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碑敳涣私馇闆r時,表現(xiàn)得一無所知是最合適的選擇。
顧言抬眼看去,謝婆婆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你當初流落街頭,落魄到以乞討為生......”謝婆婆回憶起從前,眼神有些恍惚。
“......”顧言不知道說啥,保持沉默。
“青玉樓的探子是奉我之命去接觸你的?!敝x婆婆眼神變得有些柔和:“你會不會怪我?怪我把你帶上這條路?”
“......”顧言保持沉默。
“你聽說過顧氏嗎?”謝婆婆看著這個木頭似的孩子,并不在意他的毫無反應。
“那是個曾經(jīng)很輝煌的氏族,族中男兒從小學武練刀,世代駐守邊關,當年算是人才輩出,風光一時無兩?!?p> 謝婆婆微微嘆息:“可惜木秀于林......”
她看著顧言,目光有些慈祥:“十年前的那場人禍,你不會沒有記憶;我不去問你的想法是什么,只希望你能掌握一些力量,不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顧言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我的身份信息還隱藏著這一層淵源。
他心思急轉,想了解更多信息:“你和顧家什么關系?”
謝婆婆看他終于有些反應,不由有些欣慰。
“南謝北顧,是十年前最出名的兩個武將世家,都是自開國而來便存在的家族,當初隨開國皇帝征戰(zhàn)南北,立下赫赫戰(zhàn)功。”
“但現(xiàn)在顧家早已消逝,謝家也早已變成皇帝手下的一條瘋犬,四處亂吠?!敝x婆婆似乎很是義憤填膺,“我便是接受不了這屈辱活法,脫身謝家自謀生路。”
原來如此,顧言若有所思,謝婆婆的遭遇和他的身世有些相似之處,故對他有些憐惜和照顧。
“如果我沒猜錯,滅門顧氏的是皇帝陛下吧?但我還有一個疑問?!鳖櫻岳砬逅季w,提出問題,“當初顧家為什么被滅門?”
謝婆婆卻在這時閉嚴了嘴巴,不再透露往事:“這些不是你適合知道的,時機未到?!?p> “.......”
顧言最煩這種說話留一半的行為。
“你以后便隨我學習刀法武功,我手下只有你一個弟子,切不可懶惰懈怠?!?p> 謝婆婆結束了這次談話:“明日寅時來此地等候,回去吧。”
顧言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謝婆婆望著他的背影,眼神復雜。
――――――
從那次談話之后,謝婆婆便再也沒與顧言談過關于顧氏或皇帝的任何事,仿佛遺忘了這些事情。
不過她指導顧言刀法和武功非常認真,幾乎算是手把手教他動作,每個細節(jié)都要反復練習。
他主要學習的是刀術和身法,錘煉身體的武術對他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來說,沒有太大效果。
“你的刀術水平還很稚嫩,要學的東西多著呢?!边@是謝婆婆的評價。
顧言并沒有因自己略有實力便驕傲自大,在能讓自己變得更強的事情上,他一向很認真。
每天雷打不動地早起練功,整個上午都是高強度的刀術和身法學習,得虧他有8點體質屬性,不然還真撐不住這一練幾個小時不停的訓練。
謝婆婆也不是每天都來指導他,而是隔幾天來指導他一下,剩余時間大多是顧言自己苦練。
除了上午的練功之外,一天的剩余時間幾乎被排滿了,下午教習們輪換著為他們上課。
要學的東西很多,就算顧言接受過上個世界訓練營的訓練,也還是要在一些領域從頭學起。
比如梁師傅的人體構造課……
可以說是年輕刺客們的噩夢。
第一次上課時,梁師傅先溫和且彬彬有禮地講解了這門課的主講內容,這讓大多數(shù)刺客都暗暗期待。
因為他的語氣很溫和,就像個教書先生一樣。
但當他讓幾個刺客從地牢里抬上來個人時,所有人都覺得有點不對了。
顧言等人看著他在那個死囚身上畫圖時,以為他是要直觀地講解,心里隱隱松了口氣,梁師傅講課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然后梁師傅就一刀把那人的肚皮劃開了。
所有人都楞在原地,傻傻地看著那把一個活人開膛破肚的梁師傅。
這一刀相當精準,劃開腹腔的同時,沒傷到內臟的一絲一毫。
在用溫水清洗了血水后,他便開始了他的授課內容。
顧言等人雖然也都殺過不少人了,但這幅畫面還是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沖擊:溫和的梁老師面帶微笑地翻動著死囚的腸子,嘴上還不忘給他親愛的學生們講解自己翻動的是哪塊區(qū)域的,手上不停地翻出一塊腎臟,欣喜地叫學生們快來看。
顧言隔著遠遠的都能看見,那個被灌了迷藥的死囚眼神中的驚恐和絕望。
那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恐懼情緒,從他毫無血色的臉,和微微顫抖的眼神和嘴唇上透出來,感染了在場的每個人。
讓每個人背后寒毛豎起,心驚膽戰(zhàn)。
除了梁師傅。
他面帶微笑,不疾不徐地指著血肉模糊的腹腔臟器講解,仿佛手邊那個瀕死的活人只是一本書之類的物品,間或撥開包裹臟器的肉膜,好讓學生們看仔細。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逃命似地跑出教室,片刻后嘔吐聲傳來。
梁師傅似乎早有預料,全然不顧那學生的舉動,只是笑著看著他們。
這平時春風般的笑容,此時在這鮮血淋漓的場景里顯得病態(tài)而惡心。
包括顧言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生理和心理上強烈的嘔吐欲和惡心,一個活生生的同類在面前被另一個同類愉悅地分解剖開,其精神污染的程度足夠給正常人留下極大的心理陰影。
刺客們一個接一個的跑出去,顧言也忍受不了這殘忍惡心的場景,跑出教室。
一群人扶著墻嘔吐著,顧言也加入了陣列。
幾個侍者平靜地清掃著他們的嘔吐物,仿佛見怪不怪。
“我會殺了他……”旁邊一個聲音含糊著說道。
顧言側頭看,是孟曉。
這便是梁老師第一次上課的場景,不少人都對他產生了若有若無的反感和殺意,這是人類本能的厭惡和抵觸,顧言也不例外。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課上的多了,他們也都差不多適應了這變態(tài)的授課方式,雖然依舊厭惡,但至少不會吐出來了。
但對于梁老師,所有人都明白在他那溫和的外表下,有著病態(tài)而畸形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