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非克這番言語刺激,自然蘊含著他的小算盤:
他并非不接受異變,只是不打算嘗試“結(jié)果可能很糟糕”的異變。
要知道——有他自己與耀離的“混亂”屬性在,他還真拿不準好壞到底如何!
因而最穩(wěn)妥的方式自然是——仔細研究!
如果隊長能確認好壞,那他也能果斷作出取舍。
只是……他卻是高估了魏盲山的能力!
僅僅是觀察藥液狀態(tài),就想要提前預(yù)判出效果?
魏盲山又不是某個依賴預(yù)言與言靈的胡扯怪,真要有這種能力,還要研究員做什么?
他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便要開口否認。
然而……話到嘴邊了,他卻思緒一轉(zhuǎn),有了其他的想法:
對于“蘇非克是不是讓禮一族”這個問題,他表面上非常堅持,實際上也有些混亂。
他本人自然是希望“蘇非克就是讓禮一族”,卻始終缺乏決定性證據(jù)。
與此同時,蘇非克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始終否認自己是讓禮之人,卻又給不出明確的證據(jù)。
因而,他需要一場決定性的試驗,來檢驗他的想法!
想到此處,魏盲山立刻就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說道:
“其實吧……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有些麻煩……我來和你詳細說說……”
蘇非克聞言,頓時眼前一亮,立刻就積極地與魏盲山展開了討論:
什么顯微觀察儀、什么微滴分析器……兩人似乎已經(jīng)深入了常人無法理解的神秘學(xué)領(lǐng)域。
只是……他越是討論越覺得有些不對……
他自己胡扯了這么多,對“胡扯”自然是有幾分敏感的……
現(xiàn)在,他分明覺得——魏盲山好像是在胡扯呀!
那么,魏盲山胡扯這些是為了什么呢?
蘇非克眉頭一皺,正要將心里話說出口,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陣黑朦。
而后便有一股強烈的昏眩感直沖入了腦海。
天旋地轉(zhuǎn)之下,他痛苦地捂住腦袋,肢體卻漸漸變得無力,進而向前倒去。
魏盲山見狀,毫不意外。
他將手一收,便托起了蘇非克。
后者雖然身體發(fā)軟,意識有些模糊,卻還在呢喃著:
“怎么……回事……發(fā)生……”
魏盲山聞言,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安慰了一句:
“別擔心,睡吧,醒來之后,說不定就晉升成功了!”
蘇非克頓時就明白了——自己這是栽了了隊長手中。
隊長剛剛長篇大論的胡扯,全部都是為了讓他昏迷!
至于目的——除了強行讓他服藥晉升,還能是什么?
但是……自己真的不是“讓禮之人”!
這樣冒冒失失的晉升,真有可能發(fā)生糟糕的結(jié)果??!
強烈的自我保護欲,讓蘇非克即將昏迷之時,思緒依舊旺盛了一波。
只是……魏盲山的能力同樣不是吃素的!
他僅僅來得及這么想,剛剛說了一句“我真不是……”,話還沒說完,就陷入了沉睡。
而魏盲山看著昏迷的蘇非克,總算是松了口氣,眼底的期待之色也不再遮掩。
在他看來,這無疑是最好的結(jié)果:
如果真有幸運的庇護,而一切順利,晉升的結(jié)果自然不會糟糕到哪兒去!
如果事情不順利,他也能給蘇非克兜底,幫他處理遭到的異變,甚至為他剔除特性,重新再選擇另一條路。
這也就只有第9格可以實現(xiàn)這種操作了,若是日后再出了問題,他可沒能力解決!
故而,現(xiàn)在就試驗,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
他看了看蘇非克,又看了看藍綠色藥液,帶著幾分期盼地呢喃了一句:
“放心吧……讓禮之人肯定不會出差錯的!”
接著,魏盲山便將蘇非克在座位上擺正,使其穩(wěn)穩(wěn)地靠在另一個半透明隔板上。
自己則后退一步,準備去完成藥物的最后配置。
這時,蘇非克身周,卻忽然閃過了一道紅光。
看其模樣……竟像是一道護罩?
魏盲山擰著眉頭,伸出一指,就要觸碰上去。
背后卻突然傳來一陣喵叫,將他行動給打斷了。
他連忙偏轉(zhuǎn)過頭,對視上了身后的黑貓,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
蘇非克的黑貓伙伴?好像叫做……耀離?
魏盲山對黑貓能保持清醒,并不感到驚訝:
他的共生體本就只針對了蘇非克,黑貓能保持清醒實屬意料之中。
只是……它現(xiàn)在喵喵叫的模樣……是要與自己溝通?
魏盲山半蹲下身,朝著黑貓“友善”地笑了笑,搖搖頭道:
“耀離,抱歉啊……蘇非克已經(jīng)睡了,你不能和他溝通。”
“至于我的話……我是人類,聽不懂你說的貓語……”
語音剛一落下,就見到黑貓富有人性地翻了個白眼,又喵喵叫了幾聲。
若是蘇非克還醒,自然能夠聽懂:
耀離這是在吐槽魏盲山“眼瞎”,還說“世界太過不公,竟然混淆了真正的黑貓與人類”。
而魏盲山當然聽不懂,一邊解釋著“耀離,別擔心你的主人,我不會傷害他”,一邊緩緩站起,又觸摸上了那道紅光……
下一刻,紅光頓時變得凝實,阻擋住了他手掌的進一步前進。
更有一灘暗紅色的腥臭液體,朝魏盲山的面龐噴射了過去!
“砰!”
趕在液體糊臉之前,魏盲山連忙反應(yīng)過來,一眨眼就凝聚出了銀白色的無臉面具,將液體盡數(shù)擋在了面前。
唯有這股強烈的惡臭,隨著風(fēng)流直撲過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他看著緩緩低落的腥臭液體,在痛苦地屏住呼吸之余,神情還有些恍惚:
顯然他不太能理解——為什么蘇非克會提前準備這些?
紅光護罩、血腥爆彈……
即便是野生的神秘學(xué)家,也不該時時刻刻準備著吧?
他看著蘇非克有些哭笑不得。
而后又看向地上的液體——這東西腥臭到讓人作嘔,他實在是不想讓共生體吞噬……
可是若非如此,又該如何清理呢?
黏稠的模樣……一看就很難掃除吧!
魏盲山陷入了兩難之中,未曾注意到身后黑貓眼中的期待與蠢蠢欲動。
別人不知道,它耀離怎么會不知道:
昨日它向蘇非克吐槽“未闌基金會沒把自己當人看”的時候,蘇非克偶然提及了一句:
“別急嘛……或許……隊長明天就會發(fā)現(xiàn)你其實也非常重要,說不定就能得到正式入職的資格……”
蘇非克對此還沒怎么在意,畢竟他的預(yù)言并非絕對成真。
而耀離卻十分重視,軟磨硬泡之下,讓蘇非克準備了頗多——其身上的“血腥爆彈”就是其中之一。
與之對應(yīng)的自然是“小把戲-黑尾掃把”,讓耀離能夠徹底清理腥臭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