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邵武侯盧廣,在涼州盤城起兵。
三十萬大軍頃刻間占據(jù)了三州二十八郡。
魏翰德在《落花溫酒帖》中發(fā)現(xiàn)的名單,其中一半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江南。還有一半的人,潛伏了下來,準備伺機行動。
由于梁小劍最終將《落花溫酒帖》交給了魏翰德,使得他能夠早做行動,將那些潛藏在江南各郡的,盧廣的心腹和暗樁,一一拔出。
但即使是這樣,盧廣籌劃已久的叛亂,還是發(fā)動了。
擎天府校尉鐘鴻武,就是在葬劍大會上,與冷侍真對位的那位將軍,駐守廣陵郡,抵擋住了盧廣的一路大軍,對江南六郡的突襲。
兩軍廝殺多日,各有死傷。但慶幸的是,城池并沒有被攻破。
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新的更大的危機,便降臨人界。
這一次,不是妖患,而是人災(zāi)。
“梁少俠,請你一定要擔起江南武林盟主之位,率領(lǐng)我們江南武林,共同抵御盧廣的叛亂?。 币晃焕险咴诎輨ι角f門外,懇求道。
自從梁小劍在江寧府北部荒原,斬殺了嗜血妖王之后,冷侍真主動認輸,放棄了葬劍大會的決勝之戰(zhàn),梁小劍自然就奪魁了。
現(xiàn)在,江南武林群龍無首,一時間,許多門派都來到拜劍山莊,希望能夠請梁小劍出山,主持江南武林的事務(wù)。
而梁小劍,自從回到了慈寧鎮(zhèn)之后,為了不影響到王掌柜和王飄飄,他都和藍羽菱,住在拜劍山莊里。
這些武林人士,堵在山莊外面的好幾天,梁小劍和藍羽菱,都沒有開門迎客。
“你……”藍羽菱問梁小劍,“真的不出去回應(yīng)他們么?”
梁小劍望著窗外的云,說道:“我不想接這個什么盟主之位……”
此時,距離慕修明跟他說的,那個冥界的道正冥王出關(guān),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梁小劍并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一個怎樣的未來。
世間,什么論劍什么盟主,他根本就不感興趣。
至于,那盧廣的叛亂,他相信,朝廷有無數(shù)像魏大人和鐘鴻武這樣的人才,一定可以擺平盧廣那家伙的。
現(xiàn)在,他只想安安靜靜地,跟藍羽菱度過這十天。
也許,十天之后,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也許,十天之后,他將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背上的百色琉璃,自從跟煞血妖王大戰(zhàn)之后,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按照慕修明所說的,這百色琉璃一百年一次的幻化,就在今年。
所以,他更加珍惜這難得可貴的平靜。
但是,這些事情,他都無法告訴藍羽菱。
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藍莫河的事情,只是為爹爹的失蹤而擔心。
如果,他再跟藍羽菱說,自己在這人界,不過十天的日子了,她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接受的。
“我們……”梁小劍突然說,“離開拜劍山莊吧!”
“離開,拜劍山莊?”藍羽菱驚詫道,“去哪呢?”
此時,梁小劍心中只有一個地方,就是那安靜的,如天堂般的興全村。
“我?guī)闳€地方,一個安靜的,沒有這些紛紛擾擾的地方!”梁小劍突然很開心地說著。
“這……”藍羽菱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她一直留在拜劍山莊,就是想等著爹爹的歸來。可是,自葬劍大會結(jié)束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了,她也派了很多人出去打探,但就是沒有消息。
這個時候,梁小劍勸他離開拜劍山莊,她心里多少是有些猶豫的。
不過,這每天在拜劍山莊之外,想拜山登門的人,也實在是太多了,確實也夠煩的。
她思量了一會,便欣然答應(yīng)了。
這天晚上,梁小劍和藍羽菱,趁著所有人都睡熟了,兩個人偷偷摸摸地離開了拜劍山莊。
“小劍哥哥,你說的那個漁村,好玩么?”路上,藍羽菱問道。
“不是好玩,是……”梁小劍想了想說,“那是一個,能夠讓你安靜下來的地方吧……”
“你說……”藍羽菱默默地說著,“爹爹,是不是也是去了一個,能夠讓他安靜的地方呢?”
梁小劍突然愣了一下。
他能夠感覺到,藍羽菱似乎冥冥之中,已經(jīng)感覺到了,藍莫河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看著藍羽菱令人憐惜的樣子,梁小劍再也不想瞞她了。
要是某一天,他自己也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那么藍羽菱要帶著怎樣的茫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菱兒……”梁小劍突然說道,“在去興全村之前,我想……帶你去個地方?!?p> “去個地方?去哪?”藍羽菱問道。
“葬劍谷……”梁小劍一字一句地說著。
“葬劍谷?我們?yōu)槭裁匆ピ釀??”藍羽菱疑惑地問道。
“因為……”梁小劍想了想,還是到了葬劍谷再說吧,于是,他就找了個借口,“冷侍真不是認輸了嗎,那么我就是今年葬劍大會的魁首了,按照規(guī)則,我是不是應(yīng)該讓葬劍谷,給我打造一柄寶劍呢!”
“對哦!”藍羽菱恍然大悟,“我都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你當然要讓簫伯伯,給你打造一把寶劍嘍!”
“對吧!”梁小劍笑著說。
“你看,一直以來你都是用著別人的劍……”藍羽菱說到這,又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她想到,此時,梁小劍帶著的,是藍莫河的浮光劍。
話說到一半,又陷入了沉思。
馬車在星光下前行著,駛向葬劍谷的方向。
……
深夜的海面,一艘中型海船,在大海中航行著。
船頭,站著一個人。
“老爺,外面風(fēng)浪大,進船艙里來吧!”一個船夫說道。
“不了,我就站在這,吹一會海風(fēng)……”說話的人,是夏侯鴻暉。
自從他離開了江寧府之后,就找了一艘海船,往東航行。
游歷東方諸島,一直是他的興趣愛好。這一次,他將清源理心流托付給了冷侍真,也算是終于放下了江湖之事。
他計劃著,趁著自己還有力氣,再游歷一遍東瀛群島。
他鐘愛這種,在深夜的大海中,海風(fēng)中的寧靜。
突然,他似乎在那海中,看到了什么東西,星星點點的,有些恍惚。
“老丁,你看那是什么?”夏侯鴻暉對著船艙叫道。
那姓丁的船夫,走出船艙,瞇著眼睛,望向夏侯鴻暉指向的方向。
“那么大的船……難道是……戰(zhàn)船?”老丁抖抖霍霍地說。
“戰(zhàn)船?”夏侯鴻暉疑惑道。
就看見,那海面上,星星點點的光越來越多,那是數(shù)百艘戰(zhàn)船,正浩浩蕩蕩地由東向西航行著。
站在旗艦船頭的,是一個穿著東瀛武士盔甲的人。
他就是東瀛忍王,般若森羅的師父,滅世破軍!