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件事了,在下卻是真的要向鮮于兄告辭了!”
陳敬庭收起海瀾石,拱手拜別。
“也好,想必那三座仙人藏劍石,也已送到貴廟之中?!?p> 鮮于禮笑著開口,亦未再出言挽留。
“不是兩座嗎?”
陳敬庭心中一怔,疑惑問道,
“原本確是兩座,后來在瓊崖海會中,又遇到一座,便一起買了,正好送于陳兄?!?p> 鮮于禮笑道。
“多謝鮮于兄!”
陳敬庭心中感激,更加歸心似箭。
“陳公子珍重!”
“陳公子有空找俺老豬玩!”
“陳兄若有暇,不妨再來找某家同飲!”
鮮于勇、西泠河神、碧螺灣水神,以及豬妖、鱷妖等,亦紛紛與其道別,大聲笑道。
“諸位!再會!”
陳敬庭心中感動,長笑一聲,與眾人一一拜別,隨即便縱起一道星光,趁夜離去。
“區(qū)區(qū)靈官境,便能刀斬通幽,接下神宮境全力一擊,下次相會,不知又是何等光景?當(dāng)真是十分期待?。 ?p> 目送陳敬庭遠(yuǎn)去,如星光投射山林,鮮于禮負(fù)手而立,長嘆一聲。
“少年子弟江湖老,一代新人勝舊人?!?p> “可惜,陳公子若非生在我遼州,去了那中原之地,只怕亦能名列魚龍榜,登臨摘星樓,揚神名于天下,與那些洞天福地、妖國神庭的絕世天驕,一爭鋒芒!”
站在鮮于禮身旁,碧螺灣水神亦是開口嘆道。
“說起魚龍榜,當(dāng)初碧兄亦曾親去試過一次,結(jié)果如何?”
見他主動提起,想是已經(jīng)打開了昔日心結(jié),西泠河神開口笑問,周圍豬妖、鱷妖等亦立即豎起耳朵,仔細(xì)偷聽。
“說來慚愧,便連魚榜也未登上,徒增笑耳!”
碧螺灣水神閉上雙目,似是陷入回憶,疑惑開口。
“唉!前些時日,聽聞東楚玉京山內(nèi),又出了個不世出的天才,年方弱冠便已晉入神宮之境,名列魚龍榜第一,亦為楚帝所知,特頒敕令,封其為冠軍侯,名揚天下,不知又該是何等驚才絕艷!”
西陵河神沉默片刻,再次嘆息開口。
“不到日月境,便封其為侯,楚廷這不是在提其揚名,而是在捧殺?。 ?p> 碧螺灣水神冷聲一笑,隨后便不再開口。
大河之畔,月映山林,重新陷入一片沉寂。
而陳敬庭,數(shù)日外出,而今更是歸心似箭,不過卯時許,便已趕回了陳家村。
久違的神光之海,立即浩蕩涌出,并當(dāng)日斬殺蛟妖所得,蒼龍七宿驟然凝聚,識海之中,光芒大盛,九天之上,亦有浩渺星辰閃爍,倏忽即滅,卻已被無數(shù)不眠之人,愕然窺之。
到了土地廟門外,尚未邁步,便覺其中,三道凜冽劍氣襲來,如寒霜秋水,肅殺凋零。
“這是鮮于兄所贈仙人藏劍石?”
陳敬庭心中了然,推門而入,果然便見左側(cè)廊下,擺著三塊巨石,每塊都有七八尺高,最大一塊,形制如劍,鋒銳凌空,一股浩大劍氣蓬勃發(fā)出,威嚴(yán)厚重。
“這塊巨石,又與此前秋先生所贈那塊完全不同,不知又是哪位劍仙所留?”
陳敬庭此時已經(jīng)知曉,所謂仙人藏劍石,并非某位固定仙人所留,而是上古劍仙,或以空山練劍,或迎斗神王大妖,劍氣勃發(fā)之間,偶被時光刻下,遺留于巨石之中,被后人掘出,以為其中藏有稀世劍招,故名“仙人藏劍石”。
“不過,這也需看悟性,有些人一夜觀石,便能折竹為劍,劍氣嘯傲,有人潛修十載,仍無所獲,轉(zhuǎn)修道法,卻能一日千里,各有際遇?!?p> “而吾之山神石,卻不知是何來歷,能夠汲納其劍氣于石內(nèi),望其形而揣摩,可謂另辟蹊徑!”
“便是揣摩不出,亦可一念動之,引其劍氣呼嘯而出,殺群妖如刈草,亦是十分了得,可謂僅次于三昧神風(fēng)的強大底牌!”
“只不知,而今鮮于兄送來,這三座仙人藏劍石,又能給我?guī)碓鯓拥氖斋@?”
陳敬庭心中思索,右手輕撫,便已落在那塊最高最大的劍形巨石上。
剎那之間,便覺一股極其莊嚴(yán)厚重的劍氣涌入神識之中,如同極其威武的帝王之劍,鎮(zhèn)壓得袖中長刀,亦是微微顫鳴。
“昊天之劍?”
陳敬庭長眉一揚,便要靜心參悟,忽然便覺心中一動,原本藏于識海之中,幾無動靜的山神石破體而出,倏忽一轉(zhuǎn),便將那道莊嚴(yán)劍氣吞入石中。
再看,那塊形制如劍的巨大山石,已是頹然倒塌,劍氣全無,化作一地齏粉。
“這枚山神石,究竟是何來歷,竟然如此霸道?。?!”
陳敬庭心中惋惜,尚未來得及揣摩那道劍氣,便被山神石直接吞納,如同嚼食般,直接粉碎炸裂,融入原來那道劍光之中。
如此一連三道劍氣,盡被那劍光吞納,再無遺留分毫。
而那三座仙人藏劍石,也是破碎的破碎,自晦的自晦,除了形制奇異些,再無絲毫出奇之處。
“還好,雖然三道劍氣,近乎一無所獲,但山神石中,這道原本淡若游絲的補天劍光,分明粗壯些許,只怕此刻激發(fā),便是難以如當(dāng)初那條巨蛇所留般,直接擊殺吞天大妖,將那近乎通幽巔峰的蛟妖一劍斬殺,亦是輕而易舉!”
陳敬庭心中想到,遙望遠(yuǎn)方天空漸白,身形微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便從院墻之側(cè),摸出一只瓦罐,又從廂房米缸中取了些米,舀了一瓢清水,扔進(jìn)去兩塊咸魚干,架起柴火煮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湯稠粥欄,魚干酥軟,香氣撲鼻,又從窗臺上取出一只白瓷小碗,趁著熱粥,連喝了三碗,方信步走到河邊,將瓦罐及粥碗洗凈,放回原處,慢悠悠負(fù)著手,出了廟門,走在青石板路上,與迎面路過的早起村民打了招呼,笑吟吟往縣衙方向而去。
到了縣衙中,已近日上三竿,滿街飄香,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見陳敬庭推門進(jìn)來,正在書房辦公的李鷸,頓時大喜,立即站起,引其坐下,又從柜中取出陳敬庭早日送來的山茶,提起水注,給他倒了一盞,開口笑問:“今日怎的有空來此,可是鏡泊湖之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
“李兄所料不差,不妨猜猜,卻是誰勝誰???”
陳敬庭飲了一口熱茶,抬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