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樣?嘿嘿…”孟曉一臉蕩漾,顯然昨晚策馬奔騰的體驗非常舒爽。
他昂首挺胸地走到桌子旁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一根油條塞嘴里。
顧言看著這個得意忘形的小子,有些好笑:“呵~”
“你昨晚去哪了?”孟曉喝口粥,隨意問道。
“去幫你守著門!”顧言沒好氣地說道,他昨晚守著閨房里的目標尸體,直到看到孟曉送那個女子回來,他才撤離。
當然也不是呆呆地守著,他在紅芳樓里仔細找了一番,那女子的賣身契已經(jīng)被他看過一遍了,他還在閨房里找到幾封信。
“你今天去接觸她,告訴她我已經(jīng)找出了她的家人所在,還要說我隨時打算殺了她?!鳖櫻哉Z氣淡淡,“說話的時候把這些行為全推我身上,你要保持好癡情郎的形象?!?p> “撿些好聽話兒哄著她,必要時可以指責辱罵我,讓她覺得你跟她是一邊的?!?p> 顧言仔細想想,覺得沒什么好交代的:“就這些,聽懂了嗎?”
孟曉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下,他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滿:“...有這個必要嗎?她已經(jīng)被我控制住了?!?p> “.…..”
顧言差點被這個沒長大的孩子逗笑。
“你真覺得只是睡一覺和哄一哄,就能讓一個青樓女子對你死心塌地?”他嘲諷的語氣讓孟曉聽起來很刺耳。
“你知道她每天要聽多少甜言蜜語和諂媚奉承嗎?有多少男人為她一擲千金?”顧言無情揭穿現(xiàn)實:“又有多少男人摟著她一夜纏綿?”
“你不會覺得一個頭牌,會像小姑娘一樣好騙吧?”
他看著臉上變得通紅,慢慢變的憤怒的孟曉,語氣平淡:“只有她和她在乎的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時,她才會乖乖聽話,你只是她在這絕境中的一根稻草?!?p> “當切身感受到面臨的危險時,她會緊緊地抓住你,哪怕這根稻草根本沒作用?!?p> 顧言說完這一大段話,嘬了口粥,這米粥味道很棒,香氣四溢。
孟曉此時卻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他的心情既憤怒又憋屈,那句‘有多少男人摟著她一夜纏綿’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經(jīng),他想起顧言昨晚的話語,還有昨夜的一夜春光,根本接受不了這現(xiàn)實。
“那你昨晚說的都是騙我的????”
“對啊?!?p> 顧言在這一刻像個冷血動物:“你只是個工具,安慰她的工具而已?!?p> “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你不會意亂情迷地愛上她了吧?”顧言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非她不娶了?”
孟曉喘著粗氣,心緒如一團亂麻,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憋屈:“照你這么說,她也是騙我的?”
顧言終于受不了他的矯情,自己是來做任務(wù)的,不是來帶孩子的。
“對!逢場作戲你懂不懂!你覺得自己長得很好看?她昨晚只是為了保全自己順水推舟罷了!”
“今早她回到自己房里就會發(fā)現(xiàn)我留的匕首和信!要沒有這些東西,她絕對會賣了你!”
“但凡是個女的對你笑笑,你就覺得自己魅力無限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知道的時候,她不知道對多少人賣著笑呢!”
“清醒點!成熟點!你是個刺客!別被人當成傻子玩?!?p> 孟曉的情緒隨著顧言的話語慢慢低落,他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
顧言看著被他罵到失魂落魄的孟曉,語氣緩和下來:“你呀,你就是經(jīng)歷得太少,多睡幾個女人就看開了?!?p> 盡管情緒低落,孟曉還是對他翻了個白眼。
顧言開導(dǎo):“你要是接受不了,多去逛逛青樓,看看那些花魁頭牌都是怎么接客的?!?p> “……”
“你能不能閉嘴,別說屁話了?!泵蠒越K于忍受不了這貨的騷話,自己剛受到情傷,就不能安靜會兒?
顧言才不慣他的矯情勁,他也是這個年紀的人,知道這就是青春期男孩胡思亂想。
“走了!快去監(jiān)視紅芳樓,衙門的人估計快到了。”
“偽裝成個看熱鬧的,但要讓那個女的知道你在那里。”顧言繼續(xù)吃早飯:“我還要補覺,昨晚熬了個通宵。”
孟曉對他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很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收拾東西出門。
走出門口他又扭回頭:“說真的,為什么你昨晚不去做這事,非讓我去?”
“我有潔癖。”顧言仰頭喝完最后一口粥,揮揮手走進內(nèi)間準備休息。
孟曉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崽種。
其實昨晚顧言就已經(jīng)看到任務(wù)完成了,面板上的任務(wù)狀態(tài)已經(jīng)變?yōu)椤疽淹瓿伞?,看來支線任務(wù)的完成標準與實際上青玉樓里的任務(wù)標準不符。
他們現(xiàn)在還得處理后續(xù)。
剛剛對孟曉說的那番話其實已經(jīng)算是嘴下留情了,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小桃紅最后肯定是要處理掉。
現(xiàn)在不過是穩(wěn)住她,先把任務(wù)完成,之后的事情應(yīng)該會交給其他人來完成收尾。
怎么可能會有手段能萬無一失地控制一個人呢。
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講話。
一覺睡到晌午,顧言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他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
走出屋門,早上吃剩的食物還擺在桌上,顧言沒去碰,而是吩咐店小二去準備吃食。
這個落腳處是一間客棧,客棧的老板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平時住在后院里賞花逗鳥,也是逍遙自在。
但實際上這處客棧背后的主人是青玉樓,老人家只是年紀大了從樓里退出來的罷了。
算是給他一個養(yǎng)老的地方。
孟曉剛來的時候還傻乎乎地去拜見,以為是什么退休的前輩,給人家嚇得連連拜身,口稱不敢,最后得知那老人只是個老侍從罷了。
顧言決定回去要在樓里大肆分享這件趣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他等著店小二把吃食送到房間,草草吃了頓午餐,便急匆匆離開了。
他和孟曉兩個人雖然是同期刺客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佼佼者,但畢竟第一次出任務(wù),業(yè)務(wù)還不是很熟練。
今天要確認那個女子的親人是否還在,晚飯回來跟孟曉碰頭,了解具體情況,晚上還要潛入衙門看尸檢卷宗,雖說對自己配的毒有絕對信心,但萬一仵作以前見過這毒呢?
細節(jié)處決定成敗,他可不想在這臨門一腳處跌了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