為何如此生氣?
另一位郎君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灰衣郎君這么生氣?”
“不知道,汝知道嗎?”
“某也不知道。”
“某剛剛離的他們比較近,隱約聽到了一點。”
“是什么?”
“好像是灰衣郎君和他的兩個好友談論那燕郡王李藝。
灰衣郎君便向他的兩個好友請教燕郡王李藝為何要行那謀逆之事。
于是,灰衣郎君的兩個好友便和灰衣郎君開玩笑,沒想到那位郎君也沒忍住輕笑了一聲?!?p>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位郎君會笑呢,要是讓某聽了,某也會發(fā)笑,那燕郡王羅藝還能為了什么謀反?謀反就是謀反,這還需要理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
聽了酒館中好多人討論的話,灰衣男子感覺自己有些無地自容了。
他陰冷地緊盯著蘇澈。
“都怪他,要不是他,某今天能這么丟臉嗎?”
灰衣男子在種種因素的推動下已經有些失了理智。
他旁邊的兩位男子,看著自己好友這種失去理智的樣子,伸手拉了拉黑衣男子的衣袖,勸誡道:
“算了吧,三郎,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怎么計較,也落了下乘?!?p> 灰衣男子伸手指了指蘇澈。
“你們看他,根本不把某放在眼里,你叫某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說完,灰衣男子繼續(xù)盯著蘇澈。
“爾今天要是不能令某信服,就休想離開這兒?!?p> 蘇澈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因為他不想像那灰衣男子那樣失去了理智,他沒想到才這么一會兒工夫,這事情便演變到了如此地步。
算了,給他再好好道個歉吧!畢竟自己也不想太過高調,不能再繼續(xù)糾纏下去了,而且自己也不想多做計較。
蘇澈起身,朝灰衣男子作揖,然后鄭重的說道:
“這位郎君,是某錯了,某不該取笑你,還請多多見諒!
某自罰三杯,就當向郎君賠罪了!”
說完,蘇澈拿起酒壺,往酒杯中添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連續(xù)三杯酒下肚,蘇澈這才停了下來,看向了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看到蘇澈服了軟,臉上輕蔑一笑。
“真是個軟骨頭,活得像狗一樣,某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像爾這樣的人。
連某都不如,還整得自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最后還不是要給某服軟!”
說完,灰衣男子哈哈一笑。
對于灰衣男子的各種嘲諷,蘇澈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自己真的去和他爭論什么,那么自己反而才像是個傻子,不要和這種人計較,因為這會拉低自己的水平。
……
酒館二樓的一間上等的包廂之中,兩名中年男子相對而坐。
一人身材比較魁梧,滿面胡須,身上隱約間透露著凜冽的殺伐之氣,一看就像是一位經久沙場的將軍。
而另一人的長相則比較儒雅,下額有一小搓胡須,雙眼深邃,仿若一位有謀略的智者。
這二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程咬金和李二左膀右臂之一的房玄齡。
自那羅藝據涇州造反后,現(xiàn)如今已經拿下了幽州,此事傳到長安城后,整個朝野上下一片震動,就連長安城的百姓也議論紛紛。
而當今圣人李世民,正打算派人前往幽州平叛。
程咬金知道此事后,便想成為這次平叛的主將,畢竟他就是個坐不住的人,也比較愛出風頭,尤其是打仗這種事,更是他的最愛。
所以他便私下里約了房玄齡出來,想讓房玄齡在李世民面前替他說和說和,讓他成為這次平叛的主將。
而樓下蘇澈和那位灰衣男子起了爭執(zhí)后,自然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啍!這個小郎君,看的某心里真是窩囊,這要是某,早就上去揍那小子一頓了,段不會受此種窩囊氣!”
程咬金一邊看著蘇澈,一邊對著房玄齡說道。
而房玄齡則喝了一口酒,輕笑著對程咬金說道:
“盧國公,吾看這個小郎君就挺不錯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房玄齡撫了撫胡須。
“這位小郎君可不簡單吶,能主動道歉,需要的是心胸,能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需要的是智慧和格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需要的是勇氣?!?p> 房玄齡滿是欣賞的看著蘇澈,點了點頭。
“此等英才,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房玄齡的話讓程咬金皺了皺眉。
“房相公,某性子直,便不繞彎子了,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某認為,人生在世,當快意恩仇,活得灑脫,有恩報恩,有怨報怨,要不豈不是活得太累!”
房玄齡輕笑著,沒有反駁程咬金的話。
“算了,不想這些糟心的事了,房相公,給某一個痛快話,能不能幫某在陛下面前說說好話,讓某去當主帥?”
程咬金看著房玄齡,而房玄齡也將目光從蘇澈身上收了回來。
“盧國公,不是某不幫忙,只是這事陛下自有主張,某豈能去干擾陛下的決斷?”
……
酒館一樓。
酒館中的人,對于蘇澈的這種做法議論紛紛。
“哎!這小郎君,這也能忍?”
有人惋惜。
“可能這位小郎君是真的不堪吧,真的不如那位灰衣郎君,這種人真讓人可笑!”
有人輕蔑一笑。
“也不能這么說吧,某看這小郎君就不錯,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所為,古有韓信受胯下之辱,最后不也成為一代著名的大將軍了嗎?不計較,并不能證明人家無能?!?p> 有人為蘇澈辯解。
蘇澈看了看酒館眾人。
這一刻,人生百態(tài),在這間酒館中顯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灰衣少年得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像一位得勝凱旋的大將軍。
蘇澈身旁,劉守勤握緊了拳頭,丫丫也一臉不高興的盯著灰衣男子。
蘇澈輕輕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安撫著劉守勤和丫丫不滿的情緒。
蘇澈將剩余的酒喝完,起身準備離去,不知是不是酒的后勁有點大,蘇澈感覺頭稍微有點暈,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
蘇澈沒將此放在心上,喚來了博士準備結帳。
博士來到了蘇澈面前,簡單收拾了一下蘇澈桌上的酒壺和酒杯。
“郎君,一共五兩銀子。”
蘇澈掏出了銀子遞給了博士,帶上了劉守勤、丫丫和小六準備離去。
就在蘇澈經過灰衣男子身旁時,那灰衣男子對蘇澈嘲諷道:
“窮鬼,沒錢還來這酒館喝酒!也是,像你這樣的人也只配喝最便宜的酒!”
蘇澈本不欲搭理那灰衣男子,可一旁的丫丫卻忍不住了。
“哼!你這個大壞人?。 ?p> 灰衣男子看向了丫丫。
“一個小婢女,連狗都算不上,竟敢這么跟某說話!”
灰衣男子起身,正要拿起手教訓丫丫時。
“啪?。 ?p>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灰衣男子臉上。
灰衣男子懵了!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傻傻的看著打他的這個人,蘇澈。
而全場所有的人目光再次看向蘇澈。
眾人也驚呆了。
他們不明白,為何此刻的蘇澈和剛剛截然不同。
“你這個傻b,真以為老子好欺負嗎?
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吧!
不要拿你那三歲小孩的智商出來秀了好嗎?
還問羅藝為什么造反,你是豬嗎?
羅藝之所以造反,是因為那羅藝和廢太子關系要好。
如今陛下登基了,怕陛下問罪于他,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主動造反。
信不信,陛下派出去的人連幽州都沒到,那羅藝便會被左右之人斬了首級送給陛下!”
蘇澈說完,才感覺事情不妙。
他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說了那些話!
剛剛自己酒勁上來了,于是自己也飄了!
罵人時居然連現(xiàn)代那些罵人的話都說出來了,還莫名其妙的扯了一大堆。
應該沒被他們當成瘋子吧!
蘇澈看了看灑館中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都驚呆的看著自己。
蘇澈摸了摸頭,自己罵人的那些話,他們應該都聽不懂吧?
事實上,蘇澈想的不錯,酒館中的人的確沒有聽懂蘇澈前面說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們隱約猜的出來,蘇澈是在罵那位灰衣郎君。
倒是蘇澈后面說的那番話,他們聽懂了。
他們難以相信,這個小郎君居然能有如見解,看來是他們小看這位小郎君了。
小郎君剛剛只是不愿計較而己。
至后蘇澈最后說的那句話,他們忽視了,因為他們不相信,羅藝會被自己左右的人所殺。
……
蘇澈覺著,他是個極為護短的人,別人在怎么羞辱他,他都可以置之不理,一笑而之。
但動他的人,他蘇澈決不允許!
所以在那灰衣男子準備動丫丫時,他才率先動了手。
雖然現(xiàn)在想想,自己剛剛有些沖動了,但這種放開的感覺,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