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眼角瞥見有兩個人影從上面的樓梯躍下,心中警鈴大響,還真是沖自己來的!
他右手拿著鑰匙正在開門,左手還拿著那桶牛奶,他扭過頭去看那兩個人,隨時準備用那桶牛奶反擊,沒辦法,他現(xiàn)在手上就只有這桶牛奶了,總比沒有強……
亮哥剛剛正躲在上一層的樓梯上暗中觀察,本來的劇本是等到顧言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偷偷摸到后邊,先來一棍子或者捂住嘴巴沖肚子上給兩拳都行,基本也就控制住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敏銳,直接沖上來了,估計是后面的老三給發(fā)現(xiàn)了。
亮哥暗罵一聲,拎起準備好的棍子就沖下了樓,沖著顧言就是一棍子砸下去,這一下可謂勢大力沉,掄實了絕不是顧言的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顧言眼睛緊緊地盯著沖下來的人影,眼見到那道黑影一棍子掄過來渾身汗毛炸起,想也不想地拿著牛奶瓶迎了上去。
嘭!??!
牛奶瓶像個炮仗一樣炸開,昏暗的走廊里白色液體濺的到處都是,顧言的手被震得幾乎麻木,他狠狠地把手里的瓶子殘骸砸在亮哥臉上,同時自己的肚子上被狠狠踹了一腳——是旁邊的那個人,顧言被這一腳踹到撞在門上,肚子如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受到巨大疼痛的顧言臉龐扭曲又兇狠,他竭盡全力地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咆哮:“?。。?!”
此時亮哥剛把臉上的東西抹掉,正準備再來一棍,這一聲突然而又聲音巨大的惡吼給他整得一愣,旁邊的人影也被吼得一懵。
而顧言趁著他倆這一個恍惚,終于扭開了門鎖擠進房門,這種時候哪怕拖延一點點時間都有作用,只要再把鑰匙拔下來,門一關再拿東西堵上,外面的人基本就進不來這防盜門了。
可他用力擰了兩下心里一涼——卡住了???
這門已經有好幾年了,門鎖也有點生銹,平時開開關關的多擰兩下不耽誤事,可這十萬火急的時刻,這破門掉鏈子怎么這么會挑時間??
顧言心里已經有些絕望,這伙賊人至少有兩個以上,如今門又關不上,當真是絕路了?
想到這里他內心反而逐漸冷靜,有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在他身上浮現(xiàn):MD,一換一我也不虧,多殺一個就賺??!
打定主意的他迅速往房間里走,廚房在最里邊,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水果刀和菜刀。
而另一邊亮哥兩人看到門沒關頓時大喜,亮哥心里嗤笑果然是毛頭小子,慌起來顧頭不顧腚的。而姍姍來遲的老三終于趕到了現(xiàn)場,三人你前我后地沖入房內。
昏暗的房間里,顧言伏低身體躲在廚房門后,他手里的菜刀被他刻意的用衣擺遮住,這是為了不讓刀身反光,另一只手緊緊地攥著一把尖刀,這是切西瓜用的,刀身較薄;他知道必須在狹窄的地方貼近對面那個領頭的身體,一旦拉開距離,他會被那根棍子逼到角落,到時候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廚房到客廳有一截狹窄的過道,僅能容納兩個人側身勉強通過,顧言心中估算那根棍子的長度:受到狹窄空間的影響,對方要用棍子攻擊應該會從上往下劈,而自己必須把握好距離——既不能攻擊的太晚讓對方三人突入寬闊的廚房,也不能出手的太早讓對方退回客廳提高了警惕——那樣的話自己就被堵在廚房了。
顧言趴在門邊往外瞄了一眼,來了!亮哥三人搜完了臥室,正在往廚房走來,顧言深吸口氣,持刀的右手攥得更緊;而另一邊亮哥把手里的棍子慢慢上舉,準備一看到人就砸下去。
顧言靜靜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大致估算了一下距離,就是現(xiàn)在!
昏暗又狹窄的過道閃過一道朦朧的白光,那是不銹鋼菜刀雪亮的刀身反射的光影,緊隨其后的是一道迅捷的身影!顧言右手甩出菜刀緊跟著就向前沖刺——要在最短的時間近身!舉棍的男人下意識的揮舞棍棒,但光線太暗了,他只模糊看到個影子。
“叮當!”這是木棍打中菜刀的聲音,但顧言用的勁力實在是大,木棍只擊在了菜刀的尾部,飛刀之勢不減,只是軌跡略有偏移,最終擊中了亮哥的胳膊,并在劃出了一道血痕后落到地上,發(fā)出“叮咣”的聲音。
亮哥來不及痛呼,就被緊隨其后的身影撲到了懷里,緊接著就感覺腹部一涼。
顧言像是個鵪鶉一樣縮在亮哥懷里,一手按著對方持棍的手,右手拿著的尖刀直直地捅在了他的肚子上。
溫熱的液體仿佛熱水一樣流在他的手上,顧言有些冰涼的右手竟有一種奇異的舒適感。但他絲毫沒有猶豫的拔出尖刀——然后像捅西瓜一樣再次捅了進去。
一次又一次,持刀的手不見絲毫顫抖。
直到感覺這倚靠著的血肉身軀慢慢無力的軟倒在自己身上,他才停下。
殺了一個,還有兩個。
跟在后面的兩人其實一開始并沒有察覺到什么,因為燈光實在太暗了,而且他們的老大拿著武器在前面擋著,只是對付一個高中生而已,有什么好警惕的?
但排在第二個的老三在聽到聲音后就覺察到不對,當他看到自己的老大慢慢歪倒在墻邊,而那個高中生直起身來面對向自己時,他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大條了。
而這就造成了當他看到那個黑乎乎的影子猛地朝自己沖來的時候,他因為看到了匪夷所思的這一幕幕而大腦當機于是不由自主地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簡而言之:他慫了,往后退了兩步。
這不是最致命的錯誤,最致命的是他沒有采取任何阻攔顧言的措施——就這么看著他沖了過來。
如果他能往前用腳直踹逼退顧言或者大聲提醒后面的人退后的話,就算他阻止不了顧言的攻勢,也能拉開身位,跟另一個人以二對一占據優(yōu)勢。
但他既退后拉開了讓顧言加速沖擊的距離,又沒有采取有效行動打斷他的沖勢,最后還沒有提醒同伴退后以至于讓自己退無可退。
再算上他剛剛樓梯上發(fā)出聲音被顧言察覺,這波可以說是史詩級豬隊友了。
于是顧言側過身把刀擋住沖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人像個被嚇傻的兔子一樣退了兩步,被隊友擋住之后又傻愣愣的看著自己沖過來,動都不動的像個靶子一樣。
這人腦子有問題?顧言異常順暢地沖到老三的臉上——真的是臉上,借著前沖之勢的他瞄準了老三的臉一個頭槌狠狠地撞了過去。
這一下威力之大直接把老三撞得昏厥,他的腦袋以一個極大弧度向后揚起,從鼻腔中噴出的血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整個身體向后仰著摔飛出去——其弧度之大讓顧言右手刺出的刀只捅了一下就滑出來了,還好他握得緊不然就跟著老三一起飛出去了。
三人組的第二個人也被放到,被顧言頭槌大力撞擊面門加上被捅了一刀,他當即昏厥并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倒在墻邊,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
顧言按了按被沖擊得眩暈的腦袋,眼睛卻緊緊盯著最后一人,雖然已經解決兩個了,但不能掉以輕心,剛剛就是這個人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
力氣很大,身體素質比另外兩個都高,是個壯漢,但不知道有沒有格斗經驗。顧言心里做著分析,眼睛緊緊盯著對面的壯漢,試圖看出一些破綻。
而另一旁的壯漢哥也把警惕性提到最高,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他的兩個同伴轉眼間就像兩個演員一樣全躺地上了,而他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清楚以至于有些懵逼。但他很清楚,事到如今跑是不可能的,他的同伴都倒下了,跑路之后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他不想坐牢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顧言和他,只能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