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泠河神,既然夸下???,攔住二妖,又怎會讓他輕松離去?當即法劍一揮,一道巨大冰墻從地上聳起,攔住獾妖去路。
“野蠻沖撞!”
獾妖咆哮,周身氣勢更盛,便將那道冰墻直接撞碎,奔勢不減,繼續(xù)向前。
但只是這短短一個剎那,已經(jīng)足夠西泠河神施展出更多手段,法劍連揮,便見其奔行方向,一道、兩道、三道……一連七道冰墻快速聳起,連成一體,厚逾十丈,終于將那只獾妖沖撞之勢徹底遏制,頹然止步。
“你是想死不成!”
前方被冰墻封堵,一時之間難以打碎,獾妖猛地回頭,倒提烏黑鑌鐵叉,一雙如同燈籠般的豬眼通紅,喘著粗氣,狠狠問道。
不遠處,那只恍若黑豹般的貓妖,亦是悄然繞到了正在全力應(yīng)對獾妖沖撞的西泠河神身后,厚厚的肉墊之中,五根利爪如同彎刀般探出,眼神冰冷,便向西泠河神,便如看著一只蠢笨的老鼠。
“老朽空活百年,倒真是有向死之心!”
“不過,就是不知,爾等是否舍得,與老朽同死!”
西泠河神蒼老一笑,手中法劍高舉,一顆恍如寒月的玄冰珠悄然祭出,四面寒冰高墻涌起,將其與兩只大妖圍困其中,仿佛寒冰棺柩。
此時,五妖之中,蛇妖、蜈蚣妖、獾妖、貓妖已被碧螺灣水神、西泠河神分別拖住,只余最弱的雉妖,面對提刀撲至身前的陳敬庭,雖然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卻也沒有多想,一聲啼鳴,雙翅振動,熊熊烈火席卷而出——
“烈焰燎原!”
火光撲面,赤焰蒸騰。
但陳敬庭只是冷冷一笑,右手提刀,左手從懷中摸出一物,神力貫入,洪波涌出,毫不顧惜,便在空中生出一道江河,直接擲入那片火海之中,不是別物,正是他此前斬殺水蜘蛛,順手奪來的水行寶物渦流珠。
一江水脈,凝結(jié)出明珠十八。
這樣的渦流珠,對于其他人來說自是至寶,莫說當做消耗品,便是其中積蘊水行靈氣耗盡,也要及時送入水脈溫養(yǎng)。
但陳敬庭得來容易,又手握兩顆,遇此關(guān)鍵時刻,便毫不客氣,直接用碧螺灣水神所授秘法,徹底引爆其中誰買,在那片火海之上,又生出一片汪洋。
恰似殘陽鋪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紅!
如仙人煮海,熱浪盈空,滿目熾烈,倒也壯麗!
但那雉妖,哪怕借助戰(zhàn)陣,已晉半步食月之境,其妖力積累,又怎么比得上一江水脈凝結(jié)?哪怕只是支脈!
三息之后,雉妖便已支撐不住,火海熄滅,洪流浩蕩。
頃刻之間,便已將其淋成了一只落湯雞,斑斕失色,驚愕莫名。
洪波之中,陳敬庭亦隨之無聲出刀,如靈雉踏雪,飛燕銜泥,向雉妖輕掠而至。
“烈焰箭雨!”
身處汪洋之中,見那小土地突然消失在視線之中,雉妖雖然不明究竟,卻也知不妙,當即毫不猶豫,尾翎一抖,如孔雀開屏,千萬道火羽激射而出,直接在周圍形成一場三百六十五度全覆蓋的火焰箭雨。
“可惜,若我只如月前,只怕面對這場箭雨,連一根都接不?。 ?p> “但如今,江山還是江山,日月還是日月,而我,已非那個初來乍到,區(qū)區(qū)毛神之境便敢提刀闖山的我了!”
宛轉(zhuǎn)于雉妖視線死角之中,陳敬庭輕聲一嘆,隨后便映著那漫天火光,刀鋒微轉(zhuǎn),燦若云霞,便已將那雉妖,不知不覺引入幻境之中——
“鏡花水月!”
雉妖本體,原是怒晴雄雞,相傳乃上古鳳凰之后,一雙鳳瞳可以御使真火,分辨纖毫,視暗夜如白晝,對于陳敬庭可以直接隱匿在他的眼皮底下,本來就有些不信,此刻見漫天火羽攢射而出,果然便露出一絲破綻,當即引吭高歌,一絲太陽真焰,在陳敬庭藏身之地熊熊燃起。
這絲真焰,雖然比之大妖紅練,威力略有不如,但也遠非陳敬庭靈官之境便能抗拒,當即便燎原全身,仿佛一只熊熊火炬,縱然跳入湖中,依然無法將其撲滅。
“咯咯咯!”
雉妖得意大笑,看著火光緩緩熄滅,那只先后斬殺白鶴、逐走猿妖的小土地,在原地化成一團灰燼,方緩緩踱步,昂首挺胸,仿佛一位驕傲凱旋的將軍,要在自己的戰(zhàn)場之中,扒拉出一些令人欣喜的戰(zhàn)利品。
哪知剛剛邁出兩步,便覺眉心一股刺痛襲來。
隨后,便是殷紅濺射,江山血染。
“為何尚未天黑,天便紅了?”
雉妖心中,念頭方起,便覺天色,又由紅轉(zhuǎn)黑,卻是被陳敬庭于虛空之中,一刀襲來,如蒼狼露齒,餓鯊擇噬,直接洞穿顱骨,登時氣絕。
“二十息!”
陳敬庭一刀斬殺雉妖,現(xiàn)出原形,卻是一只金冠鐵爪、羽色斑斕的巨大公雞。
若在平時,他可能還會想上一想,需要一只怎樣的大鍋,才能將其完美燉下。
但此刻,他的心中早已被急迫填滿。
原因無他,抬眼望去,二十丈外,與水蛇妖、蜈蚣妖拼死廝殺的碧螺灣水神,哪怕四寶同祭,依然難擋二妖聯(lián)手之威,寶光黯淡,渾身染血,幾近絕境,岌岌可危。
“碧兄還是吹牛了??!”
毫不猶豫,一刀斬出,如驚電橫空、白虹貫日,剎那間便已跨越二十丈,向黑水玄蟒顱首斬去——
“老子見過的蛇,可比你大多了!”
“雉妖死了?”
正在廝殺之中,眼看便要將對手拿下,蛇妖心中猛地一驚,不加思索,急遁躥出,如狂風過境,剎那間便已沖出刀鋒籠罩范圍。
隨后抬頭,向雉妖氣息消失方向驚諤望去,果然便見一只巨大雄雞倒在地上,羽色斑斕,白濁血漿從顱骨之中汩汩流出,氣勢不減,望而生怖。
“陳兄干得漂亮!”
正在艱難支撐中的碧螺灣水神,頓時放聲大笑,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灑在手中青簡上,血色毫光涌起,隨后揮灑而出,卻是一幅千里江山圖卷,飄飄揚揚落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