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元年,春(627年)。
清晨,一縷縷溫潤的暖陽灑在大地上。
長安城中,來來往往的百姓早己遍布整個街道,此起彼伏的聲音使得這座大唐都城看起來熱鬧非凡。
長安城城東,一座有著二層高,名為蘇氏飯館的飯莊之中。
蘇澈端坐于飯館二樓,臨窗的一處木椅之上,一邊飲著酒,一邊瞇著眼,眺望著窗外熱鬧非凡的長安城,出神著。
幾杯酒下來,蘇澈已經(jīng)有了幾分朦朧的醉意。
其實,這酒度數(shù)不大,小酌幾杯不會醉人,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蘇澈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心中隱藏著一個秘密,這秘密不便與外人道也,所以他只能一人于此獨自飲酒。
是的,蘇澈的靈魂不屬于這個朝代,而是來自于千年之后的21世紀(jì)。
蘇澈只是一個普通的本科生,家里也不是富裕之家。
所以,上大學(xué)后,為了不增添家中的負(fù)擔(dān),蘇澈便在業(yè)余時間兼職做了他們大學(xué)圖書館中的管理員。
閑暇之余,蘇澈看了不少收錄于圖書館中的各種書籍,因此他也算是博學(xué)多才,名種知識都知道一點,雖說算不上有多精通,但也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識地理。
一次意外,蘇澈在回家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再醒來,便來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
轉(zhuǎn)眼之間,物是人非,穿越這夢幻般的事發(fā)生在蘇澈身上,這讓蘇澈有種莊周夢蝶般的感覺。
然而,看著眼前真真切切的世界,蘇澈不得不接受了他穿越了這件事。
蘇澈魂穿的這幅身體名字也叫蘇澈,是長安城中一位商賈之子,家里經(jīng)營著這一間飯館。
能在長安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界上開這樣一間飯館,家資也算富裕,衣食住行等日常開銷亦是無憂。
當(dāng)然,要想在這長安城中開酒樓或飯館,即使你再有錢,沒有背景或人脈,也是難以在長安城之中立足的。
而蘇澈的父親蘇常風(fēng)雖然只是一介商賈,但他卻是蘇定方的堂兄。
就在不久前,太宗皇帝李世民繼位后,重新啟用了蘇定方,對隱居了幾年的蘇定方委以官職,任匡道府折沖。
雖然算不上是什么朝廷大員,但也是正四品的官職,故而,有著這一層關(guān)系在,也不會有什么人來蘇澈家的飯館來倒亂。
可雖然沒有人來蘇氏飯館倒亂,但近段時間,蘇氏飯館卻由于這樣那樣的原因,來飯館吃飯的人大不如從前,有時,甚至一天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沒有客人,這便直接導(dǎo)致了飯館的業(yè)績大大下滑,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個月,飯館便會難以維持。
就在蘇澈出神之際,一名灰衣小廝小跑著來到蘇澈身前,朝蘇澈揖了一禮,然后底著頭,隱約間能聽到喘氣的聲音。
“郎君,主人叫小人趕快喊您回府,說是有要事同您說。”
小廝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頭瞟了一眼蘇澈,然后又趕忙低下了頭。
哎!
郎君又是這樣,自從一月前生了一場大病后,整個人好像大變了一般,不僅經(jīng)常說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詞,還時不時來這兒喝的大醉。
府里的下人們都常常聚在一起,說他們家的這位郎君恐怕是得了癔癥。
聽到小廝的聲音,蘇澈回過神,站起身來,擺了擺衣袖,窗外一絲微風(fēng)吹過,將蘇澈的醉意吹散了幾分,但他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身體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搖晃。
小廝見狀,趕忙上前上前攙扶住了蘇澈。
蘇澈看了看小廝,然后輕聲尋問道:“你可知道,阿耶找某有何要事?”
小廝輕輕搖了搖頭。
“回郎君,小人不知,主人只吩咐小人前來喚郎君回去,說是有要事?!?p> 蘇澈輕輕點了點頭,然后在小廝的攙扶下出了飯館,一路朝著家走去。
蘇澈家的飯館位于長安城城東最為繁華的貿(mào)易街,而周邊的坊里居住著的大多數(shù)都是達(dá)官貴人。
所以蘇澈一路走來,街市上的商鋪大多都比較豪華,來往的人也不算太多,但大多數(shù)人的穿著都較為上乘。
而蘇澈的家,則位于長安城城東的宣陽坊之中,離他家的飯館不遠(yuǎn),步行大約十幾分鐘時間就能到達(dá)。
很快,蘇澈便回到了家,這是一處不算太大的府邸,當(dāng)然和真正大的府邸來說,蘇家不算大,但其實如果放在現(xiàn)代,卻算得上是很大的豪宅了,至少蘇澈對這兒的居住條件是很滿意的。
蘇澈剛到門口,便見一位身穿棕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等候在宅子的大門口,看到蘇澈后便立刻迎了上來。
這中年男子便是蘇家的管家,福叔,自小便跟著蘇澈的父親,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是他們蘇家的資歷最老的人了,所以蘇澈對福叔也是比較尊敬。
“福叔,阿耶這么急找某回來是?”
蘇澈用手撫了撫頭,然后看著福叔尋問到。
“郎君,是蘇家二郎來府上了,所以阿郎才急忙叫您回來。
聽說有位貴人的郎君要找伴讀,可能郎君您和那位貴人的郎君年紀(jì)相仿,所以應(yīng)該是蘇家二郎想引薦郎君去吧?!
不過,因為那位貴人身份貴重,如果給他的郎君選伴讀,應(yīng)該也是要考察一番才行。
二郎過來,可能就是瞧瞧您適不適合去參加選拔,如果郎君合適,二郎才會引薦郎君您去。
當(dāng)然,這只是奴的猜測,具體情況,還需郎君親自去了才知?!?p> 聽了福叔的話,蘇澈微微皺了皺眉,這應(yīng)該是朝中某個大官的郎君要選伴讀,堂叔找到某頭上來了。
福叔口中的蘇家二郎便是蘇澈的堂叔,那位在以后比較有名的蘇定方。
做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青年,雖然他現(xiàn)在身在大唐,但他的靈魂依舊有著現(xiàn)代人的烙印,有著一顆渴望自由的心。
雖然他知道,在這樣一個還處于封建社會的古代,所謂的自由有多么可笑,但他還是對成為別人伴讀這件事感到低觸。
所謂伴讀說好聽點,是陪貴人一起讀書,但說難聽點也不過是個跟班罷了。
更何況,他蘇澈在現(xiàn)代時便讀了十幾年書,難不成回到古代了,還要讀書不成?
不,打死他也不干,這也太無趣了,人生在世,還是要及時行樂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做個平凡的普通人不好嗎?
雖說,在這大唐,他想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大可能,但對蘇澈來說,他只要遵守律法,做一個平凡的富家翁便足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